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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April 23,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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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文獻學為基礎

程千帆先生談治學

  19991131上午,真按:11月有31日?? 我和三位博士生拜訪了程千帆先生。程先生興致勃勃地同我們談了治學方法,特記錄整理如下:

  你們考取了博士生,說明你們對專業有信心,想學好。

  要學好文學,一方面要注重文學理論,一方面要注重材料;也就是說,一方面要注意文藝學,一方面要注意文獻學。文藝學能使我們看問題看得深,文獻學能使我們看問題很具體、很扎實。

  碩士生階段學習,可能有所側重,或側重于文藝學,或側重于文獻學,但兩方面都得注重。我一開始注重文獻學,我和徐老師合寫了《校讎廣義》,他花了十年時間,我花了六十年時間,現在得了國家圖書獎。真批:可見程、徐二先生還蠻在意這個的…,倒讓我對程氏改觀了.或許說,認知上一廂情願的錯誤才較適切吧.

  文藝學與文獻學兩者有個結合點,那就是作品,首先要把作品弄得很清楚。作品是用心寫的,我們讀作品往往被心激動,這是心被心激動。真批:不意唯物的世界,猶容有唯心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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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沒有具體材料,不了解產生作品的那個時代,那你也就不易理解其作品。譬如不了解安史之亂,就不易了解杜甫的作品;不了解屈原的處境,就不易了解屈原的作品。讀作品,首先要了解作者想些什麼。

  攻讀博士學位要選一個很好的題目,我在南大指導十位博士生,他們的畢業論文基本上已經出版了。徐老師歲數大了,沒有讀博士生,但是他很用功,現在已具備了博士生導師的水平。選好一個題目,在三年之內寫一篇論文就很不錯了。

   一個是文藝學修養,一個是文獻學修養。首先要把作品讀懂,譬如《長恨歌》,白居 易一開始採取了譴責的態度:“漢皇重色思傾國。”後來又轉為同情:“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這是由詩人對歷史事件和社會生活的認識所決定的, 唐玄宗的生活也有了很大的改變,他的兒媳張良娣對他很不好,這就是生活的力量。

  學文學的人對作品要有很強的感應。我八十多歲了,讀作品還經常受到感動,一個人流淚。這是心靈感應。真按:程千帆傳記資料

  學文學的人,自己應當能夠寫作品,如果完全不寫,就會對文學作品不親。讀作品,同時自己也學著寫一點作品。我們讀大學時,有些老師要求我們寫詩,如吳梅出的一個題目就是《金陵詠古十首》。如果能搞點創作,我想是非常之好的。

  南京大學學風很好,師兄弟一方面很團結,一方面又很競爭。一個人一兩年不出一本書,自己就會覺得不好意思。真批:然則此不在意亭林所謂日知錄又成幾卷之寓矣! 因為學生很用功,所以我也不敢偷懶。

  由博到約是相對的。余嘉錫很博。真批:這一句突兀.無上下相承也. 我對杜甫、蘇東坡熟悉一些,寫過書,對李白只寫過一些論文。周勛初專門研究李白。胡適的《中國哲學史大綱》只寫了上卷,不是沒有時間寫下卷,而是他的思維不能貫穿全部,馮友蘭的《中國哲學史》超過於他。盡可能求博,盡可能具有自己獨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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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為自己什麼都知道,就說明他什麼都不知道。真批:這幾句實在很沒條理,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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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帆與《校讎廣義》

  程千帆先生於19328月 考入金陵大學中文系。當時南京的高等學府大師雲集,所開設的課程也非常多,作為一名新生,他感到既興奮,又緊張。學什麼?怎麼學?他帶著這些問題去問老 師,老師們的回答也不一樣。黃侃先生說首先要通章句之學,要先把書讀懂讀通。劉國鈞先生說先要通目錄之學,治學就容易摸著門徑了。劉國鈞講目錄學兼及版 本、校勘,事實上即校讎學。程千帆在師從劉國鈞的同時,也常向汪辟疆老師請教校讎學方面的問題,逐漸對這門科學產生了強烈的興趣,並且也接受奉行了治學應 從校讎學入手的觀點。

  1934年秋天,程千帆跟劉國鈞學目錄學,寫了一篇題為《〈漢志‧詩賦略〉首三種分類遺意說》的課程論文,將《七略》和《漢書‧藝文志》中屈賦、荀賦、陸賦三家的分類標準,作了合理的說明。此文發表於1935年《金陵大學文學院季刊》第2卷第1期。這是程先生發表的第一篇論文,那時他是大學三年級學生。為了鞏固自己的學習成果,程先生於19341937年間連續撰寫了好幾篇校讎學論文。其中有6篇後來收在中華書局1939年出版的《目錄學叢考》中。程先生家境清貧,在金陵大學讀書時,甚至連襪子都沒有穿的。他在1938年寫的一首詩中,記錄了他在極其困苦的情況下鑽研校讎學的情形:“恒情惡貧賤,得飽更求餘。吾亦常苦貧,而不樂簪裾。撐腸借舊業,發篋著我書。注杜稱千家,幽悶煩爬梳。孳孳事目錄,瑣瑣及蟲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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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2年 秋天,程先生在四川成都就母校金陵大學之聘,劉國鈞仍擔任著該校文學院院長,工作非常忙,得知程千帆還在繼續鑽研校讎學,並且計劃寫一部比較全面的書,就 將這門功課的教學任務交給了他。於是程先生一邊講授,一邊撰寫《校讎廣義》。對於劉國鈞先生的教誨與知遇,程先生始終懷著感激之情,直到晚年還寫了《上衡 如先生》詩二首,其二云:“爭關夢覺嘆何曾,敬業傳薪愧不能。未死白頭門弟子,尚留孱魄感師承。”1945年,程先生到武漢大學工作,擔任的課程中,仍然有這一門,積稿也隨之逐漸充實。解放後進行教學改革,這門功課被取消了。隨後程先生又因人所共知的原因真批:我也是人,我卻不知,我現在人我不知,人將來人人將知?可能是我不是中國人吧,所以我不知.可能是我是台灣人吧.中國人也將不知…,那裡有人所共知,但只有自己人知! 離開了工作崗位近二十年,對這部沒有完成的稿子更是理所當然地無暇顧及了。

  1978年,程先生受匡亞明校長之聘,在南京大學指導研究生。考慮到研究生需要獨立進行科學研究,則校讎學的知識和訓練是必不可少的,於是就從十年浩劫中被搶奪、真批:十年浩劫誰縱容?默許默認你和我。希特勒不會希的,因為有民意支持,沒有誰做?浩劫之論事後放炮爾.當初幾人以為是劫後?誰敢說,說敢做.只敢說,只敢做,都是隨俗保命的螻.都是自認世對義錯的蟊. 被焚燒、被撕毀、被踐踏的殘存書稿中去清查那部未完成的《校讎廣義》,結果是校勘、目錄兩部分還保全了若干章節,至於版本、典藏兩部分,則片紙無存,但因工作需要,仍然勉力講授。這就是後來由南京大學研究生徐有富真批:這作者應該不會是徐氏自己吧?然則此篇誰執筆者? 莫礪鋒、張三夕和山東大學研究生朱廣祁、吳慶峰、徐超等同志記錄整理的《校讎學略說》。

  我畢業後留校任教真批:怪哉,讀至此又似徐氏所著. 因為跟程先生學過校讎學,所以承擔了本科生目錄學的教學任務。程先生像過去一樣繼續對我施加友善的壓力真批:希望現在的老師還有膽施加點壓力給學生. 不僅將為研究生上校讎學的任務交給了我,而且還將與他合著《校讎廣義》的任務也交給了我。對我來說,這當然是既求之不得又誠惶誠恐的事。我們又花了十多年的時間,終於完成了這部書的寫作任務。當我們手捧著這部還散發著油墨香味的130萬字的《校讎廣義》時,真按:又臭又長的句子! 都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輕鬆愉快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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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先生在《校讎廣義敘錄》中指出:“根據我國民族傳統文化而建立的包括版本、校勘、目錄、典藏四個部分的校讎學,也許這是第一次得到全面的表述。”關於 這部書的學術價值,我就不再多說了。我只想就程先生為什麼鍥而不捨地撰寫《校讎廣義》,為什麼特別重視校讎學的教學工作的問題,談點粗淺體會。

  首先,他想把鑰匙交給學生,讓學生自己去打開知識寶庫的大門。他說過:“多年來,學生多半注意接受老師們傳授的知識,而不夠注意學習老師們獲得知識的方法。真批:重要是老師肯不肯教示,又學生肯不肯珍重了.以愚淺薄所遇,持寶以示人者,人多以為不合胃口爾. 每 位老師都有一個知識倉庫,學生往往等老師將倉庫打開,拎著口袋去裝,而並不一定會想到應當自己去打開。研究生如果還不注意這一點,他們獲得的知識終將是有 限的。”所謂打開知識寶庫的鑰匙,在程先生看來就是校讎學的重要組成部分目錄學。有位研究生曾經問他:“假如你現在年輕二三十歲或更多,你將如何著手?” 他回答道:“假使說我現在是一個大學生,我還是首先注意從目錄學入門。”為了把鑰匙交給學生,他特地為學生開了校讎學、工具書使用法等課程。校讎學的作業 是將《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讀一遍,寫一篇論文;工具書使用法的作業是利用工具書所提供的線索為一篇古詩文做注釋、校勘工作。在指導我們讀專業文獻時,他還 特地為我們開了《專業文獻選讀書目》。我感到從目錄學入手可以全面而迅速地了解文獻信息,大開眼界,少走彎路。

   其次,他要為學生今後治學奠定堅實的文獻學基礎。程先生認為“任何真正的科研, 必須經過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叫做收集材料的階段”。“一般說來,凡是屬於徵集、排比這樣一種工作,都可以稱為收集材料的過程。比如說,給一個作家作年 譜,或者把他的詩文按年來考訂,或者是給一個古書作注解,作校勘,這一類的工作,都屬於收集材料的階段”。而校讎學或者說文獻學的任務正是探討收集、鑑 別、整理材料的規律。我們如果要扎扎實實地做學問,都應掌握豐富的文獻學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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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先生文史兼治,在文學研究方面的成就尤為突出。數十年來,他的研究方法雖有發 展變化,但始終將文獻學作為基礎。如早期,他在撰寫《古典詩歌論叢》時,嘗試著“把批評建立在通過考據而得出的堅實的材料的基礎上”。而晚年,他在與研究 生談話時,則進一步指出:“文學研究,應該是文獻學與文藝學最完美的結合。文學研究首先要有文獻學作基礎,有什麼材料說什麼話,這才是唯物主義的態度。” 只要我們翻閱程先生的論著,都會為他佔有資料之詳細,鑑別資料之精確真按:摘要 運用資料之恰當所嘆服。他的《唐代進士行卷與文學》如此,他的許多詩學論文也是這樣。凡師從程先生,學過校讎學的研究生,通常具有較為扎實的文獻學功底,這已成了南京大學中文系中青年學術骨幹的共同特色。

  此外,他還想提倡實事求是的學風。無庸諱言,學術界長期存在著一些不正之風,僅程先生批評過的就有“見風使舵”、“以論帶史”、“輕浮”、“弄虛作假”等不良傾向。真按:人性本賤又一章-重要的是為何不求是之風能存在!這不是人性本然之一面麼?又何必驅之?是否對錯自然也可指鹿為馬,其因果長短如何,自又有本賤之人性來均衡之,不必杞憂矣.不踏實的能生存,就如同愛說謊的卻高位.人世本如此,然又有不僅如此者,不賤而何. 為 了克服學術界的不正之風,程先生一再指出:“實事求是仍然是我們應當提倡的學風”,呼籲“發揚實事求是學風”。我體會程先生長期堅持撰寫和講授《校讎廣 義》的目的,不僅在於讓人們掌握從事科學研究的基本知識、基本方法,而且還希望人們掌握從事科學研究的基本材料、基本操作規程。因為校讎學旨在求真,著重 研究如何全面掌握與運用真實可靠的資料,所以他反對根據幾個概念再加上幾個例子就寫成一篇文章,或者把從圖書館借來的十本書變成第十一本書的作法;反覆強 調“必須注重親自搜集第一手的資料,對於他人引用的資料,必須核實”,注意辨別真偽、先後以及實證與推測的區別。真批:覺得此都是老生常譚為人基本的東西,何故來論耶.然真有人就聽不下去或做不出來的.猶如愚今尚未能解還真有來而不留言,不致意的人類存在.真能存在,且活得好好的.這不才是人世麼? 他曾一再對自己的研究生說:“你們寫作業所引用的任何材料都要有出處,都要有篇名、卷數和版本。凡是能找到第一手材料的,不可以用第二手材料;凡是有不同版本、異文的,應該加以注明,這些,都要求你們必須有一種嚴肅認真的學習態度真按:此句文法似有問題(主詞錯亂也). 都應該十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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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古代文學研究而言,程先生認為“從理論角度去研究古代文學,應當用兩條腿走 路。一是研究‘古代的文學理論’,二是研究‘古代文學的理論’。前者已有不少人從事,後者則似乎被忽略了”。程先生特別重視後者,因為在程先生看來:“搞 文藝理論的同志,一定要念作品。沒有作品的話,理論從哪兒來?理論是從作品總結出經驗來,又指導後來的作品的。如果搞空對空的導彈,理論有什麼用處?真按:人性本賤又一章-就是有用,呵呵.否則怎麼會存在呢?還能領高薪坐大位呢!有吃得飽混得下去的用處呀 呵呵 與學問何關 重要的是人世不僅要學問呀 即在學術圈裡 也是人世的一部分呀!沒有用處就絕無人去做了,您放心吧.人不像聖賢那麼有原則與主見,也不像任真這麼愛搞怪,當然只要有名有利有溫飽,什麼不做哩!若沒利可圖,活不下去,那才真沒用呢.即使您實事求是又如何?猶如吾人要批評人類、分析人性,即便道出了真相,人容得下您麼? ”他本人研究古代文學堅持直接研究創作,從中抽象出詩人和作家的文學思想、藝術手段以及創作規律,並形成了自己的研究特色。應當說這也是程先生提倡實事求是學風的一種反映,一個突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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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門求學記

  今年3月初,我受學校派遣赴韓國講學。行前,程先生、陶先生特意設宴餞行。416日,程先生還親筆給我寫了一封信。其字跡如松枝竹節般蒼勁有力,而行文一如既往,顯得睿智、俏皮,充滿著青春的活力,讀罷會心一笑。65日星期一清晨,真批:64算什麼,此時程氏之生卒為大矣.人生算什麼,人世算什麼,此時我一人尚存,而他人已無得存者為大矣.然則我之存與人之尚存者,豈又是下一個不能復存者乎?而又復于此時都在做些什麼也.可笑也夫.留取丹青予誰看也是了! 當我照常打開E-mail時,家人、系裡與同事,都向我報道了程先生不幸去世的消息,我頓時呆坐桌前,真批:學了這麼多,讀了這麼多,尚不能參透其常耶?真所謂書「呆」子矣!愚就人而論(人集合),但因有所見而發,非但針對某人之小也.愚亦不識先生,不知誰人,但眼見人世每每不平,有不吐不快之真爾.愚生年有限,不願浪費在廢話裡虛應奉承.何況此為一己所讀,即便上網也匿名去了,我只願發人所未見,而己不能不說者,以免在死後與不說者判在同一道裡過了. 默然無語,想不到上次一別,竟成了永訣。

  記得1979918日 上午,莫礪鋒、張三夕和我,第一次叩開了程先生的家門,望著程先生滿頭銀髮,不禁肅然起敬,從此我們便踏上了艱難而又快樂的求學之路。在首次談話中,先生 就強調“你們的思想、學習、生活我都管”。談話結束時,還送給我們八字箴言:“敬業、樂群、勤奮、謙虛。”次日,在中文系研究生師生見面座談會上,除八字 箴言外,程先生還要求我們做學問要“甘于寂寞”。真批:誰不甘于寂莫的,我真怕他生前誰陪,死後誰伴了.現又不流行殉葬,而若有殉葬者,又未必同路也.可不寂莫 痛惜喲 怕寂莫者.

  程先生指導研究生非常注意傳授治學方法,真批:我也重方法之傳授與參習. 就在920日, 也就是我們入學後的第三天,他送給我們每個人一摞卡片,專門同我們談了治學方法問題。為了培養我們獲取知識的能力,程先生除校讎學外,還開了中文工具書使 用法課程,他特地向趙國璋教授討了三本《語文工具書使用法》送給我們。程先生治學是從目錄學入手的,所以他也要求我們鑽研目錄學,校讎學的課程論文就是讓 我們將《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讀一遍,寫一篇心得體會。真按:重出,重複,-這點實在重複率太高了.看不到十幾頁已至少重複了3次了! 為了讓我們少走彎路,他還專門為我們開了一個《專業文獻選讀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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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先生連我們的借書、買書問題都考慮到了,並專門同系資料室與學校圖書館的管理員協商過。例如他在給我的一個條子中寫道:“我已代你們在大館借到《舊唐 (書)》一至十冊。我問過大館人員,研究生每人可借十冊。……”他還為我們代買了《李太白全集》、《唐宋詩舉要》、《新英漢詞典》等許多書,並且以包書紙。真批:真怪,怎麼用媵字!大陸用法麼? 當 時我們都很困難,無錢買書,他特地借給我們一百塊錢,以便我們買書時周轉。要寫論文了,他還給我們一份《習作論文簡例》,以及《校對符號及其用法》。對我 們的論文,程先生都精批細改,使我們獲益匪淺。例如我在論文中引用了《資治通鑑》中的一句話,程先生批曰:“此處應用《漢書》,凡是史料相同的,應盡量用 最原始的,原始資料有不足處,則以後者補充或糾正之。”最讓我們感到輕鬆愉快的還是每周一次的與程先生海闊天空的閑談。真批:本來就該如此,我也如此龜毛.只是也得學生好學呀,否則實在使不上力!程先生幸得英才而教,愚則早知津,早早落跑得好! 程 先生曾風趣地說:“劍橋大學的學問是在喝咖啡中得來的,我這裡可沒有咖啡招待。”每次閑談都由程先生主講,名人逸事、治學方法是經常涉及到的內容,比如劉 永濟先生每天起得很早,大聲朗誦十三經等書;唐圭璋編《全宋詞》、《全金元詞》,徒步跑南京圖書館,風雨無阻;他和孫望先生得到劉國鈞館長的允許,在金陵 大學圖書館書庫裡站著看書,抄資料;他說寫論文要言必有據,好比蓋房子塊塊磚頭要落實;他說分析的語言要注意不可移動性。凡此種種都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很快就研究生畢業了,畢業前,先生還給我們講了一個佛學故事,寓意是他只給我們 點了一盞指路燈,今後的路要靠我們自己走。由於我畢業後留校工作,又曾協助程先生整理過《汪辟疆文集》;在先生的指導下主編過《中國古典文學史料學》;與 先生合著過《校讎廣義》,所以仍然不斷地受到先生的教誨。最令我感動的是他將許多有關文獻學方面的書、雜誌,甚至手抄手寫的資料贈送給我,並且開玩笑地 說:現在分家,文獻學方面的資料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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