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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April 22,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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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二七-九。

  案,值得注意的是,真氏所「衍義」的「大學」,係以朱熹的大學章句作為底本,而非『禮記』中鄭玄注、孔穎達疏的大學古本。朱熹之改訂大學,參李紀祥,前引書,第二章第四節。

註5:原句出自「大學」。

註 6:參李焯然「聖人之學與帝王之學」,山東儒學國際學術討論會(中國孔子基金會主辦,一九八七年); 「大學與儒家的君主教育」,漢學研究第七卷一期(民國七十八年六月),頁一-一六。朱鴻林「理論型的經世之學——真德秀大學衍義之用意及其著作背景」,食 貨復刊第一五卷三、四期合刊(民國七十四年九月),頁一六-二七。

註7:『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台北,台灣商務印書館,民國六十年七月),卷九二,冊三,頁一九一二-三。

註8:丘濬「大學衍義補序」及「進大學衍義補表」。『大學衍義補』(文淵閣四庫全書本,台灣商務印書館影印)卷首前附。另參間野潛龍『明代文化史研究』(京都,同朋舍,一九八七年二月),第二章第一節「大學衍義補【日文】成立」。

註9:有關徐光啟的實學及其思想,參何兆武「略論徐光啟在中國思想史上的地位」,哲學研究,一九八三年七期,頁五四-六○。梁家勉「農政全書撰述過程及若干有關問題的探討」,收在『徐光啟紀念論文集』(北平,中華書局,一九六三年),頁七八-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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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0:陳榮捷「性理精義與十七世紀之程朱學派」,收在氏著『朱學論集』(台北,台灣學生書局,民國七十七年四月增訂版),頁四○三。

註11:石漢聲校注、徐光啟撰,『農政全書校注』(台北,明文書局,民國七十年九月),張溥序。

註12:『農政全書校注』,陳子龍「凡例」。

註13:引自王重民輯校、徐光啟撰『徐光啟集』(台北,明文書局,民國七十五年一月),王重民序言,頁一八。

註14:王重民『徐光啟集』序言,頁一○。

註15:同註11。

註16:同註12。

註17:陳子龍撰、王昶輯『陳子龍自訂年譜』(收在『陳忠裕全集』,清嘉慶八年簳山草堂刊本),卷上。

註18:參見『農政全書校注』,陳子龍「凡例」。註19:黃道周『忠端公全集』(清道光五年刊本),卷二五。

註20:參見黃彰健「皇明世法錄影印本評介」,書目季刊創刊號(民國五十五年九月),頁五七。

註21:劉宗周『劉子全書』(台北,華文書局,民國五十八年六月),卷二三,「大司成芝臺陳公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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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一二上。

註22:陳仁錫『陳太史八編類纂』,目錄。

註23:陳子龍自撰、王昶輯『陳子龍年譜』,卷上,崇禎十年丁丑條。

註24:同上,崇禎十一年戊寅條。

註25:以上所述,參許淑玲『幾社及其經世思想』,頁七六-七七、頁八○。朱東潤『陳子龍及其時代』(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三年),頁一一九-一二一。

註26:陳子龍等編『皇明經世文編』(明崇禎間平露堂刊本,台北,國風出版社影印,民國五十三年十一月),卷前所收各序及宋徵璧凡例。

註27:以上所述與選文之統計,參許淑玲,前引書,頁一○-一一。

註28:陳子龍『安雅堂稿』,卷一○,頁二二上。

註29:同上,卷一○,頁一八下。

註30:黃彰健,前引文,頁五七。

註31:案在『通典』之前,雖有劉秩的『政典』先出,唯一般談到中國的「政書」,仍以杜佑為開其先河。錢賓四先生甚至認為『通典』開出史書三體(記事、編年、紀傳)之外的第四體。見錢穆『中國史學名著』第二冊(台北,三民書局,民國六十二年二月),頁一六八。

註32:杜佑『通典』 (台北,新興書局,民國四十八年五月),自序。

註33:『通典』,李翰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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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34:『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八一,冊二,頁一六九六。

註35:見張榮芳「從通典看杜佑的史學」,史原第九期(民國六十八年十二月),頁六七。

註36:張榮芳,前引文,頁六八。尹達『中國史學發展史』(台北,天山出版社翻印),頁一九一。

註37:杜佑『通典』,自序。

註38:關於杜佑;『通典』之研究,除張榮芳,前引文外,另可參黃敏枝「杜佑的經世思想——以通典一書為探討中心」(清華大學,中國思想史上的經世傳統研討會,民國七十五年),該文亦認為杜佑的『通典』係以「經世」為目的。

註39:曾國藩「聖哲畫像記序」。『曾文正公全集』(台北,世界書局,民國四十七年一月),冊八,文集,頁一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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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節 經學即理學:顧炎武

      一、亭林一生三階段

  顧炎武「答原一、公肅兩甥書」云:

    老年多暇,追憶曩遊,未登弱冠之年,即與斯文之會,隨廚俊之後塵,步揚、班之逸躅,人推月旦,家 擅雕龍,此一時也。已而山嶽崩頹,江湖沸▼水胷▲,酸棗之陳詞慷慨,尚記臧洪;睢陽之斷指淋漓,最傷南八。重泉雖隔,方寸無睽,此又一時也。已而奴隸鴟 張,親朋瀾倒,或有聞死灰之語,流涕而省韓安;覽窮鳥之文,撫心而明趙壹。終憑公論,得脫危機,此又一時也。(註1)

此 實為顧氏撫昔追懷,自道平生所歷經三階段之歷史。由顧氏本人之自覺而道出,更覺信實。少年文人,中年 抗清;而自一六五五年(順治十二年)之後,也就是寫這封信給兩甥的這一年;(註2)因殺家奴陸思棗事件而訟獄官府,幸經友人歸莊及錢謙益等人的營救,始免 於難。顧氏為了避仇家的威脅,遂於一六五七年(順治十四年)北上,爾後雖續有南返,但大部分時間皆在北方度過。此一段時間實為顧氏在學問上的最重要的一個 階段。欲明瞭顧氏學術之志業,實不可不注意顧氏在北遊以後的活動與治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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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顧氏少年時,即與同邑歸莊等人參加復社,(註3)所謂「未登弱冠之年,即與斯文之會,……人推月 旦,家擅雕龍。」即指此也。吳應箕『復社姓氏目錄』謂:「崑山縣入社者十八人,先生名在第六(下略)。」(註4)顧氏詩集中更有弔社友陳子龍、楊維斗、顧 推官等詩,(註5)可見其早年與社集淵源。然一般治三大儒學術史者,鮮少注意到此點,而顧氏實已自道矣。顧氏既將此時生命視為三階段之一,則其對顧氏必有 影響,斯佔一席之地。顧氏中年以後,累言:

   自少為帖括之學者二十年,已而學詩古文,以其間纂記故事,年至四十,斐然欲有所作,又十餘年,讀書日以益多,而後悔其嚮者立言之非也。(註6)

「與黃太沖書」亦曰:

   伏念炎武自中年以前,不過從諸文士之後,注蟲魚,吟風月而已。(註7)

蓋此皆為第三階段——北遊之後所發之後悔之言。不僅悔其少年所學,更且悔其時之身份為文人。日知錄,卷二一,「文人之多」條云:

   士以器識為先,一號為文人,無足觀矣。然則以文人名於世,焉足重哉。(註8)

則正是顧氏本人欲超越「文人—社集」時代的顧炎武,而思承繼儒統,將自己定位在「儒」時所言。

  亭林一生作了不少詩,但是吾人今日所能看到的皆是他在明亡後的詩作。這是因為亭林自將明亡前所謂「人推月旦,家擅雕龍」之作全部刪除之故。今傳『亭林詩集』起首第一即是「大行哀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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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詩作於崇禎殉國之年。亭林以這首詩為篇首,自是有微意與深意的。孔子曰:「詩言志」。亭林刪詩、存詩,無非皆是此義。(註9)而其刪詩一節,亦與亭林自悔「中年以前」云云之心態相應。

   然而,少年的這一歷程,畢竟給予顧炎武深刻的影響。顧氏早年與復社、幾社之淵源,尚不僅止於顧氏所 自言的詩文雕龍而已;晚明之實學學風,實以「社」為中心,顧氏所受之影響,詩文之外,更有實學。顧氏的早期名著『天下郡國利病書』與『肇域志』,實即撰成 於此一時期。『利病書』自序云:「感四國之多虞,恥經生之寡術。」即足證明。(註10)然堪須注意者,此「術」為「實用之術」,非顧氏晚期所重之「經 術」。又「恥經生」三字,正道出顧氏早年與陳子龍等人相同意識與文人心態。上述兩書皆始作於崇禎十二年(一六三九),據吳晗言,此二書正是受陳子龍等編輯 『皇明經世文編』之影響而作,(註11),前言「纂記故事」即指此等學術工作。陳子龍等編『皇明經世文編』是在崇禎十一年(一六三八),成書亦在是年。可 見顧氏之二書與陳書確是同一風氣下的作品。以顧、陳關係及彼此成書年代先後推論,吳晗的看法是正確的。如此,則可見顧氏之早年即第一階段與幾社及實學的關 係之深了。而且,「實學經世」的思想與脈絡,也並非如顧氏所言,「深悔中年以前所學」便能一刀兩斷;顧氏晚年學術雖變,導文於儒,然而「致用」、「救 世」、「經世」等仍然是晚期學術思想的一個重要特徵,不可謂其已全與「實學經世」時代毫無淵源關係也。只是,其由「文」而返「儒」,由「實學」而更上於 「外王」,涵蘊了更大的理想而已。吾人敘述顧氏之早期階段及其與復社、幾社的關係時,不可不留意此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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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這也是歷來研治三大儒之學術思想時,較少被注意及的一個方面。

  一六四四年(清順治元年)甲申,李自成陷京師,崇禎自隘,清軍入關,馬土英迎立福王於南京。

  一六四五年五月,清兵渡過長江,各地紛紛抗清,顧炎武也不例外,在蘇州參加了崑山保衛戰。戰爭失敗,他的友人大多犧牲,他自己也幾及於難,他的嗣母王氏於崑山城破之後,即絕食自殺。

  七月,唐王遙授炎武以兵部職方司主事。而炎武的「軍制」、「形勢」、「田功」、「錢法」四論也作於此年,顯然是有為而作。(註12)

  明亡清興,對許多人而言,是一個深受刺激與震憾的年代,對炎武這樣的大儒當然也是:

   天下之變,莫甚乎君臣父子一旦相失而永訣終天,此人生之至痛,而古人臣之所遭未有以比也。(註13)

許 多人在目睹江山易色與殉亡凋零殆盡之餘,以殘山賸水之身,不禁開始深度地自覺與反省,這一切的一切, 不僅僅是向過去回溯的「明亡痛史」,何以亡?更是向未來積極悲慟沉毅的擔當,以遺民之身,作「國亡,士未亡,氣節千古」的擔當,開啟了儒學的重新反省,以 及新路向的開拓,並且留下「著述」,要以俟「後王」之興以及繼起之後儒。他們當然不會料到,在異族政權下,後他們而起的人,所能繼承的,只能是儒學的某方 面而已。

  但顧氏這樣的一年卻來的稍遲,原因是明亡後,他仍繼續奔走,並轉入地下,圖謀復興,其參加「驚隱詩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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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名「逃社」,便是一例。(註14)又北遊之後,特別注意陝西,並終老於此,也是殘餘的一絲復明希 望所寄。另外,則是顧氏四十三歲時,前述家奴之事件的影響,促成顧炎武的北上。北遊之後,一方面專研學術,一方面也結交許多在經學、理學上傑出有成的大儒 及碩學,顧氐學術之志業影響及清代學術者,最重要的便是在此一時期。此時期除南下謁陵及一六五九、一六六一年南返外,餘皆在北方渡過。

      二、亭林對儒學之反思與重組:兼論「經學即理學」

顧氏北遊之後,是先從明亡之反思開始,而後到重組儒學,確定外王經世,並開始了新儒學的一大面向——「經」學。

   他對明亡的反思,特別表現在「郡縣論」九篇、「生員論」三篇上,「錢糧論」二篇則是目睹陝西人民生 活之困苦而寫,係抨擊清初在陝西一帶推行的經濟措施之作品。(註15)「郡縣論」與「生員論」尤為近來研究顧氏政治思想的人所注意,(註16)算是他由實 用之學向外王經世之學轉變期的作品。此時是自現實的明代制度,經由反思、反省而作出議革建言,並描繪出治國者在政治制度、經濟制度以及人才培育制度上的 「治國大法」,是他走上「外王經世一的起步。

   但在炎武深悔中年以前所學,而專治經學之後,其外王經世之理想已有崇古尊經之趨向。他未曾因清政權 日趨穩固而剝落了學術中「經世」的目標,雖然他不能「致用」,但卻把「經世」之志、業,留在「著述」中,以期待一個「後王」的繼清而興。這種「後王」的心 態,對顧炎武這位遺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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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非常重要的,也是支撐他能夠不計身前名利而為儒者擔當,將「外王經世」的理想、學問全部形於文字的 一個動力。『日知錄』自是這樣信念下的一部作品。基於這樣的信念「夫(興)亡有迭代之時,而中華(無)不復之日」,(註17)「厄運應知無百年(一本作 (「胡虜從來無百年」),得逢聖祖再開天」,(註18)是故他願「藏之名山」,以待後王之啟。

  顧氏在明亡之後的反思是深切的,他究竟要將儒學帶到一個什麼樣的新動向中?「與潘次耕札」中有云:

   君子之為學也……有撥亂反正之志,知天下之勢之何以流極而至於此,則思起而有以救之。(註19)

「起 而有以救之」,並非指王師之再起興復,而係以一「儒者」之身,從學術上來擔當,重建一個可以撥亂反 正之儒學。是故以這樣的反思為起點,顧氏先由「反」上啟思,思明何以亡?思明何以流極至此,因而產生了許多「反」:反虛玄之學、反心性之學、反陸王之學以 及反八股……等。他最痛恨的有二:一是八股,一是王學。『日知錄』卷二○「書傳會選」條云:

   自八股行而古學棄,大全出而經說亡,十族誅而臣節變。洪武永樂間,亦世道升降之一會也。

又同書卷二○「四書五經大全」條:   自永樂中,命諸臣等修四書大全,頒之學官,而諸書皆廢……當日儒臣奉旨修四書五經大全,頒餐敘,給筆札,書成之日,賜金遷秩,所費於國家者不知凡幾,將謂此書成,可以章一代教學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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