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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April 28,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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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人踐踏。他們處於兩難境地之中。一方面,對現實社會的強烈不滿使他們常常憶起自己的故鄉,猴子在工 作時邊刷油漆邊反覆忘情地唱一支古老的家鄉民謠,正是這種情感的表現和流露;另一方面,他們又不願放棄現有的那怕是很卑下的都市生活,過去的貧困生活經驗 使他們對故鄉避之唯恐不及。因此,他們成為游離於鄉村和城市之間的「棄兒」。卑微的社會地位和惡劣的生活環境使他們產生渺小感和孤獨感。在物質和精神的雙 重壓迫下,他們痛苦、煩躁,想擺脫眼前的處境卻找不到出路。下班後,他們爬上二十四層樓的陽台散心,卻被當作自殺者引來了警察、電視台記者、心理醫生和大 批群眾,在層層包圍中,猴子神情恍惚,從樓頂上摔了下來。作品通過這兩個人物形象真實生動地表現了滿懷希望而離開土地的鄉土小人物在城市裡苦苦掙扎,最終 擺脫不了卑微地位的不幸命運,寫出了他們由期望、失望到絕望的心路歷程。作者在這些作品中塑造了一系列鄉土小人物的形象。這些人物大致可分為兩類,一類為 世代生活在鄉村,以土地為生命的老一輩農民,如青番公(《青番公的故事》)、甘庚伯(《甘庚伯的黃昏》)、阿盛伯(《溺死一隻老貓》)等;另一類是失去土 地流入城鎮的農民,如阿力和猴子(《兩個油漆匠》)、坤樹(《兒子的大玩偶》)、憨欽仔(《鑼》)、白梅(《看海的日子》)等。作者以悲憫的情懷來描寫這 些處於社會底層的卑微人物的苦惱、抗爭和失敗,傳達出他們旺盛的生命意志和對生活的熱愛。青番公、猴子、白梅、坤樹等人物雖然地位卑微,但大都有一顆善良 的心靈,在生活的重壓下,他們仍然兢兢業業,保持了純淨的精神品德。黃春明透過他的鄉土人物鄉土經驗,表現了資本主義侵入農村社會時的無情和殘酷,顯示了 現代文明與傳統文化之間的激烈衝突。他的小說所表現出的關懷鄉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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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注底層民眾的文學精神,在現代主義氾濫文壇、文學嚴重脫離現實的年代裡,具有振聾發聵的作用。

  70年 代初,黃春明的創作又發生較大變化,他由鄉土題材轉向了對民族題材的關注。在《蘋果的滋味》、《莎喲娜拉‧再見》、《我愛瑪麗》、《小寡婦》等小說中,作 者敏銳地發現西方國家的資本和技術在給臺灣帶來經濟繁榮的同時,文化侵略也日益加劇,臺灣社會從政治意識形態到生活觀念全面西化,成為「新殖民地」。如何 既發展社會經濟又能保持民族的主權和尊嚴,消除崇洋媚外的思想,這是擺在社會各界尤其是知識界面前的一個嚴峻的問題。黃春明通過自己的創作嚴肅地提出了 「新殖民地問題」,抨擊了「新殖民主義意識」。上述作品深刻地批判了崇洋媚外思想,揭露了帝國主義對臺灣的侵略、蹂躪,探索了新殖民地政治經濟關係中臺灣 買辦知識分子的思想和處境,鞭撻了一批現代假洋鬼子,大力弘揚了民族意識。《莎喲娜拉‧再見》最具代表性。小說敘述小職員黃君奉上司之名為一批日本觀光客 當嚮導。這些日本人昔日是侵華劊子手,現在又要來蹂躪中國姑娘,黃君出於民族義憤,機智地設下圈套,嘲弄了這群日本狂人。作品表現出極其強烈的民族主義和 愛國主義感情,發表以後激起廣大民眾的共鳴。

  80年代後期,黃春明又「重返故園」,高度關注被都市文明嚴重侵蝕的鄉村社會,《瞎子阿木》、《放生》等作品重點在於表現鄉村中老人的處境和命運問題,具有強烈的理性精神和人文關懷意識。

  黃春明的小說以深切的鄉土情懷和強烈的民族意識取勝。他從臺灣的社會現實出發,站在一定的歷史高度,探求生活的底蘊,表現出鮮明的社會意識。黃春明的很多作品寫的是鄉村和小市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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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其思想價值不僅僅限於對鄉土文化的留戀,在過去/現在,鄉村/都市的鮮明對照中,作者表現了對文化 (文明)救贖之道的深刻思考。在創作前期,黃春明是從關心鄉土人物的角度來揭露資本主義經濟給社會底層勞動者帶來的生活困境和精神痛苦;而在創作後期,他 則主要站在民族主義的立場來批判臺灣社會的新殖民主義。這其中也包含著一定的局限性。由於過於同情、憐憫小人物的命運,作者對破壞傳統農業文明的工業文明 常持一種矛盾的態度,他在前期塑造的形象基本上都是被工業文明損害的小人物,儘管他對人物身上存在的愚昧、迷信、落後的一面進行了暴露和嘲諷,但這種批判 中夾雜著較多的對農業社會的眷戀和對鄉土人物的偏愛。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現實主義的深刻性。後期作品在針砭國民性中的奴性、抨擊崇洋媚外思想方面顯示出 強烈的理性精神,具有「揭出病苦,引起療救的注意」的功效,但這種批判有時帶有較多的理想主義色彩,歷史感欠缺些。不過,所有這些都無損於黃春明作為一個 傑出的現實主義作家的光輝。他的創作開創了臺灣鄉土文學的新紀元。

  黃春明不僅在題材上不斷開拓,在藝術上也不斷創新。他的小說大體沿用傳統小說的結構形式,故事性強,情節生動曲折,同時又融入蒙太奇等電影表現手法,時空不斷切割、轉換,使作品更富有表現力。黃春明的小說語言平易樸實,活潑形象,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和鄉土氣息。

第三節 王禎和

  王禎和(19401990),臺灣花蓮人。1963年臺灣大學外文系畢業後,擔任過中學英語教員、航空公司職員,後長期在電視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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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在《現代文學》上發表小說處女作《鬼‧北風‧人》,在此後的20餘年裡,出版小說集《嫁妝一牛車》、《寂寞紅》、《三春記》、《香格里拉》,長篇小說《美人圖》、《玫瑰玫瑰我愛你》,以及電影劇本《人生歌王》等。

   王禎和是在現代主義文學影響下開始寫作的。處女作《鬼‧北風‧人》無論結構、技巧、氣氛的渲染,還 是主人公秦貴福對姐姐的畸戀心態,都帶有現代派的色彩。但不久他就改變創作走向,著力於反映小人物的不幸命運。與黃春明筆下自信、堅強、不向厄運妥協的小 人物不同,王禎和作品中的小人物愚昧、麻木、自私,缺乏進取精神和抗爭意識,最後被現實吞沒了。《五月十三節》中的小商人羅老闆,《寂寞紅》中的小鐵匠秦 世昌,《快樂的人》中的含笑,都是這樣的形象。而寫得最有深度的當推《嫁妝一牛車》。王禎和在這篇代表作中塑造了一個歷經坎坷、遭遇悲苫、喪失自尊和人格 的悲劇人物形象。萬發原是個雇工,靠種田為生,由於連年歉收,生活無著,便又以替別人拉車來謀生。他大半生奮鬥的目標是想有一部自己的牛車,但現實一次次 毀滅了他的理想。最後他用老婆的肉體換來了牛車,而卻永遠失去了做人的尊嚴。小說結尾,萬發已喪失了起碼的人格,淪為一具行屍走肉。作品通過萬發幾經掙扎 屈辱無法逃脫失敗命運的故事,形象地揭示了小人物難以把握自己命運的嚴酷現實,表現了作者悲天憫人的人道主義情懷。

  《小林來臺北》、《美人圖》、《玫瑰玫瑰我愛你》等後期作品則主要表現了作者深沉的民族主義和愛國主義精神。與黃春明70年代的創作相彷彿,王禎和的這些作品鞭撻了臺灣社會普遍流行的崇洋媚外思想,嘲諷了「高等華人」的醜惡靈魂。《玫瑰玫瑰我愛你》是一部長篇力作。參加越戰的三百名美國大兵要來花蓮度假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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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進行一場國際「性」交易,花蓮四大妓院開辦「吧女速成班」,教妓女學英語,要把妓女培訓成能伺候 美國兵的吧女。小說描寫了速成班開辦的過程,從一個獨特的視角對臺灣色情業進行了掃描,揭示了臺灣社會的人生觀、道德觀和價值觀。作者運用誇張、荒誕的表 現手法,刻畫了中學英語教員董斯文、縣議員錢銘雄等一系列喜劇人物形象,通過他們的自我表演,充分暴露出其卑劣、醜惡的內心世界。《玫瑰玫瑰我愛你》原是 一首流行歌曲,以它為書名,具有深長的意味。玫瑰原象徵愛情,而妓女與嫖客之間有何愛情可言?更具反諷意義的是,越戰時越南流行一種叫玫瑰梅毒的性病,花 蓮妓女唱出「玫瑰玫瑰我愛你」,意味著為了金錢她們將「熱情地」迎接這種潛在的危險。

  王禎和的小說真實地反映了6080年 代臺灣社會現實,傳達出作者對社會、人生的深刻認識。他的小說不僅有較大的思想深度,而且形成了獨特的藝術風格。首先,王禎和在小說中有意識地吸收戲劇的 表現手法,大量採用對話、場景呈現人物和事件,以直接呈現的方法抒寫人物的心靈。《美人圖》中一個場景接一個場景,用場景帶動故事。《兩隻老虎》、《寂寞 紅》則妙用戲劇對白來表現人物之間的關係。其次,王禎和常用喜劇形式來表現悲劇內容。他的大部分小說寫的雖是悲劇人物,卻洋溢著一種濃烈的喜劇色彩,產生 了辛辣的諷刺效果。此外,他還巧妙地運用方言,將臺語與國語相融合,形成了頗具表現力、充滿地方色彩的語言風格。

  在臺灣8090年代風行的女性小說、「情色小說」中,李昂的作品具有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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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李昂

  李昂(1952—),原名施叔端,臺灣彰化人。1974年畢業於中國文化學院哲學系。1977年獲美國奧勒岡州立大學戲劇碩士學位。李昂在中學階段就開始文學創作。1968年發表處女作《花季》,闖入性心理題材創作領域,此後的作品大都以兩性關係為主要表現對象,探討女性的地位和命運問題。70年代她陸續推出鹿港故事系列小說,而她真正引起文壇強烈關注則始於1983年發表中篇小說《殺夫》。由於題材的敏感和觀點的大膽、新奇,李昂成為臺灣最受爭議的作家之一。主要作品有《混聲合唱》、《人間世》、《愛情試驗》、《殺夫》、《暗夜》、《一封未寄的情書》、《年華》、《迷園》等。

   李昂的小說具有深沉的社會主題。她在作品中借助於主人公婚姻愛情故事,緊緊抓住與婦女關係最大、影 響婦女命運最深的「性」,從各個角度加以深入開掘,表現強者對弱者、男性對女性的掠奪,無情地揭露和痛擊封建勢力對女性的摧殘。在描寫性關係時,李昂努力 表現女性的性意識、性自主和性反抗,鼓吹婦女解放。她打破了中國小說的許多禁忌,將人性深處最隱秘的東西毫不留情地挖掘出來。如果說早期以古樸的鹿港風情 為背景的鹿港系列小說更多地表現了封建勢力束縛下婦女解放道路的艱難和漫長,那麼在90年代的小說如《戴貞操帶的魔鬼》系列小說中,李昂的藝術視野進一步擴大,她以整個臺灣為背景,廣泛涉及生活、性、死亡、政治等內容。《北港香爐人人插》便因表現性與政治的結合這一敏感題材而受到人們的關注。

  中篇小說《殺夫》是李昂的代表作。小說描寫古鎮鹿港的一個名叫林市的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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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不堪丈夫陳江水長期殘酷的性虐待、性掠奪,精神崩潰,用殺豬刀殺死了陳江水。作者抓住了這一「殺夫」題材,對封建主義尤其是男性沙文主義進行了無情的揭露和抨擊,表現了追求婦女解放的思想主題。林市出身於一個讀書人家。9歲時父親病故,她與母親流落街頭。13歲時由於一個逃兵的出現,她又失去了相依為命的母親。後來,她被迫嫁給了比她大20多 歲的「殺豬仔」陳江水。陳江水是個極端的夫權主義者,他視林市為肆意玩弄的對象,洩慾的工具,對她非打即罵,施虐時總要把她整治得如殺豬般尖叫才心滿意 足。在封建迷信氣氛十分濃重的閉塞漁村,林市不但未得到人們絲毫的同情和憐憫,相反地她常受到冷言羞辱,在心中蒙上了重重陰影。種種非人的折磨和內心深深 的惶恐,導致她走向精神崩潰。在一個恐怖的黑夜裡,神智錯亂的林市拿起那把陳江水常用來恐嚇她的屠刀,像殺豬一般殺死了他。作品描寫了窮鄉僻壤陰鬱的社會 生活,揭露了愚昧、迷信、野蠻等封建主義的毒素對女性的戕害,具有銳利的批判鋒芒。《殺夫》的出現標誌著臺灣女性文學創作進入了女性主義時期。

  《迷園》是李昂最具影響力的長篇小說。開始創作於198610月,1990年 完成。這部力作以朱影紅與林西庚迷狂的情愛史為主要線索,表現了臺灣較為廣闊的社會生活。朱影紅是著名世家鹿城朱家的小姐,在一次晚宴上邂逅建築業巨子林 西庚。他那種異於臺北其他商人的深沉、自信,他的夢想,他的事業王國,這一切使初次與他相識的朱影紅很快陷入迷離的、強烈的愛戀中。從清晨到深夜,除了等 他的電話和與他幽會,她整個人變得愛嬌慵懶。在甜蜜的情愛迷亂中,兩人展開了一場持久的角逐。她不顧一切地愛著他,對他一味地依賴、奉獻,並以為屈從於所 愛的男人是一種真正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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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林西庚最初表現出更多的是征服慾、占有慾的滿足和性的需要,整天浸泡在歡樂場裡的他有足夠的經驗對 付她。在情感道路上經歷了馬拉松式的艱難跋涉後,朱影紅終於發現應該結束這一切了。她不再以他為中心,恢復了自我,回到了世代居住的菡園。而當朱影紅重新 以真我的形象出現在林西庚面前時,他真正動了心,要她嫁給他。一段撲朔迷離的情愛歷程才告一段落。這部小說保持了作者一貫的女性主義立場,對現代社會裡的 男歡女愛進行了深沉反思。作品通過對朱影紅迷亂的性意識的描寫和揭示,表現了婦女解放道路的艱鉅性。《迷園》還深刻反映了臺灣政治生活。這主要通過對朱影 紅的父親朱世彥的描寫來實現的。朱世彥早年從日本讀完書遊學歐洲,回臺後,致力於把朱家辦的臺灣第一所現代高中辦好,推廣文化運動以喚醒臺灣人不再接受異 族統治。但光復後不久即被捕。在國民黨的牢房裡,他發現「不是異族,但比異族還殘酷,不是侵略者,但比侵略者還更血腥」,自己之所以獲罪,就因為「我是知 識分子,我會思考,我不會輕易地被擺布」。經過九死一生,他得以出獄,但身體遭重創,精神上更受到極大傷害,最終無所事事一輩子。為了排遣精神痛苦,他玩 相機(先後買了232架 名牌相機,為照相甚至不惜放火燒山差點把菡園燒掉),玩汽車(擁有兩部賓士車),玩音樂(櫥子裡、櫃子上、床內外擺滿了各式大小喇叭、轉盤)。儘管如此, 他仍有著強烈的憂患意識:「當前有多少讀書人,真能枕流洗耳、肯聽真話、敢面對現狀;漱石礪齒、敢講真話,要求改革進步?」因此,他給自己的書齋取名「枕 流閣」。朱祖彥的命運是臺灣知識分子命運的一個縮影,反映了國民黨當局的政治高壓給臺灣人民造成的巨大災難。小說取名為「迷園」有著深刻的象微意蘊。「迷 園」——菡園是朱家的祖產,臺灣最大的私家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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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於清道光年間。在過去兩百年的風風雨雨中,她興旺過也衰敗過,現在朱影紅將她修葺一新後捐獻給民間的菡園管理基金會。她說:「我要這座園林,屬於臺灣,屬於臺灣兩千萬人,但不屬於任何一個迫壓人民的政府。」這座菡園是臺灣的象徵,她的興衰史正代表著臺灣命運的變遷史。

第五節 黃凡

  黃凡(1950— )原名黃孝忠,臺灣臺北市人。中原理工學院工業工程系畢業。1979年 發表第一篇小說《賴索》,登上文壇。此後,他佳作迭出,出版了中短篇小說集《賴索》、《大時代》、《零》、《自由鬥士》、《上帝們》、《曼娜舞蹈教室》、 《都市生活》、《東區連環泡》、《你只要活兩次》,以及長篇小說《反對者》、《天國之門》、《傷心城》、《財閥》、《上帝的耳目》等,成為新世代小說家的 翹楚。

  在8090年代的臺灣文壇上,黃凡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這不僅僅因為其創作高產,也不只因為他多次獲「時報文學獎」、「《聯合報》小說獎」等大獎,更主要的是,他的創作對於政治小說的繁盛、都市文學的崛起,起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政治小說是臺灣近二十年來創作量巨大、影響深遠的小說類型。《賴索》是這一類型的前驅之作。小說描 寫了一位由「臺獨」活動領導者淪為大眾傳媒大紅人的政客形象,通過韓先生的政治變節諷刺了政客的醜惡政治行為,對政治機器操縱下小人物的命運給予了深切的 關注。「邊緣人」賴索的經歷和命運反映了現代化進程中人的主體性的失落。隨後,黃凡致力於政治小說創作,細緻描寫臺灣社會的政治生活,揭露政治勢力對社會 其他領域的粗暴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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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政治勢力與財團相勾結來駕馭社會的現象,表現了社會大眾在政治運作中的渺小、無力和無助感。《反 對者》、《傷心城》等長篇力作都從正面觀照在政治漩渦中浮沉的人們的命運,反映了相當一部分臺灣人對於醜惡政治極端厭倦的心態。《反對者》的主人公、經濟 學教授羅秋南突然被校方以風化罪名加以審查,陷入困境,而這背後有著複雜的政治因素,即與高層權力鬥爭密切相關。小說深刻揭示了現代臺灣社會嚴重的泛政治 化現象。《傷心城》表現了相似的主題。小說中的范錫華是一個出身社會底層的知識分子,靠岳父提携躋身上層政治圈。他的政治生命完全操縱在有財有勢的岳父手 中。一旦他逸出原先的政治軌道追求自己的理想時,便立即從政治巔峰跌落下來。

   除了政治小說外,黃凡還創作了大量都市文學作品。他的都市小說廣泛涉及都市社會生活,揭示了都市社 會的結構特徵。短篇小說集《都市生活》中的作品分別以商業生活、藝術生活、道德生活、政治生活、宗教生活等為副題,立體地呈現出諸種因素相互滲透交織的現 代都市社會的生活圖景。黃凡的小說還描寫了都市人中普遍存在的孤寂、壓抑的精神狀態,深刻地表現了人性社會的種種困境,顯示出強烈的社會批判意識。從《人 人需要秦德夫》中的秦德夫,到《都市生活》中的范銘樞、《聰明人》中的楊台生,再到《財閥》中的賴樸恩等,黃凡塑造了一系列都市強人的形象。

  黃凡小說在藝術上頗具獨創性。儘管題材與現實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但他沒有襲用傳統的現實主義表現手法,而是大量採用現代主義及後現代的技巧,從而走出了一條將現實關懷精神與現代派風格、後現代美學熔為一爐的創作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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