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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孟法師碑

　　予昔讀孫退谷《庚子銷夏記》云：“吳太保國華讀何元朗集，真按：吳國華 真按：何良俊 謂此碑之妙，生平止於無錫秦氏見一本，吳乃使人往物色得之。”壬辰春，於趙六一齋見所藏《孟法師碑》舊本，真按：翁方綱交友資料-俟考-疑即趙魏也. 前有退谷手書，即此跋也。真按：孫承澤與孟法師碑 真按：翁方綱與孟法師碑-褚遂良書法 真按：翁方綱對孟法師碑的鑑定 甲午冬，又於朱竹君齋見一本，與退谷藏本同，真按：翁方綱所見孟法師碑的版本 真按：朱筠與孟法師碑 真按：翁方綱的金石採訪學-朱筠 真按：翁方綱過眼錄-經眼錄 有康熙十年錢塘倪燦闇公手跋，真按：倪燦 後題云：“錢塘倪氏珍藏宋拓舊本。”予既見此二本，手摹一冊，藏於篋，然每疑王虛舟《孟法師碑》跋，謂退谷所藏是翻本。何義門亦言，退谷所題者是摹本。後見陸謹庭，始知真本今在吳門繆氏，聞其索值千金，而不可得見也。真按：翁方綱的金石採訪學-陸恭 壬子夏，金匱錢梅谿訪我於濟南，真按：翁方綱的金石採訪學-錢泳 真按：錢泳拜訪翁方綱 真按：翁方綱在山東學政-金石採訪 乃知繆氏本尚未售去，又聞其有摹刻本，因託梅谿覓之。至今丙辰冬，梅谿為我覓其本以見寄，於是去始見退谷本時廿有五年矣。真按：翁方綱的碑帖辨偽方法論-需要時間 是碑世所罕見，虛舟昔嘆孫、梁二家藏本之非真，予今感嘆趙、朱二齋之未聞斯真本也，即一碑而迴環興慨歷廿五年之久，而始見其真影，可勿記乎？真按：翁方綱的人生觀 真按：翁方綱與孟法師碑-褚遂良書法 真按：翁方綱創作的動機 真按：翁方綱讀書的樂趣

　　王弇州跋是碑云：“以舊翻本證之。”蓋弇州所云舊翻本者即退谷本也。弇州又云：“褚公以貞觀十六年書時，尚刻意信本，真按：疑有誤!-原書亦信本也.D:\千慮一得齋\資料庫\掃描資料庫\書館\5935_復初齋集外文（冊二）\00003_000010.10.tif○下文亦作信本，則應非誤也. 真按：歐陽詢 而微參以分隸法。”昔趙文敏跋其自書《千文》云：“數年前學褚河南《孟法師碑》，真按：趙孟頫與褚遂良 故結字規模八分。真按：疑有誤!-故字怪也！ ”今以此本與趙文敏、王弇州之言證之，信不誣矣。乃虛舟題跋云：真按：王澍論孟法師碑 “ 貞觀十六年褚公年四十七，其書《聖教》在高宗永徽四年，年五十八，後於《孟法師碑》十有六年。”此當云十有一年，不當云十有六年，是時河南書法專師漢《禮 器碑》，形神畢肖，故融釋脫落，幾似筆不著紙。回視《孟法師碑》，猶未免有筆痕墨跡，而鳳洲不書時序，橫生議論，以為絕似率更，實未見一毫似處也。真按：標點可議者-疑此皆為王澍語也. 愚按此條，則弇州之言是，而虛舟之言非也。河南《聖教》是晚年老境漸熟，即廣川所謂漢銅甬書者，真按：董逌論褚遂良的書法 非必執定《禮器碑》也，若《孟法師碑》，雖其中年作，然歐、虞菁華，至是合為一手，分隸、真楷之能事，亦全聚於一時，是正書之極則，當與《化度》、《醴泉》、《廟堂》并臻極勝，吾不以彼而易此也。是碑於率更之似，不以形而以神。真按：翁方綱的形意論/形神論 真按：翁方綱的書學批評方法論-形神 故弇州云刻意信本，真按：詞無.國無.迪志版四庫全書亦有"刻意信本"句也.今錄弇州四部稿.續稿卷166以便參稽： 〈褚河南孟法師碑銘後〉： 此 孟法師碑乃中書侍郎岑文本文，諫議大夫褚遂良書也。首脱唐京師至徳觀主七字，尾脱年月銜名三十三字。碑叙脱百餘字，詞脱二十七字。當是割表後歴世乆逺，贉 池零落故耳。第的然唐刻唐搨本。波拂轉摺處毫髪遺恨，真墨池中至寳也。攷禇公以貞觀十六年書時尚刻意信本而微叅以分隸法，最為端雅，饒古意。余嘗於黄熊所 見而絶愛之，叅差未成貿。今歸曹進士繩武，相去里舍不百武，得朝夕寓目，一何幸也。碑目見趙明誠金石錄，又余有舊翻本證之，辨為禇書，不然世不以為信本者 鮮矣。 ○真按：好奇怪的文章喲.是我程度太差，還是… ○天啊，乃歐陽詢之字也.愚之遜也，可見一斑了！果然是我的程度差，難怪原來末一句老讀不懂，今無疑矣！ 而微參以分法，信知言之選矣。真按：翁方綱論褚遂良的書法 真按：褚遂良學歐陽詢 若虛舟見其轉折稍腴，而謂同州刻手準之，真按：不解之處！真按-不暇再諦審矣！下作《同州》則明白矣。此何故不加書名號耶？ 見其形勢稍圓，而謂刻意信本為失之，皆所謂以目皮相者也。真按：翁方綱對王澍書學的批評

　　綜而論之，舊翻本似虞，真本似歐，其似虛者卻與隸遠，真按：虞世南-當作虞字！ 真按：原書作"其似虞者卻與隸遠"是也.D:\千慮一得齋\資料庫\掃描資料庫\書館\5935_復初齋集外文（冊二）\00003_000011.00.tif 其似歐者乃與隸近，真按：翁方綱對孟法師碑版本的評騭 所以松雪、弇州二公之言，允為此碑定品也。而虛舟又謂“字里金生，行間玉潤”，真按：簡化字之餘孽-原書作"字裏金生，行間玉潤"D:\千慮一得齋\資料庫\掃描資料庫\書館\5935_復初齋集外文（冊二）\00003_000011.10.tif 援山谷詩“孔廟虞書貞觀刻，千兩黃金安可得”之句以擬之，此則洵為不妄，今繆氏懸千金於市者此也。褚楷最奇偉者，無過《三龕記》，真按：翁方綱對褚遂良書法的評騭 真按：翁方綱論褚遂良的書法-楷書 然於分隸則近矣，而於後人師楷之正路微有俟焉。若《房玄齡碑》與《雁塔聖教》皆在《同州》之上，真按：國無.詞無.新唐書：十一月己未，贬褚遂良为同州刺史。 此應指其〈同州聖教序〉也. 然於古則近矣，而於楷法究非得中，至若薛少保《昇仙碑》陰，真按：薛稷 真所謂菁華卻信者，真按：翁方綱對薛稷書法的評價 真按：翁方綱對薛稷楷書的評價 然於楷法準合古今之正，自必讓《孟法師》矣真按：真按：翁方綱對孟法師碑楷書成就的評價 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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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固論唐楷，以《化度》、《九成》、《廟堂》三者為最上，若《孟法師碑》，其必同斯品者矣。真按：翁方綱論唐楷 真按：趙孟堅論唐楷 吾雖未得繆氏真本，而得此摹本，其勝於退谷所藏摹本也，更何難乎？

　　道以中庸為至，故曰過猶不及，褚公晚年書《聖教序》，準以至中之矩，則可謂過也歟？若《孟法師碑》酌劑歐、虞之法，約古今之宜，在隸、楷之間，信可謂中和之詣也矣。真按：翁方綱的書學批評方法論-中庸中和 真按：翁方綱論褚遂良的書法 真按：翁方綱對褚遂良書法的評騭 薛題《昇仙》陰之正書，則專於朗暢，是以其今多而古少也。虛舟先生徒以朗暢目率更，止見率更之末耳。至論書道之至極處，乃謂是碑不及《聖教》，則是又凌越中道，而陳義過高，其必舉安陽貨布之文，以概正楷之準式乎？其然豈其然乎？真按：翁方綱的治學態度-衷諸實際,不陳義過高 真按：翁方綱對王澍書學的批評

　　孫退谷跋舊摹本謂斷落僅二三字者，蓋其本中間僅空紙三格，故云然耳。以此真本驗之，又已多出百四十餘字，乃几千言，真按：簡化字之餘孽-乃幾千言.D:\千慮一得齋\資料庫\掃描資料庫\書館\5935_復初齋集外文（冊二）\00003_000012.00.tif 惟闕北下一字耳。然退谷所跋本，自弇州時已云有舊翻本，其筆法卻深得永興《廟堂》之妙，不知出何時何人手？而自何孔目已致賞嘆，真按：何良俊-應即此人.以應前文何元朗也.『嘉靖中官翰林院孔目。』則亦當是宋人所摹，又不止於《廟堂》有西安、城武二本之摹法微異者比矣，然而《孟法師》之真本則最為罕見，亟宜珍此摹本，以定指南，非特千金馬骨之喻而已。真按：翁方綱的文獻價值鑑定學 真按：翁方綱的碑帖賞鑑學方法論 真按：翁方綱的典藏學 真按：翁方綱對孟法師碑版本的評騭

　　始予見退谷所藏舊摹本，不知其為偽也，既而讀其文，“寑刃”二字倒置，乃疑其非真，而其後乃聞吳中有此真本耳。今既見真本，則“寑刃”二字仍復倒置，豈彼舊本之誤，竟是從此本沿誤者耶？真按：翁方綱的碑帖辨偽方法論-需要時間 真按：翁方綱對孟法師碑的鑑定 真按：翁方綱論孟法師碑真本 而中間卻又少百四十字，則又非從此本出者，此須見繆氏所藏原本而後考之。真按：翁方綱的碑帖辨偽方法論-需要時間 真按：翁方綱的碑帖辨偽方法論-待擇善本 真按：翁方綱的校勘學方法論-待擇善本 真按：翁方綱的碑帖採訪-孟法師碑-褚遂良書法 至於楷法之妙，以松雪、弇州、虛舟三先生所稱證合之，則即是此本無疑者矣。

　　予聞此帖摹本久矣，因屬友人覓之，久未得也。予在南昌院廨後堂，匾曰“雙清”，真按：翁方綱在江西學政的日子-金石採訪 時方購得吳仲圭山水小軸，真按：翁方綱購藏吳鎮畫 有“雙清館”印，輒思以“雙清”顏其書室而未果。真按：翁方綱書齋的命名 昨冬得坡書《偃松屏贊》，真按：翁方綱的金石採訪學-蘇軾 又得石田畫《移竹圖》，與舊藏李西涯《移竹詩卷》恰合，因自顏曰“松竹雙清書屋”。真按：翁方綱 真按：沈周與李東陽 真按：翁方綱收藏沈周的畫 而今此帖適來，乃知繆氏藏此帖，所居名雙清堂，文字之有緣如此。真按：翁方綱的墨緣 真按：翁方綱的碑帖採訪-孟法師碑-褚遂良書法 真按：翁方綱的碑帖採訪-孟法師碑-褚遂良書法

　　《孟法師碑》，廟諱三個字前一字末有點，真按：國：廟諱 注音一式　ㄇ｜ㄠˋ　ㄏㄨㄟˋ 已死帝王的名諱。新五代史˙卷六十˙職方考：「鎮州，故曰成德軍，梁初以成音犯廟諱，改曰武順。」 【廟諱】封建時代稱皇帝父祖的名諱。《魏書‧崔玄伯傳》：“ 崔玄伯 ， 清河 東武城 人也，名犯 高祖 廟諱。”《舊唐書‧韋貫之傳》：“ 韋貫之 本名 純 ，以 憲宗 （ 李純 ）廟諱，遂以字稱。”《新五代史‧職方考》：“ 鎮州 故曰 成德軍 ， 梁 初以‘成’音犯廟諱，改曰 武順 。”按，“成”與 梁太祖 父 朱誠 之名諧音。 真按：原書有挪抬.D:\千慮一得齋\資料庫\掃描資料庫\書館\5935_復初齋集外文（冊二）\00003_000013.00.tif 真按：不解之處！真按-不知是那三字. 真按：翁方綱的白話文 後二無御名上一字末點，真按：原書有平抬.D:\千慮一得齋\資料庫\掃描資料庫\書館\5935_復初齋集外文（冊二）\00003_000013.00.tif 按此御名疑即"弘曆"也.上一次，弘也.俟取碑原文考校焉. 紙有孔，真按：斷句之誤-參見前箋校案。『廟諱三個字，前一字末有點，後二無。御名上一字末點，紙有孔』 此三字對舊摹油素本皆有點，此一字，舊摹所無。真按：沈津擅改原文-此與原書格式又不同.D:\千慮一得齋\資料庫\掃描資料庫\書館\5935_復初齋集外文（冊二）\00003_000013.00.tif 蓋以其避諱抬頭處皆剷平故也.然此謂廟諱，御名，究係碑內之御名，抑當翁之清高宗或仁宗御名？以其行文讀之，御名平抬，文意連屬，則應係指翁當時之御名也。 ○考全唐文有「宏宣經典」"宏"應即所謂御名上一字也.（新漢籍：集／總集／全唐文／全唐文／卷一百五十／岑文本／京師至德觀法王孟法師碑銘幷序（P.1531-2） ） ○此蓋讀作： 《孟法師碑》廟諱三個字，前一字末有點，後二無。御名上一字末點紙有孔。此三字對舊摹油素本皆有點。此一字，舊摹所無。 ○唯"此一字，舊摹所無。"不知指何字也。○按全段句意，應係指御名上一字也。此段凡舉四字，廟諱三字，與御名上一字也。 ○末點紙有孔，謂末點筆畫處紙有洞也。

　　凡舊翻本之與此真摹本異者，真按：簡化字之礙讀也！-原書作异！ “亦既來儀”，“儀”字是否同“異”，應皆記出，是彼一本所遇石泐處否？真按：斷句標點皆誤！-參見愚此帖. 真按：點校之誤-凡舊翻本之與此真摹本異者，“亦既來儀”，“儀”字是否同異，應皆記出，是彼一本所遇石泐處否？ ○異不當加引號.

　　注：見《集外文》第三卷第96頁。真按：當作"《集外文》第三卷第9頁。"同前又衍一6字！ D:\千慮一得齋\資料庫\掃描資料庫\書館\5935_復初齋集外文（冊二）\00003_000009.10.tif 此篇至13頁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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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孟法師碑

　　《孟法師碑》，世所行摹刻者二本，其一闕百四十餘字之本，用永興筆意所摹，神理遒勁；其一闕北下一字之本，用率更法，兼古隸，神理圓活，微有敗筆。二本各有勝處，而迥不相似，於是世間學書者竟絕不知是碑真面矣。今吾夢華為於吳門故家所藏真本鈎摹見寄，真按：何元錫與孟法師碑 真按：翁方綱的碑帖採訪-孟法師碑-褚遂良書法 真按：翁方綱的金石採訪學-何元錫 始知是碑為褚公平生一生妙跡，大約合《度人》、《陰符》二小楷之遒逸，而兼《三龕》之古質。真按：翁方綱對褚遂良書法的評騭 吳門藏此者，秘惜不肯示人，夢華鈎摹未全，云彼恐鈎摹全本重刻，則真本不足重耳。予笑謂此不知書之言，此等妙跡供使重刻，真按：簡化字之礙讀也！-原稿作蹟. 真按：沈津識字誤-當作借使，原稿是借不是供也。下亦有。 D:\千慮一得齋\資料庫\掃描資料庫\書館\5333_復初齋文稿（十七）\_003743.jpg 焉能肖哉？真按：摘要 真按：翁方綱的書學 真按：翁方綱的文獻複製學 真按：翁方綱的文獻出版學 不若夢華之精意善鈎止此數字，而予為拈取神髓，記此一段，然已不啻居然得其全本也。真按：翁方綱的典藏學-不全何害 真按：翁方綱的典藏學-公天下-不必自有也 真按：自私 真按：藏私

注：見《文集》影印本第十三冊第3743頁。真按：D:\千慮一得齋\資料庫\掃描資料庫\書館\5333_復初齋文稿（十七）\_003743.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