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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April 7,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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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書目季刊》每期之新書提要、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每年編印之《研究獎助費論文摘要》等,均是瞭解一書內容之重要目錄。

  從事學術研究工作,在資料蒐集及研讀過程之每一階段,皆能充分運用各種目錄,則必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第二節 目錄之運用

  目錄固然為治學之重要工具,但如何正確運用,始能在治學過程中發揮最大之效用?則是治目錄學者應注意之課題。筆者以個人治學之經驗,提出數項建議,供學者參考。

一如何運用史志及一般公私藏書目錄

目錄有多種,其中史志及一般公私藏書目錄,在著錄之方式有較多共通之處,其應注意事項亦大致相同。

一認識史志及公私藏書目錄之體例

  1以分類言,多數史志及公私藏目均以四部分類,然有特別者,如《漢書‧藝文志》則分六藝略、諸子略、詩賦略、兵書略、術數略、方技略。鄭樵《通志‧藝文略》則將羣書分十二部,八十二類,四百四十二子目,與一般史志不同。祁承《澹生堂藏書目》於四部之外,復有「叢書」一類。

  2以 收錄圖書之體例言,各史志及書目亦間有特別者。例如《漢書‧藝文志》有所謂「出」與「入」。言「入」者,謂《七略》之外,班氏新入之也;其云「出」者,與 此同。《隋書‧經籍志》在每類之後,注云:「通計亡書合若干部若干卷。」則知所著錄,非見存之書也。於一書之下,多注「宋有某書若干卷」或「梁有某書若干 卷」,所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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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者,宋王儉《七志》也;「梁」者,謂梁阮孝緒《七錄》也。《新唐書‧藝文志》於每類之後,注云: 「著錄若干家若干卷」或「不著錄若干家若干卷」,所謂「著錄」者,乃五代毋煚古今書錄》所著錄者也;「不著錄」者,謂歐陽修等所增入之唐人著作也。千頃堂 書目》於每類之宋,多附「補」,所補者,為《宋史‧藝文志》所遺宋人著作及遼、金、元三朝人之著作也。凡此,皆史志及書目收錄圖書之特別體例,不能不知。

  3以 著錄圖書之範圍言,《宋史‧藝文志》以前各史書藝文志所著錄者,均是當代以前之圖書,均屬通錄性質;而《明史‧藝文志》及《清史稿‧藝文志》,則僅著錄當 代之書,前代之書,均不之收也。《通志‧藝文略》、《文獻通考‧經籍考》所著錄者,均據史志及各家書目彙編而成,則非實錄。多數私人所編書目,均為家藏實 錄,然亦有例外,如黃虞稷《千頃堂書目》,以著錄明人著作為主,並補錄宋、遼、金、元人之著作,非黃氏家藏實錄,凡此收錄範圍,必需瞭解,以免誤判一書之 流傳及存佚情形。

二注意書名之異同、篇卷之多寡及作者之不同等情形

   例如《隋書‧經籍志》著錄後魏楊衒之《洛陽伽藍記》、《新唐書‧藝文志》作後魏洛陽記;《新唐書‧ 藝文志》著錄顏師古匡謬正俗》,宋史‧藝文志》以避宋太祖名諱改作《刊謬正俗》,此書名之不同也。《鶡冠子》一書,《漢志》著錄一篇,《隋志》則作三卷; 魏陳思王曹植集》,《隋志》作三十卷,舊唐志》、《新唐志》所著錄者,作二十卷,又作三卷,《宋志》則云十卷,此篇卷多寡不同也。《舊唐志》、《新唐志》 均有《劉子》(一○卷),云劉勰撰,《宋志》則著錄劉子》三卷,題北齊劉晝撰,《文獻通考‧經籍考》著錄劉子三卷,不著撰人,此則作者所題不同也。凡此亦 是在檢索史志及書目時,應注意及之。

三注意入類之不同

如晉葛洪所撰神仙傳》(一○卷),舊唐志》入史部‧雜傳類,《新唐志》則置諸子部‧道家類。唐溫彥博所撰古今詔集》(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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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唐志》入集部‧總集類,《新唐志》入史部‧起居注類。宋陳長方撰兩漢論》(一卷),《直齋書錄解題》入集部‧別集類,《宋史‧藝文志》則入史部‧史鈔類。一書之分類,在表示該書之內容及性質,因此入類之不同,亦宜注意。

四注意錯誤

   史志及目錄,在書名、卷數、作者等項目之著錄及處理一書之入類,均難免有誤,明焦竑所著《國史經籍 志》,在附錄部分,撰糾繆一篇,列舉《漢藝文志》、《隋經籍志》、《唐藝文志》、《唐四庫書目》、《宋藝文志》、《崇文總目》、《鄭樵藝文略》、《晁氏續 書志》、《馬端臨經籍考》等九種史志書目在入類一書兩出、作者誤題、作者漏題等方面之錯誤。一書之入類,多涉主觀,焦竑所言,雖未盡客觀正確,然亦有可採 者;至於一書重出、作者誤題、作者漏題等,焦氏所舉,均鑿鑿可信。本書第三章一節論《宋史‧藝文志》之錯誤,所舉雖均屬《宋志》之訛誤,亦可為其他史志及 目錄所易犯錯誤之參考。

   論及目錄之錯誤,解題目錄每一書之「敍錄」,尤應留意。以晁公武郡齋讀書志》為例。晁志》以考證精 詳著稱,然亦不免有疏誤。例如字說偏旁音釋》(一卷)、《字說疊解備檢》(一卷),晁氏云:「右不見撰人姓名。」而陸心源《儀顧堂題跋》引《老學菴筆 記》,證此二書為劉全美作。又《印格》(一卷),晁公武謂宋晁克一作,然陸心源引《宛邱集》、《畫繼》,證《印格》乃楊克一作,非晁克一。張宇泰所學集》 亦嘗辨晁志》之疏誤,云:

    所附遺聞佚事,尤足為辨車舊聞之資,然亦不無失之者。如禮記》下云:「小戴刪四十六篇,馬融又附 月令、明堂義,合四十九篇。」案:四十六篇益二篇,只得四十八篇。檢《隋書‧經籍志》,所益者尚有樂記一篇,而明堂「義」亦「位」之訛也。後漢書》下云: 「蔚宗所撰本志未成而伏誅,後劉昭補注三十卷。」案:劉昭所注者晉司馬彪《續漢書》之志,此仍以為補范志而注之矣。又云:「世多譏蔚宗創為皇后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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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後漢書》之皇后紀亦原本華嶠,非創為之者,《玉海》第四十六卷可證也。《資治通鑑》下云: 「凡十七年始奏御。」案溫公於治平二年奉詔,至元豐七年奏御,共歷十九年,作十七年者似失之。小說類《資暇》下作李匡乂,本自不誤,而幸蜀記下作李匡文, 兩處岐出,何也?《文子》下云:「《爾雅》,周公作也,而有張仲孝友。」案《詩‧小序》云:「六月,宣王北伐也。」於周公何干?又何妨有張仲孝友平?博異 志》下云:「右題谷神子纂,不知撰人。」案老子指歸》下,疑谷神子為馮廓,此以為不知撰人,何也?

又如《四庫全書總目提要》錯誤亦不少,胡玉縉《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補正》、余嘉錫《四庫提要辨證》、劉兆祐《四庫著錄元人別集提要補正》等,均為辨正《四庫全書總目》而作也。

二如何運用善本書目

善本書目之體例及功用,與史志及一般書目不同,運用之方法亦有不同,因此另行討論其運用方法。

運用善本書目時,應注意左列事項:

一需瞭解善本書目之類別

  善本書目為數甚夥,由於編纂旨趣之不同,在著錄之詳略及著錄之內容,均有不同。不同之類別,其功能亦自不一,因此在運用善本書目之前,需對其類別,要有所認識。

  1按照著錄之詳略,可分兩種:

  1僅著錄書名、作者、版刻者,如《國立中央圖書館善本書目》。

  2有敍錄解題者,如《愛日精廬藏書志》、《善本書室藏書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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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依著作之目的,可分為:

  1供鑑賞之用者,如于敏中、彭元瑞於乾隆年間所編《天祿琳琅書目》及《續編》,收錄宮中宋、金、元、明刊本,詳其題跋姓名、收藏印記,刊印流傳之時地及鑒賞採擇之源流等,供鑒賞之目的大於學術考證。

  2著錄家藏或公藏珍本書,如陸心源《皕宋樓藏書志》、汪士鐘《藝芸書舍宋元本書目》、楊以增《海源閣宋元祕本書目》、潘宗周《寶禮堂宋本書錄》及近代公藏善本書目等均屬之。

  3著錄經眼者,如楊守敬《日本訪書志》、孫殿起《販書偶記》及《續編》等。

  4著錄鬻售者,如鄧邦述《寒瘦山房鬻存善本書目》,為售餘之書。《汲古閣珍藏秘本書目》,則標注售價。

  5著錄某特定書之版本者,如邵懿辰《四庫簡明目錄標注》,專為《四庫全書》所著錄者,詳記所知見之版本。

  6著錄敍跋題記者:如《愛日精廬藏書志》、《藏園羣書題記》等。

二需瞭解善本書目著錄之方式

  瞭解其著錄方式,始方便檢索。善本書目著錄之方式,主要分為兩種:

  1依 部類著錄:此類善本書目,多採四部分類方式著錄,如《愛日精廬藏書志》、《鐵琴銅劍樓藏書目錄》、《善本書室藏書志》等。惟亦有例外者,如季振宜《季滄葦 藏書目》,分經部、史部、古文選、韻書、子書、文集、詩集、類書、雜部、內典、儒書、醫書、方輿等類,雖是分類,但不依四部,其次序亦相當混亂。至於金檀 《文瑞樓書目》,將「小學家」置諸子部,「古文」、「四六」等列在子部,尤為失倫,運用善本書目者尤應留意,以免檢索時有所錯失。

  2依 版本別著錄:如鄧邦述《寒瘦山房鬻存善本書目》(七卷),卷一為宋本、元本、影宋抄本、影元抄本;卷二為明刻本;卷三為嘉靖刻本;卷四為抄校本;卷五為明 抄本、名人抄本;卷六為名人手校本;卷七為自校本。又如張乃熊《菦圃善本書目》,卷一宋刊本;卷二元刊本;卷三至卷四明刊本;卷五鈔、稿本;卷六批校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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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善用解題中之版刻資料

  善本書目之解題,除考述作者生平、論述一書之內容、著錄一書之卷目、說明刊刻及遞藏經過等外,復多著錄與版本有關之資料,其常見者有:

  1版 本別:善本書目著錄版本之方式,大約有三種:一是著錄於書名上,以《藏園羣書題記》一書為例,如〈明鈔春渚紀聞跋、殘宋本冊府元龜跋。二是著錄於書名下, 如《宋元舊本書經眼錄,在《漢書》一百卷下注云:「宋湖北提舉茶鹽司小字本。」《唐書》下注云:「北宋本。」三是在解題中說明,如蔣光煦《東湖叢記》,繆 荃孫《藝風藏書記》、《續記》,多在解題中說明版本。

  2版 式:如《宋元舊本書經眼錄》於《宋紹興本集古文韻第三卷》云:「每葉十六行,行大字九,約可容小字十八。」《藝風藏書記》於《新編方輿勝覽》(七○卷) 云:「宋刊本,題建安祝穆和父編。前有嘉熙己亥良月望日新安呂午序〉;後有嘉熙己亥仲冬既望穆自跋。此書元、明無刊本,所存皆宋刻。每半葉七行,行大字十 四字,小字雙行,每行二十三字。每葉左線外標篇名。」

  3刻 工:如《藏園羣書題記》於〈宋撫州本春秋經傳集解殘卷跋〉云:「……版心上記大小字數,下記刊工姓名,補刊各葉有癸丑刊、壬戌刊、癸酉刊等字。原版刻工為 黃珍、陳中、余定、鄭才、周辛、余彥、周新、余安、鄧成、阮升、陳辛、劉永、陳祥、張太、李高、俞先、李三。癸丑刻工為高安國、范從、陳浩。癸酉刊工為詹 奐、伯言、黎明、志海。壬戌刊工為王彥、祝士正、吳仲、思敬、余章、劉明。」

  4.藏書印記:除《欽定天祿琳琅書目》以著錄藏印著稱外,其他善本書目亦多有著錄藏印者,如《寶禮堂宋本書錄》、《藏園羣書題記》、《宋元舊本書經眼錄》等,均詳著每一書之藏印。

  5牌記:牌記中之文字,或說明刊刻情形,或標注刊刻處所。如宋代慶元三年(西元一一九七年)福建建安余氏刊《重修事物紀原》,卷末牌記云:「此書係求到京本,將出處逐一比校,使無差謬,重新寫作大版雕開,並無一字誤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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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慶元丁巳之歲。建安余氏刊。」可據此牌記,知此書之祖本及刊刻情形。多數善本書目於解題中多著錄牌記中之文字,傅增湘《藏園羣書題記》偶或繪刻牌記之準式。

  6.避諱:除元刻本外,歷代刊本多有避諱,其中又以宋刊本為多。《藏園羣書題記》(卷一)〈宋刊後漢書殘本跋〉云:「避宋諱至慎字止,然間有不避者。」於〈宋眉山本南齊書跋〉云:「宋諱敬、玄、殷、弘、匡、竟、貞、徵、桓、慎、璇等字,均缺末筆。」此記避諱之資料也。

   以上各項資料,如能善加利用,則於版本之考訂,甚有助益。以藏書印記為例,除可鑑賞篆刻藝術外,復 可據以考索一書之遞藏經過與其他史料。例如臺北國家圖書館藏有一部明鈔本《晞髮集》,係國家圖書館於抗戰期間在上海購得,鈐有「毛晉祕藏」(朱文方印)、 「延恩堂三世藏書印記」(朱文方印)、「得知千載外正賴古文書」(朱文長方印)、「茞林珍藏」(未文長方印)、「司宮左卿」(白文方印)、「中儒校讀」 (白文方印)、「霞秀景飛之寶」(朱文方印)、「禾興沈子培平生長物」(白文方印)、「平輿」、「沈熲之印」(白文方印)、「慈護」(朱文方印)等印記, 據此等鈐印,可知此一罕見之詩集,原為明代著名藏書家毛晉所有,經過近世梁茞林、沈曾植等人收藏而後散出者。再以刻工為例,如宋刊本《東觀餘論》,前人不 能確定其刊於宋朝何時,後發現書中所署刻工中有「陳靖」者,同時出現於南宋寧宗嘉泰四年(西元一二○四年)所刊之《東萊文集》,據此,《東觀餘論》之刊刻 年代可考知矣。再以避諱為例,如臺北國家圖書館藏宋刊本十一家註孫子》,書中「玄」、「弘」、「殷」、「蓍」、「熲」、「讓」、「桓」、「完」、「洹」、 「購」、「慎」等字均缺筆。「玄」為宋聖祖名;「弘」、「殷」均避宋太祖父親之名諱「弘殷」;「蓍」「頴」為宋太宗趙炅之嫌名;「讓」為避末英宗父親之名 諱「允讓」;「桓」為宋欽宗名;「完」、「洹」則是欽宗嫌名;「購」為宋高宗趙構之嫌名;「慎」則宋孝宗趙眘之嫌名(實則「眘」即「慎」之古文)。據此等 避諱字,可考定此書刻於宋孝宗年間。再以牌記為例,如南宋眉山程舍人宅刻本《東都事略》,在目錄後有一長方形牌記,云:「眉山程舍人宅刊行/已申上司不許 覆板」,可見在宋代已有不許覆刻之版權制度,為中國出版事業上之重要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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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須知各家藏書之遞藏情形

   檢索善本書目時,每見甲乙兩家之書目著錄同一版本之書,此有兩種可能:一是該書同一版本有多部傳 世;一是兩家所著錄者為一書,該書係由甲家流入乙家,係遞藏現象。因此,如不能瞭解各家藏書之遞藏情形,每易誤以為一書有多部傳世。例如明末趙琦美脈望館 藏書,頗有售予清錢謙益絳雲樓者;絳雲樓之書,有一部分後為錢曾述古堂所有,因此在利用《脈望館書目》、《絳雲樓書目》及《述古堂書目》時,宜留心其間遞 藏關係。以近世之藏書而論,莫伯驥之藏書,據莫氏〈五十萬卷樓藏書目錄初編序〉,其藏者多得自盛昱、徐坊、丁日昌、方功惠及內府部分珍本。鄧邦述羣碧樓之 書,一部分先歸中央研究院,一部分又再售予國立中央圖書館,今核對《羣碧樓善本書錄》、《寒瘦山房鬻存善本書目》、傘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善本書目》、 《國立中央圖書館善本書目》四種書目,即可知其遞藏關係,讀者如借閱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或國家圖書館善本書,見鈐有「羣碧樓」、「寒瘦山房」、「正 闇學人」等印記者,即鄧氏舊藏也。其他如陸心源之書,後歸日本靜嘉堂文庫;楊守敬觀海堂藏書後歸國立故宮博物院;蔣汝藻傳書堂之藏書,歸上海商務印書館涵 芬樓;張鈞衡適園藏書及劉承幹嘉業堂藏書,部分售予國立中央圖書館;傅增湘藏園之書,贈予國立北京圖書館。此均為利用善本書從事研究者所當知者。

五需注意善本書目之錯誤

   善本書目多為私人藏書,或因考證疏誤,或因誇大藏書價值,不免有不實之記載。如鄧邦述《羣碧樓善本 書錄》,著錄《夢溪筆談》(二十六卷),鄧云係南宋刊本,半葉十二行,行十八字。按:此本當是明覆宋乾道刊本。又如劉承幹《嘉業堂善本書影》(五卷),書 中所載宋刊本頗有可疑者。如《儀禮注疏》,與國家圖書所藏明正德十六年陳鳳梧汴中刊本同,當是明刊本,非宋刊本。按:宋刊十行本注疏,入明存南京國子監, 其後《儀禮》缺版,陳鳳梧刻於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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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版送南監,其後李元陽所刻,即據陳本。其他如《音點春秋左傳》,應係明本;《碧巖集》為日本刊本;列女傳》係清代覆刻本。此等錯誤,均宜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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