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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May 20,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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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書多無句讀,學子讀起來甚為不便;並且句讀不同,文意也就有差異。為此,王氏父子在刊印他所校的書時加上了句讀。此舉在清儒中僅有王氏父子為之,其做法對學子理解古書有很大幫助。真按:王念孫與句讀

  王氏父子校書,時刻不忘學子。其目的既明確又正確,今日仍值得提倡。

二、搜集校書用資料不遺餘力,使用資料時又十分謹慎

  校書是一項嚴肅細緻的研究工作,需要有參考資料,而且越多越好。王氏父子對校書用資料非常重視,搜集不遺餘力。凡是于校書有用者,不論是本書他本,還是他書他本,全力搜集,定不放過。王引之《經傳釋詞‧自序》說:“自九經三傳及周秦兩漢之書,凡助語之文,遍為搜討。”

   他們使用資料十分謹慎。在確定校某書後,一般要在該書諸本中選一佳本為主,參考 本書他本及他書他本進行校勘。為主的書又叫工作底本,餘者皆稱為校本。從王引之所論和他們的實際做法可以看出,他們多好選用古本作底本和校本。他們用古, 但不泥古,擇是而從。王引之說:“說經者期于得經意而已。前人傳注不皆合于經,則擇其合經者從之;其皆不合,則以己意逆經意,而參之他經,證以成訓。”他 們對於古注,用其是,棄其非;若無是皆非,則要“逆經義”,即不受其影響,另想辦法。他們使用其他古本也是如此。

  他們除重古本外,也用宋本和精善時本作底本和校本。但他們不佞宋,總是擇善而用。清代是我國古典校勘學發展之昌盛時期,校者之多,校書之多,其校之精,皆為前代所不及,真批:本書作者很愛用字,多為贅詞,可以不加! 產生了很多精校精注本,也是校書的好材料,王氏父子也多用之。

三、使用多種方法辨誤糾謬

校書的主要任務是刪衍、補脫、辨誤、糾謬,以恢復古書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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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完成這一任務,需要用一定的方法。王氏父子當時使用的方法很多,主要是從以下諸方面入手校書。

  1.文 字。古書之訛多表現在字,所以從文字入手校書是最基本的方法。王氏父子主要是從字形、字聲、字義、古字、怪字、諱字、假借字、常誤字等方面著眼校書的。如 《墨子‧所染》載:“晉文染于舅犯高偃。”王念孫校之曰:“‘高’當為‘■’,‘■’即城郭之‘郭’,形與‘高’相近,因誤為‘高’。”他這是從字形、字 義、古字三方面同時入手校正的。王念孫在《禮記》中校“脩”為“循”,主要是從相互常誤字同時結合字形進行校正的。其《讀書雜志》指出:“古書脩、循之亂 有數十百處。”

  2.詞 彙。同一詞語,時代不同,其意思就有差別;時代不同、地區不同、著作不同、著者不同,其用詞特點和習慣也就不同。這些也是校書糾繆的著眼點,王氏父子也多 用之。如《淮南子‧道應》載:“齊王大說,遂尊重薛公。”王念孫校之曰:“遂尊重薛公,本作遂重薛公,‘重’即‘尊’也。古書無以‘尊重’二字連用者,真按:古人語法,語用習慣,古人文例, 惟俗語有之。《群書治要》引此無‘尊’字。”他這正是從古人用詞特點和詞義兩方面著手校正的。他在《荀子‧禮儀》中校“棺槨十重”為“棺槨七重”,則是從用詞特點和字形入手校正的。

  3.音韻。古人著書立說,有的很講究押韻。在講究押韻的書中,該押韻而未有押韻者,就可能為誤。王氏父子也從這方面著手校手真按:當係著手校之訛! 如《淮南子‧人間》載:“蠹啄剖梁柱,蚊虻走牛羊。”王念孫認為:“梁柱”當為“柱梁”。其理由是:“‘梁’與‘羊’為韻,各本作梁柱,則失其韻矣。”

  4.句 法。關於句法,王氏父子主要是從句型、句讀、句子字數、句子對稱、上下句關係等方面著手識誤糾謬的。如《荀子‧成相》載:“暴人■,仁人糟糠。”王引之校 之曰:“下‘人’字涉上‘人’字而衍。上已言暴人,則下‘人’字可蒙上而省。此篇之例,兩三字句,下皆用七字句,以是明之。”他這主要是從句子字數同時結 合《成相》篇用詞特點和上下句關係校正此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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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文法。文法內容包括甚廣,王氏父子主要是從文意、文勢、文例、文章結構、篇章劃分、行文特點、句型特點、音韻特點等方面著眼辨誤糾繆。關於“用詞、句型、音韻”三個方面上面已說過,餘者舉一例示之。如《逸周書‧作雒》載:“苞以黃土,苴以白茅,以為土封。真按:重出,重複, ” 王念孫校之曰:“盧曰:‘以為土封,一本作以土封之。’念孫案:一本是也。以土封之,謂各以一方之土封之,如下句云:‘受列土于周室也。’若云‘以為土封 ’,則文意不明。《北堂書鈔‧禮部上》……引作‘以土封之’。”王念孫主要是從文意入手,結合詞義、上下句關係、句型校出此誤的。

  6.引文。凡校本引用底本者,或底本引用校本者,皆可參其校底本真按:疑有誤! 王氏父子也用之。如《管子‧小匡》載:“若不生得,是君與寡君賊比也,非弊邑之君所謂也。”王念孫校之曰:“‘謂’當為‘請’字之誤也。《左傳正義》引作‘非弊邑之所請也’;《齊語》作‘若不生得以戮于群臣,猶未得請也’,上文‘請’字凡五見,皆其證。”真按:請字訛為謂字

  7.史 料。對於同一史料,有時幾書同載,亦可互參校正。這也是王氏父子校書識誤的著眼點。如《漢書‧高帝紀》載:“此沛公左司馬曹毋傷言之,不然籍何以生此。” 王念孫校之曰:“生’當為‘至’字之誤也。《史記‧項羽紀》、《高祖紀》並作‘至’,《通鑑‧漢紀一》同。”此外,王氏父子還從歷史年代、歷史典故、地 理、曆法等方面入手校書。

  8.注文。凡是“注”,多要引用被注之詞語或短句,並對其釋義。既可據其核對原文,又可參其理解詞語和文義。注又可分本書之注和他書之注,皆可參校書真按:此句不通!-但因此句知前文無誤也.蓋作者愛用其字,此其代前文本書之注和他書之注也.謂皆可參用此二者以校書.作者愛用其字,不唯累贅,句義又難明!實非作手! 王念孫父子也用之。如《史記‧酷吏列傳》載:“楊可方受告緡,縱以為此亂民,部吏捕其為可使者。”王念孫校之曰:“《索隱》本出‘求為可使’四字,注曰‘謂求楊可之使’。據此,則正文本作‘求為可使者’,疑後人依《漢書》改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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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人物。王念孫父子校書,有時也從書中所載人物著手。比如人物姓名特點、生卒年月、字號、爵里、身世、官職、政治主張、代表作品等。

  10.禮 俗。時代和地區不同,禮儀及習俗也就有差別;民族不同,其風俗習慣也會有不同。王氏父子也從這些方面著手校書。如《荀子‧儒效》載:“武王崩,成王幼,周 公屏成王而及武王,履天子之籍,負扆而坐,君侯趨走堂下。”王念孫校之曰:“‘坐’當為‘立’,古無坐見諸侯之禮,抄者淺陋,以意改之。”

  11.版 本。從不同角度分,書有不同版本,這些也是王氏父子校書的著眼點。如《漢書‧地理志》載:“揚州藪、揚州川、揚州山。”王念孫細審之,發現此書不是明代及 其以後版本,於是他校訂“揚”當作“楊”。其理由是:“凡‘揚州’字,古皆從‘木’,不從‘手’……至明監本,則全書皆作‘揚’。”他指出,揚州之“揚” 字,明監本以前版本皆從“木”,明監本及其以後皆從“手”。

   在王氏父子使用的十一種方法中,以前面五種用得最多,係常用之法,其他學者校書 也常用之。但是,王氏父子校書所用之方法遠不止這十一種。比如,他們還從文物、官制、古制、邏輯、語法、數量單位、書寫格式、情理、誤因、參考他人校正意 見等很多方面入手校書。文中所舉,多有掛漏。

  從上面所舉例子可以看出,王氏父子糾謬時,往往是兩種或多種方法相互結合使用。如從史料、禮俗、版本、句子字數入手校書例,同時使用了兩種方法;從文字入手校書例,同時使用了三種方法;從文法入手校書例,同時使用了四種方法。

  從另一角度歸納王氏父子所用校書之法,不外有五大類型:對校法、他校法、本校法、理校法、綜合法。現分述之。

  1.對校法。此法較簡單,但要一定條件,即所校之書必須有兩種版本及其以上。此法特點是,容易發現訛誤,若要訂正,有時還需其他方法配合,或輔以佐證。王念孫父子也好用此法。如其從音韻入手校書例就屬於對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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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他校法。此法在校書時一般使用較多,王氏父子也是如此。這是因為此法也較簡單,且校本大多有之。如王氏父子從詞彙、文法、引文、注文、史料入手校書例皆屬於他校法。

  3.本校法。即參據本書篇章結構、用詞特色、句法特徵等方面進行辨誤糾謬。此法不如對校和他校二法簡單,但校書時也要用之。如王氏父子從句法、文法校書例皆屬於本校法。

  4.理校法。即以理相較,主要從文章義理、行文體例、語法特點、用詞特點等方面進行綜合研治,分析推理,得出結論。此法較為複雜,使用不當容易致誤。不過,王氏父子善用此法,他們以擅長分析推理而著稱。如他們從詞彙、句法、引文、注文、禮俗入手校書例皆屬於理校法。

  5.綜 合法。同時使用對校、他校、本校、理校四法中的兩種及其以上者,稱之為綜合法。在實際校書時,大多要結合使用兩種或三種方法,有時要四種方法同時並用。如 王氏父子從詞彙、注文入手校書例,就同時使用了他校、理校二法;從人物、句法入手校書例,則同時使用了理校、本校二法;從引文入手校書例,同時使用了他 校、本校、理校三法;而從文法入手校書例,則四法全用了;“一本是也”屬對校,“下句云”屬本校,“文意不明”屬理校,“引作”屬他校。

四、校書精而多

   王氏父子校書共有三十多種,以精善而著稱。其中影響較大者是《讀書雜志》、《廣 雅疏證》、《經義述聞》、《經傳釋詞》。《廣雅疏證》是王念孫精心校注的一部名物、訓詁書。王念孫在該書自序中說,其是正《廣雅》“字之訛者五百八十,脫 者四百九十,衍者三十九,先後錯亂者百二十三,正文入《音》內者十九,《音》內字誤入正文者五十七”。其校正訛誤的數量亦能說明其校精審。真批:又誤用科學數量化! 《讀書雜志》收王念孫校書十八種,是其傾畢生精力校注而成的。其中校釋卓見之處,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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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義述聞》和《經傳釋詞》是王引之校詮之書。這四部書最為精審,被認為是“校勘史上最典範著作”。其中《讀書雜志》和《經義述聞》尤受學者青睞。讚譽者 有之,採用其成果者有之,仿效者亦有之。在《讀書雜志》中共校正諸書訛誤四千餘條。古今學者無不“嘆其精確”。學者對《經義述聞》亦評價甚高。清方東樹 《漢學商兌》卷中說:“高郵王氏《經義述聞》實足令鄭(康成)朱(熹)俯首。漢唐以來,未有其此真按:當係未有其之訛! ”清末孫詒讓《札迻》收其校書七十八種,其中有很多校勘成果是採用王氏《讀書雜志》的。清末另一校勘學家俞樾師承王念孫,真按:俞樾與王念孫 校勘古書仿王氏《讀書雜志》和《經義述聞》,著《群經平議》和《諸子平議》。王氏在《淮南雜志》中歸納古書致誤的原因若干條,俞氏在《古書疑義舉例》也歸納出三十七條。可見王校質量之精,影響之大。

五、虛心接受同行意見

  古書品種多,誤情雜,校者知識有限,因此,在校書時有些訛誤識不出,有些識出改不出,或者改是為誤,都有可能。校書如能聽取他人意見,便可多識訛誤,提高糾謬質量。真批:本書重複性實在太高!也可看出作者殆憑此三兩三即可衍生千萬千了.唉! 王 氏父子對此較為重視。為保證校書質量,他們有時把校過的書送給同行審閱,請其訂正。如王念孫校過《大戴禮記》後,就把其送給同行盧文弨看,主動徵求盧的意 見。盧又幫其糾正若干條,王氏虛心接受。清顧廣圻覆校王氏校過的書《淮南子》後,糾其新訛舊謬若干條。王引之立即將顧氏意見題為“顧校淮南子”,刊附《淮 南雜志》之後。王氏用他人校本和精注本作底本或校本,從引文、注文等入手校書糾謬,採用他人校勘成果等,亦是聽取他人意見的表現。校書虛心接受他人意見, 是王氏取得豐碩校勘成果的主要原因之一。

六、重視取證和分析推理

為了保證校書質量,校者在辨誤糾謬時凡能取得證據的,皆盡量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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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父子對此也十分重視。他們盡量做到無證不改,證不足不糾。清朱一新《無邪堂答問》卷二說:“王氏必據有數證而後敢改,不失慎重之意。”王氏糾謬時,有不少都有兩證,有的達到五證、七證,甚至十證以上。真可謂證據確鑿。

   但是在辨誤糾謬時並非都有證可取,這就要靠分析推理。只要分析透徹,說理充分, 也可糾之。王氏父子在這方面也比較擅長。他們在糾謬時,若實無證可取,則細細推敲,充分說理,反覆論證,直到他們認為無疑義為止。今人薛正興《談王念孫的 推理校勘》一文說王氏:“推理時邏輯嚴密,論證中類例可靠,王氏的校正充滿真知灼見,令人十分信服。”由於王氏善於推理分析,有些訛脫,別人發現不了的, 他能發現;別人改不出的,他能改出;別人改錯了的,他能糾正。

七、認真總結古書致誤的原因和校書方法

   清儒校書,校後多能總結古書致誤原因,其中尤以王氏父子總結最為詳盡。王念孫 《讀淮南雜志‧序》指出該書有六十四種誤因。王引之《經義述聞》又對其進行了增補。他在該書《通說》中又總結“行訛”等校釋通例十二條,其中有些是屬於誤 因的。王氏不僅從微觀上總結,還能從宏觀上歸納。他認為,古書之誤多在人為。這就道出了古書之誤歷代不絕的根源。王氏父子的總結不僅比別人全面,還能發別 人所未發,對校讀者識誤能起到發凡起例的作用。

   王氏對校書方法也能認真總結。如前面所說的,王引之曾論說如何搜集和使用校書用 資料。關於如何辨誤糾謬,他們總結得較多。其中有局部的小結,有對一書的總結,也有對群書的總結。如關於如何用注文以證所校,王念孫說:“凡注內‘故曰’ 云云,皆指正文而言,以是明之。”對於《墨子》一書的用詞特點,王念孫說:“《墨子》多古字,後人不識。”他還指出一些相互常誤字,如“脩”與“循”、 “七”與“十”等。對於如何糾正誤字,王氏父子也提出了一些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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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念孫《廣雅疏證‧序》曰:“學者之考字,因形以得其音,因音以得其義……治經重乎得義,得義莫切于得音。”又說:“就古音以求古義,引申觸類,不限形體。”王念孫“以音求義”、“不限形體”,被校勘界認為是校書方法的一條通則。真按:摘要 王 引之則提出了“三改三不改”的主張。三改是:寫官之誤、槧工之誤、校者之誤,他都改。三不改是:不能定者、不可求者、無佐證者,他都不改。對於如何驗證其 校,王引之《經傳釋詞》提出:“揆之本文而協,驗之他卷而通。”前面所說的,他們對古書致誤原因的總結,也就是告誡同行從何入手校書。從這一角度來說,也 是對校法的總結。王氏總結的校書方法包括很多方面,這裡實不能一一列舉。

八、過於相信類書,多好從中取證

   王氏父子辨誤糾謬好從類書中取證。他們過於相信類書,在一般情況下,凡異于類書 者,多從類書。這是王氏校書的特點,在一定程度上也可說是其缺點。朱一新《無邪堂答問》卷二說王氏父子:“往往據類書以改本書,則通人之弊。若《北堂書 鈔》、《太平御覽》之類,世無善本,又其書初非為經訓而作,事出眾手,其來歷已不可恃。”孫詒讓、劉文典等也都曾指出王氏有迷信類書的現象。由於王氏過於 相信類書,從中引據時有時考證欠縝密,就會有以誤為是的現象。這在《讀書雜志》中有所體現真批:體現二字通常用在正面上的,負面反面,怎好用體現?

  其次,王氏父子有在原書上訂正訛誤的現象;他們撰的校記有的過長,不便學子檢閱。對於王氏的這些不足之處,後人當引為借鑑。

  以上八點很可能未能把王氏父子校書特點都總結出來,還請同行批評和補正。

(原載《山東圖書館季刊》1993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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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盧文弨校書

  在我國清季,校勘學勃興,校勘名家輩出。其中校書費時最久且成果既多又精者,當推盧文弨。盧文弨(17171795) 字召弓,號磯漁,晚號弓父,又稱抱經先生,浙江餘姚人。召弓博學好古,喜好收書,更嗜校勘,一生以校書為課,家藏數萬卷,上自經史,下逮詩文,無不丹黃。 今學者張舜徽在《廣校讎略》卷四中說盧:“屏絕人世一切之好,終身以校之,所校書為最多,裨益于士林亦最巨。”他從事校勘目的明確,方法科學,成果顯著, 經驗豐富。現分述之。

一、目的與方法

  盧文弨校書主要目的是為便諸生讀書治學。時至清季,很多古書斷爛脫誤嚴重,不少書“所言是非得失,皆與事實大相徑庭,是不惟厚誣古人,抑且貽誤後學”。①學子若讀誤書,就會被其所誤。還有些書,字詞簡奧,文例糾紛,義理難懂。所以盧文弨提出,為“使學者是正積非真按:動詞. 真按:謂積久之訛也! 蓋疑渙釋”,真按:國無!待查!詞亦無!此謂蓋闕疑也(蓋闕疑之省言).將蓋闕疑渙釋. ②應該校勘古書。

  為便諸生理解古書,盧文弨將每書校畢後,多撰序跋與校記附於書後。近學者余嘉錫《藏園群書題記‧序》說:“取舊刻名鈔,點勘纂著,作為校記,如盧抱經之《群書拾補》……則存古書之面貌,示後學以門徑。”這些序跋與校記能告訴諸生,某書有幾種版本,何本為優,怎樣讀它。

  清張之洞曾勸學子購讀清精校精注本。為便學子購讀這些本子,盧文弨還將所校的書彙集成編,梓行于世。其校刻的《抱經堂叢書》,收其校本二十種、二百六十三卷,被版刻界譽為校讎派叢書

①羅孟禎。中國目錄學簡編。重慶:重慶出版社,1983194

②柳詒徵。盧抱經先生年譜。載中央大學圖書館年刊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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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著《群書拾補》,則是專薈其校諸書的校記。梁啟超在《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中說:“校釋諸子(或其他書籍)之書薈萃成編最有價值者,其一為盧抱經之《群書拾補》。”他校刻的還有《漢魏叢書》等。盧氏為讀而校之目的,今日仍值得提倡。

  盧文弨校書方法較為科學,歸納起來,主要有以下幾種:

  (一)認真選擇底本和校本

  在確定校某書時,要先在該書諸本中擇優選定一本為主,參據他本,進行校勘。盧文弨對選擇底本和校本頗為重視,多好選用下面幾種本子作底本和校本。真批:此處依然與前文重複太多!!

  1.古本。古書流傳主要靠手抄和刊印,古本因抄刻次數少,故訛誤不多,盧文弨多好用其作底本和校本。真批:又用其字了,下文同! 他在《抱經堂文集》卷一二中評《九經》諸本時說:“校正群籍,自當先從本書相傳舊本為是。”但舊本雖好,亦並非無訛。所以,他使用古本較為慎重。其在《抱經堂文集》卷二中說:“違古而失,泥古亦失。”他用古不泥古,能擇優而從。

  2.宋本。宋代校刻圖書認真,留下不少善本。盧文弨校書多好用其作底本和校本。他校《白虎通》、《顏氏家訓》等書時,就是用宋、元本作底本和校本的。但他用宋本亦能仔細篩選,從不佞宋,因為宋本中亦有訛誤。所以,他使用宋本,“貴于擇善而從”。

  3.時本。清季校勘學大興,產生了很多精校精注本。盧文弨認為,這樣的時本實不遜于古本和宋本,同樣可以用來作底本和校本。他校《方言》,所據的就是戴震、丁杰等家的精校本。

  4.類書。盧文弨也好選用類書作底本和校本,因為類書便於檢索和使用。他曾以《漢魏叢書》為底本,用明程榮本等為校本進行校勘,校六七遍之後將其刊出。真批:漢魏叢書焉可謂之類書?

  盧氏校書,用來作底本和校本者遠不限這些,內容包括經史子集,四部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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