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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August 21,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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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語。)南徐一別二十六年,足下高論王霸,屈跡泥塗,讀嚴武、隗囂之句,未嘗不為之三歎。弟白首窮 經,使天假之年,不過一伏生而已,何敢望驥騏之後塵,而希千里之步?然以用世之才如君者,而猶淪落不偶,況鄙哉硜硜如弟,率彼曠野,死于道塗,固其宜也。 奚足辱君子勤勤之問乎?宣尼有言:「自南宮敬叔之乘我車也而道加行。」今之人情則異乎是。即有敬叔之車,而季、孟之流,不問杏壇之字。若乃杜子美飄零秦、 蜀,而嗔王錄事不寄草堂之資,風斯下矣。然而一生所著之書,頗有足以啟後王而垂來學者。《日知錄》三十卷已行其八,而尚未愜意。《音學五書》四十卷,今方 付之剞劂;其梨棗之工,悉出於先人之所遺,故國之餘澤,而未嘗取諸人也。因知己之愛惓惓,且問及室家之事,遂復縷縷及此。「君子之道,或出或處」,君年未 老,努力加餐。臨書可勝翹注。

復陳藹公書

山史西來,得接賜札,並讀《井記》。一門盡節,風教凜然,誠彤管之希聞,中壘所未記者矣。弟久客四方, 年垂七十,形容枯槁,志業衰隤,方且逃名寂寞之鄉,混跡漁樵之侶,不改效百泉〔一〕、二曲為講學授徒之事,亦烏有所謂門牆者乎?若乃過汝南而交孟博,至高 密而訪康成,則當世之通人偉士,自結髮以來,奉為師友者,蓋不乏人,而未敢存門戶方隅之見也。《詩》曰:「風雨如晦,鷄鳴不已。」又曰:「樂彼之園,爰有 樹檀,其下維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是則君子所以持己於末流,接人於廣坐者,必有不求異而亦不苟同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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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承來教,實獲我心,率此報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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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改」潘刻初印本及《殘稿》均作「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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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復陳藹公(見《殘稿》卷三)

側聆鴻名,有年於茲矣。而未得一親道範,并亦未接書函,遡洄之思,正不能忘,而道阻且長,未免於詩人之 歎也!山史西來,得拜賜札,並讀《井記》。一門盡節,風教凜然,誠彤管之希聞,中壘所未記者矣。弟久客四方,年垂七十,形容枯槁,志業衰隤,方且逃名寂寞 之鄉,混跡漁樵之侶,不敢效百泉、二曲為講學授徒之事,亦烏有所謂門牆者乎?若乃過汝南而交孟博,至高密而訪康成,則當世之通人偉士,自結髮以來,奉為師 友者,蓋不乏人,而未敢存門戶方隅之見也。《詩》曰:「風雨如晦,鷄鳴不已。」又曰:「樂彼之園,爰有樹檀,其下維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是則君子所 以持己於末流,接人於廣坐者,必有不求異而亦不苟同者矣。辱承來教,實獲我心,率此報謝。生無寸長,惟音韻一事似有所得,今附與天生一書呈正,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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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子德書

三代六經之音,失其傳也久矣,其文之存於世者,多後人所不能通,以其不能通,而輒以今世之音改之,於是 乎有改經之病。始自唐明皇改《尚書》,而後人往往效之,然猶曰:舊為某,今改為某,則其本文猶在也。至於近日鋟本盛行,而凡先秦以下之書率臆徑改,不復言 其舊為某,則古人之音亡而文亦亡,此尤可歎者也。開元十三年敕曰:「朕聽政之暇,乙夜觀書,每讀《尚書.洪範》,至『無作無頗,遵王之義』,三復茲句,常 有所疑,據其下文並皆協韻,惟頗一字實則不倫,又《周易.泰卦》中『旡平不陂』,《釋文》云:『陂字亦有頗音。』陂之與頗,訓詁無別,其《尚書.洪範》 『無作無頗』字宜改為陂。」不蓋不知古人之讀「義」為「我」,而「頗」之未嘗誤也。《易.象傳》:「鼎耳革,失其義也,覆公餗,信如何也。」《禮記.表 記》:「仁者右也,道者左也;仁者人也,道者義也。」是「義」之讀為「我」,而其見於他書者,遽數之不能終也。王應麟曰:「宣和六年詔:〈洪範〉復舊文為 『頗』。」然監本猶仍其故,而《史記.宋世家》之述此書,則曰「毋偏毋頗」,《呂氏春秋》之引此書,則曰「無偏無頗」,其本之傳於今者,則亦未嘗改也。 《易.漸》上九:「鴻漸於陸,其羽可用為儀。」范諤昌改陸為逵,朱子謂以韻讀之良是,而不知古人讀「儀」為「俄」,不與「逵」為韻也。〈小過〉上六:「弗 遇過之,飛鳥離之。」朱子存其二說,謂仍當作「弗過遇之」,而不知古讀「離」為「羅」,正與「過」為韻也。〈雜卦傳〉:「〈晉〉晝也,〈明夷〉誅也。」孫 奕改誅為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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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知古人讀晝為注,正與誅為韻也。《楚辭.天問》:「簡狄在臺嚳何宜,玄鳥致詒女何嘉。」後人改嘉 為喜,而不知古人讀宜為牛何反,正與嘉為韻也。〈招魂〉:「魂兮歸來,北方不可以止些。增冰峨峨,飛雪千里些。歸來歸來,不可以久些。」五臣《文選》本作 「不可以久止」。而不知古人讀久為几,正與止為韻也。《老子》:「朝甚除,田甚蕪,倉其虛。服文采,帶利劍,厭飲食,財貨有餘,是為盜夸。」楊慎改為盜 竽,謂本之《韓非子》,而不知古人讀夸為刳,正與除為韻也。《淮南子.原道訓》:「以天為蓋,以地為輿。四時為馬,陰陽為騶。乘雲陵霄,與造化者俱。縱志 舒節,以馳大區。」後人改騶為御,(據吳才老《韻補》引此作「騶」。)而不知口人讀騶為邾,正與輿為韻也。《史記.龜策傳》:「雷電將之,風雨迎之,流水 行之。侯王有德乃得當之。」後人改迎為送,而不知古人讀迎為昂,正與將為韻也。太史公〈自序〉:「有法無法,因時為業;有度無度,因物與舍。」今《漢書. 司馬遷傳》亦正作舍,而後人改為合,不知古人讀舍為恕,正與度為韻也。〈栢梁臺詩〉上林令曰:「去狗逐兔張罝罘。」今本改為罘罝,又改為罘罳,而不知古人 讀罘為扶之反,正與時為韻也。楊雄〈後將軍趙充國頌〉:「在漢中興,充國作武,赳赳桓桓,亦紹厥後。」五臣《文選》本改後為緒,而不知古人讀後為戶,正與 武為韻也。繁欽〈定情詩〉:「何以結相於,金薄畫搔頭。」後人改於為投,而不知古人讀頭為徒,正與於為韻也。陸雲〈答兄平原詩〉:「巍巍先基,重規累構。 赫赫重光,遐風激騖。」今本改騖為鷲,而不知古人讀構為故,正與騖為韻也。齊武帝〈估客樂〉:「昔經樊鄧役,阻潮梅根冶。深懷悵往事,意滿辭不敍。」今本 改冶為渚,不知《宋書.百官志》:江南有梅根及冶塘二冶,而古人讀冶為墅,正與敍為韻也。《隋書》載梁沈約〈歌赤帝辭〉:「齊醍在堂,笙鏞在下,匪惟七 百,無絕終古。」今本改古為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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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長無絕兮終古」,乃〈九歌〉之辭,而古人讀「下」為「戶」,正與「古」為韻也。《詩》曰:「汎 彼栢舟,在彼中河。髧彼兩髦,實惟我儀,之死矢靡他。」則古人讀「儀」為「俄」之證也。《易.離.九三》:「日昃之離,不鼓缶而歌,則大耋之嗟。」則古人 讀「離」為「羅」之證也。張衡〈西京賦〉:「徼道外周,千廬內附。衞尉八屯,巡夜警晝。」則古人讀「晝」為「注」之證也。《詩》曰:「君子偕老,副笄六 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則古人讀宜為牛何反之證也。又曰:「何其久也,必有以也。」又曰:「吉甫燕喜,既多受祉。來歸 自鎬,我行永久。」則古人讀久為几之證也。左思〈吳都賦〉:「橫塘查下,邑屋隆夸。長干延屬,飛甍舛互。」則古人讀夸為刳之證也。《漢書.敍傳》:「舞陽 鼓刀,滕公()【上 厂下既】騶。穎陰商販,曲周庸夫。攀龍附鳳,並乘天衢。」則古人讀騶為邾之證也。《莊子》:「不將不迎,應而不藏,故能勝物而不傷。」又曰:「無有所將, 無有所迎。」則古人讀迎為昂之證也。〈曲禮〉:「將適舍,求無固。」〈離騷〉:「余固知謇謇之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指九天以為正兮,夫惟靈修之故也。」 則古人讀舍為恕之證也。秦始皇〈東觀刻石文〉:「常職既定,後嗣循業,長承聖治。羣臣嘉德,祗誦聖烈,請刻之罘。」則古人讀罘為扶之反之證也。《詩》曰: 「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後;予曰有奔走,予曰有禦侮。」則古人讀後為戶之證也。《史記.龜策傳》:「今寡人夢見一丈夫,延頸而長頭。衣元繡之衣而乘輜 車。」則古人讀頭為徒之證也。《荀子》:「肉腐出蟲,魚枯生蠹。怠慢忘身,禍災乃作。彊自取柱,柔自取束。邪穢在身,怨之所構。」作、束並去聲,則古人讀 構為故之證也。馬融〈廣成頌〉:「然後緩節舒容,裴徊安步,降集波籞。川衡、澤虞,矢魚陳罟。茲飛、宿沙,田開、古冶。翬終葵,揚關斧。刊重冰,撥蟄戶。 測潛鱗,踵介旅。」則古人讀冶為墅之證也。《詩》曰:「於以奠之,宗室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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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其尸之,有齊季女。」則古人讀下為戶之證也。凡若此者,遽數之不能終也。其為古人之本音而非叶韻, 則陳第已辨之矣。若夫近日之鋟本,又有甚焉。阮瑀〈七哀詩〉:「冥冥九泉室,漫漫長夜臺。身盡氣力索,精魂靡所能。」今本改「能」為「迴」,不知《廣韻》 十六〈咍〉部元有「能」字,姚寬證之以《後漢書.黃琬傳》:「欲得不能,光祿茂才。」以為不必是鼈矣。張說〈隴右節度大使郭知運神道碑銘〉:「河曲迴兵, 臨洮舊防。手握金節,魂沈玉帳。千里送喪,三軍悽愴。」《唐文粹》本改「防」為「址」,以叶上文「喜」、「祉」諸字。不知《廣韻》四十一〈樣〉部元有 「防」字。而「峻岨塍,埒長城。豁險吞,若巨防」,已見於左思之〈蜀都賦〉矣。(盧照鄰〈奉使益州詩〉:「峻岨埰長城,高標吞巨防。」正用〈蜀都賦〉語。 今本盧詩改防為舫。)李白〈日夕山中有懷詩〉:「久臥名山雲,遂為名山客。山深雲更好,賞弄終日夕。月銜樓間峯,泉漱階下石。素心自此得,真趣非外借。」 今本改借為惜,(杜甫〈鄭典設自施州歸〉詩同。)不知《廣韻》二十二〈昔〉部元有「借」字,而「傷美物之遂化,怨浮齡之如借」,己見於謝靈運之〈山居賦〉 矣。凡若此者,亦遽數之不能終也。(其詳並見《唐韻正》本字下。)嗟夫!學者讀聖人之經與古人之作,而不能通其音;不知今人之音不同乎古也,而改古人之文 以就之,可不謂之大惑乎?昔者漢西平四年,議郎蔡邕奏求正定五經文字,乃自書丹於碑,使工鐫刻,立於太學門外,後儒晚學咸取正焉。魏正始中,又立古文、 篆、隸三字石經。自是以來,古文之經不絕於代。傳寫之不同於古者,猶有所疑而考焉。天寶初,詔集賢學士衛包改為今文,而古文之傳遂泯,此經之一變也。漢人 之於經,如先後鄭之釋三《禮》,或改其音而未嘗變其字。〈子貢問樂〉一章,錯簡明白,而仍其本文不敢移也,注之於下而已。所以然者,述古而不自專,古人之 師傳,固若是也。及朱子之正〈大學〉、〈繫辭〉,徑以其所自定者為本文,而以錯簡之說注於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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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大破拘攣之習。後人效之,《周禮》五官互相更易,彼此紛紜;〈召南〉、〈小雅〉且欲移其篇第,此經 之又一變也。聞之先人,自嘉靖以前,書之鋟本雖不精工,而其所不能通之處,注之曰疑;今之鋟本加精,而疑者不復注,且徑改之矣。以甚精之刻,而行其徑改之 文,無怪乎舊本之日微,而新說之愈鑿也。故愚以為讀九經自考文始,考文自知音始。以至諸子百家之書,亦莫不然。不揣寡昧,僭為《唐韻正》一書,而於 《詩》、《易》二經各為之音,曰《詩本音》,曰《易音》。以其經也,故列於《唐韻正》之前,而學者讀之,則必先《唐韻正》而次及《詩》、《易》二書,明乎 其所以變,而後三百五篇與卦、爻、彖、象之文可讀也。其書之條理最為精密,竊計後之人必有患其不便於尋討,而更竄併入者,而不得不豫為之說以告也。夫子有 言:「齊一變至於魯,魯一變至於道。」今之《廣韻》,固宋時人所謂菟園之冊,家傳而戶習者也。自劉淵韻行,而此書幾於不存。今使學者睹是書,而曰:自齊、 梁以來,周顒〔一〕、沈約諸人相傳之韻固如是也,則俗韻不攻而自絀。所謂「一變而至魯」也。又從是而進之五經三代之書,而知秦、漢以下至於齊、梁歷代遷流 之失,而三百五篇之詩,可弦而歌之矣。所謂「一變而至道」也。故吾之書,一循《廣韻》之次第而不敢輒更,亦猶古人之意,且使下學者易得其門而入。非託之足 下,其誰傳之?今鈔一帙附往,而考古之後,日知所無,不能無所增益,則此書猶未得為完本也。

〔一〕原刻「周」下作墨圈,據潘刻初印本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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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子德書

老弟雖上令伯之章,以我度之,未必見聽。昔朱子謂陸放翁能太高、跡太近,恐為有力者所牽挽,不得全其志 節,正老弟今日之謂矣。但與時消息,自今以往,別有機權;公事之餘,尤望學《易》。吾弟行年四十九矣,何必待之明歲哉?更希餘光下被,俾暮年迂叟得自遂於 天空海闊之間,尤為知己之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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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答李子德(見《殘稿》卷三)

戴鳳回,接二札,甚慰。愚所寄曲周書尚未到,可遣人索之王中翰名鄖字文益處。老弟雖上令伯之章,以吾度 之,未必見聽。昔朱子謂陸放翁能太高、跡太近,恐為有力者所牽挽,不得全其志節,正老弟今日之謂矣。但與時消息,自今以往,別有機權;公事之餘,尤望學 《易》。吾弟行年四十九矣,何必待之明歲哉?更希餘光下被,俾莫年迂叟得自遂於天空海闊之間,尤為知己之愛。梨州、晚村,一代豪傑之胤,朽人不敢比也。自 洺上至壺口,適別駕李君家有人北上,附此申候。既足與小兒衍生託允塞兄(衍生注:名弘輝,王山史弟。)炤管,今山史已歸,可無西顧之慮。目下將往汾陽,借 王中翰郊園度暑,距祁不里,便于遣人往來。所論再入都門,因薦局未冷,稍欲自重;必不得已,乃為此行,亦須借一名色,容俟續報。次耕叨陪同事,願加提挈; 昨有札來問吾史事,語以昏耄善忘,一切不記。同榜之中相識幾半,其知契者,愚山(衍生注:施閏章)、荊峴(湯斌)、鈍庵(汪琬)、竹垞(朱彝尊)、志伊 (吳任臣)、阮懷(高詠)、蓀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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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答李子德(諱因篤)(見《殘稿》卷二)

接讀來詩,彌增媿側,名言在茲,不啻口出,古人有之。然使足下蒙朋黨之譏,而老夫受虛名之禍,未必不由 於此也。韓伯休不欲女子知名;足下乃欲播吾名於今日之士大夫,其去昔賢之見,何其遠乎?「人相忘于道術,魚相忘於江湖」,若每作一詩,輒相褒誦,是昔人標 榜之習,而大雅君子所弗為也。願老弟自今以往,不復掛朽人於筆舌之間,則所以全之者大矣。先妣當年大節,炤耀三吳,讀〈行狀〉之文,有為之下泣者,老弟亦 已見之矣。他人可出而不孝必不可出,老弟其未之思耶?昔年對孝感之言,老弟嘗述以告關中之人矣;平生之言,豈今日而忘之邪?若果有此舉,老弟宜力為我設沮 止之策,并馳書見示,勿使一時倉卒,而計出于無聊也。至於敝鄉之人有微詞不可者,此如張南溟之于馬右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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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純孫)。以目病不能多作字,旅次又無人代筆,祈為道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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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子德書

接讀來詩,彌增愧側,名言在茲,不啻口出,古人有之。然使足下蒙朋黨之譏,而老夫受虛名之禍,未必不由 於此也。韓伯休不欲女子知名;足下乃欲播吾名於士大夫,其去昔賢之見,何其遠乎?「人相忘於道術,魚相忘於江湖」,若每作一詩,輒相推重,是昔人標榜之 習,而大雅君子所弗為也。願老弟自今以往,不復掛朽人於筆舌之間,則所以全之者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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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莫大之恩人,而老弟又齗齗與之爭,豈非又一右實邪?關中人述周制府(衍生注:字彝初)之言曰:「天生自欲赴召可爾,何又力勸中孚,至訹之以利害,殆是蘧伯玉恥獨為君子之意」竊謂足下,身躡青雲,當為保全故交之計,而必援之使同乎已,非敗其晚節,則必夭其天年矣。《易》曰:「君子之道,或出或處;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吾於老弟乎望之!

 (附後) 昨江南友人書來,謂同學二字起于周介生,相訂除之,并請裁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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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按此為校訂文:原作句號,改作問號為宜。
乃莫大之恩人,而老弟又齗齗與之爭,豈非又一右實邪?關中人述周制府(衍生注:字彝初)之言曰:「天生自欲赴召可爾,何又力勸中孚,至訹之以利害,殆是蘧伯玉恥獨為君子之意」竊謂足下,身躡青雲,當為保全故交之計,而必援之使同乎已,非敗其晚節,則必夭其天年矣。《易》曰:「君子之道,或出或處;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吾於老弟乎望之!

 (附後) 昨江南友人書來,謂同學二字起于周介生,相訂除之,并請裁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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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潘次耕書

著述之家最不利乎以未定之書傳之於人。昔伊川先生不出《易傳》,謂是身後之書,即如近日力臣札來,《五 書》改正約有一二百處:《詩.祈父》「靡所■止」,〈小旻〉「伊于胡■」誤作底,注云:十一薺,而不知其為五旨也。五經無底字,皆是■字,惟《左傳.襄二 十九年》「處而不底」,昭元年「勿使有所壅閉湫底以露其體」,乃音丁禮反耳。今《說文》本■字有下一畫,誤也。字當從「氏」。《詩》「周道如■」孟子引之 作■,以■■音同而古亦可通也。今本誤為底字。童而習之,并《詩》之「■」字亦讀為「邸」矣。〈商頌.烈祖〉詩上云「以假以享」,下云「來假來饗」,石經 上作享,下作饗。歐陽氏曰:「上云以享者,謂諸侯皆來助享於神也;下云來饗者,謂神來至而歆饗也。」「享」「饗」二義不同,享者,下享上也,《書》曰「享 多儀」是也。饗者,上饗下也《傳》曰「王饗醴」是也。故〈周頌〉「我將我享」作享,「既右饗之」作饗;〈魯頌〉「享以騂犧」作享,「是饗是宜」作饗。今 《詩經》本周、商二〈頌〉上下皆作「享」,非矣。舉此二端,則此書雖刻成而未可刷印,恐有舛漏以貽後人之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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