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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部‧譜錄類
《奇器圖說》,三卷,(德)鄧玉函授,明‧王徵譯。
至於康熙敕纂的《御定數理精蘊》、乾隆敕纂的《御定曆象考成後編》、《御製儀象考成》亦均以西學為主;不屬於天文算法、工匠製作這兩類的亦不過是史部‧地理類《職方外紀》(意‧艾儒略)、《坤輿圖說》(比‧南懷仁)二部而已,而這二部又多少與天文推算、工匠製作有關⑪。
只是東來教土既是藉「技能」來彰明其「學」(宗教),「技(器、術)」與「學(道)」之間究竟存在怎樣的關係?能否簡單地以「節取其技能,而禁傳其學術」來規範?所節取的技能又對傳統學術造成怎樣衝擊?這就不免令人好奇了。真批:愚倒覺得重點應在為何但取西技不求西學上下工夫.正人心,厚風俗之旨無差訛,然差池卻發生在取擇的標準出了問題,而取擇的標準又有其科學哲學在其背後作祟,這個祟才是經治之原理所在矣.又何故當初館臣沒發現為何中國人拙于技而西洋人長于技,這些盲點交叉來看,都可感到有一股哲學在背後作祟.直至今日,不管是台灣或中國還有這個癥結存在,故一直不能強或復興起來也.
二
自《漢書‧藝文志‧數術略》列有「天文」、「曆譜」二類以來,歷代書志都有相似類目,唯「曆譜」或稱「曆算」(《七錄》、《新唐書‧藝文志》、《文獻通考‧經籍考》、《宋史‧藝文志》))真按:標點有誤! 、或稱「曆數」(《隋書‧經籍志》、《舊唐書‧經籍志》、《崇文總目》、《明史‧藝文志》)、或稱「曆議」(《遂初堂書目》);據《漢志》,「天文」類的功用是:
⑪經部‧樂類,康熙御定的《律呂正義續編》以及乾隆敕纂的《御製律呂正義後編》,亦均有傳教士撰修,如(萄)徐日昇,(意)德理格編、(德)魏繼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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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二十八宿,步五星日月,以紀吉凶之象,聖王所以參政也。《易》曰:「觀乎天文,以察時變」。
在 天人感應的思維下,「天垂象,見吉凶」是上天對人間的儆戒,星象、氣象俱是天所垂 示的「象」,吉凶云云就在軌跡之外所呈現的種種變異上;順此,「天文」包括了天文占候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⑫。《漢志》便著錄有《漢五星彗客行事占驗》、 《漢日旁氣行事占驗》、《漢流星行事占驗》、《漢日旁氣行占驗》、《漢日食月暈雜變行事占驗》、《海中星占驗》、《海中五星經雜事》、《海中日月彗虹雜 占》等天文占書,或許就因為天文與天文占關係如此密切,所以《崇文總目》就逕名為「天文占書」了。
至於「曆譜」,《漢志》說是:
曆譜者,序四時之位,正分至之節,會日月五星之辰,以考察寒暑殺生之實。故聖王必曆數,真按:據瀚典版,當作故聖王必正曆數!本文訛錯不少! 以定三統服色之制。又以探知五星日月之會,凶厄之患,吉隆之喜,其術皆出焉。此聖人知命之術也。非天下之至材,其孰與焉?
依天文記日月星辰運行之法(曆象),以制定人間秩序的行宜便是「曆」了,《曾子‧天圜》說:「聖人慎守日月之數,以察星辰之行,
⑫歷來有一種誤解,以為中國傳統天文學就是占星學,如江曉原《天學真原》(遼寧:遼寧教育,1992),第一章,這是有待商榷的。傳統天文學包含了天文占候,這是事實,但占候是其用而非其體,真按:摘要-此言甚碻! 不能顛倒說天文學就是占星學。此一認識關係甚大,容日後他文申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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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序四時之順逆,謂之曆。」便是此意⑬,「曆」是天授王權權力的象徵,所以受命之後必得「改正朔,易服色,定禮樂,一統於天下,所以明易姓,非繼人。」(董仲舒,《春秋繁露‧三代改制質文》);在五行終始說的影響,國祚長短自有其數,合而有「曆數」一詞,列次帝王曆數便是「曆譜」了,「曆」待推算,算術亦附焉,於是有「曆算」(亦可稱「曆數」)。從「曆」(曆象)推出「曆數」、「曆譜」、「曆算」這一光譜系列(spect「um)清楚表現在《漢志》中,「曆譜」類著錄了《黃帝五家曆》、《顓頊曆》等曆,《耿昌月行帛圖》、《傳周五星行度》等躔度之法;也著錄《帝王諸侯世譜》、《古來帝王年譜》⑭及《杜忠算術》等「曆譜」、「曆算」。
「天文」、「曆譜(象、算、數)」關係如此密切,歷代目錄中遂有將兩類合併者,如《郡齋讀書志》的「天文曆數」、《直齋書錄解題》的「天文曆象」。若著眼於算術的獨立性,亦有將算術與「曆算」中劃出者,如《崇文總目》⑮。
到了《四庫全書總目》出現了不小變革,這一變革有二:
⑬ 徐幹《中論‧曆數》云:「昔者聖王之造歷數也,察紀律之行,觀運機之動,原星辰之 迭中,寤晷景之長短。於是營儀以准之,立表以測之,下漏以考之,布算以追之。然後元首齊乎上,中朔正乎下,寒暑順序,四時不忒。夫曆數者,先王以憲殺生之 萌,而詔作事之節也,使萬國不失其業者也,此歷數之義也。」
⑭《漢書藝文志注釋彙編》引葉長青《漢書藝文志四論》云:「《世本》十五篇,既列六藝略《戰國策》前,則《帝王諸侯世譜》、《古來帝王年譜》皆其類也,奈何次日晷算術之間乎?」正是未悟此理。真按:葉長青氏誤把曆譜作年譜看矣.
⑮也有將自算術列入小學者,真按:疑為羨文! 如《明史‧藝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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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將天文、曆數、算法三類合併成天文算法類,其下再分為推步、算法兩屬;
二是將天文占候除天文類剔除,轉併人數術類占候之屬;
何以將天文、曆數、算法三者併為一類,算法之屬案語交待得頗為清楚:「天文無不根算書,算書雖不言天文者,其法亦通於天文,二者恒相出入,蓋流別而源同,今不入小學而次於天文之後,其事 真按:原文空二格.應有敓文.待補.然讀至下文,對應于其用廣三字,則此應係誤空(或誤當作段落別起行格矣)! 大,從所重也;不與天文合為一,其用廣,又不限於一也。」這自然與彼時對天文、算學的認識有關;不過,即然下分推步、算法兩屬,何以不逕名「推步算法」類、或「曆法算書」類?恐怕與避乾隆之諱(高宗弘曆避偏諱「曆」)有 關了⑯。至於將占候剔除的理由,占候之屬案語道出了原委:「案作《易》本以垂教,而流為趨避禍福;占天本以授時,而流為測驗災祥,皆末流遷變,失其本初。 故占候之與天文,名一而實則二,王者無時不敬天,不待示變而致修省;王者修德以迓福,亦不必先期以告符命。後世以占候為天文,蓋非聖人之本意。」從表面上 看,這二項變革是相當理性,也相當可取,尤其是將天文占從天文類剔除,令人有「解除魔咒」的印象⑰。只是令人好奇的是,究竟是怎樣的學術背景支援《四庫全書總目》做出如此重大的變革?真按:摘要-這便是愚前批案之祟也! 要回答此一問題,不能不先從天文算法小序中索解:
⑯凡曆改為「歷」、「厤」,「曆書」稱「氣數」,「曆本」為「時憲書」,「萬年曆」為「萬年書」凡曆改為「歷」、「厤」,「曆書」稱「氣數」,「曆本」為「時憲書」,「萬年曆」為「萬年書」,真按:何故重述一遍? 參王彥坤,《歷代避諱字匯編》(河南:中州古籍,一九九七),頁276。
⑰「解除魔咒」是韋伯(Max Weber)引詩人席勒(F.Schiller)之語,用來解釋西方社會近代理性化的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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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代以上之制作,類非後世所及,惟天文算法,則愈闡愈精。容成造術,顓頊立制,而測星紀閏,多述帝堯,在古初已修改漸密矣。洛下閎以後,利瑪竇以前,變化不 一,泰西晚出,頗異前規,門戶構爭,亦如講學,然分曹測驗,具有實徵,終不能指北為南,移昏作曉,故攻新法者,至國初而漸解焉。聖祖仁皇帝御製《數理精 蘊》諸書,妙契天元,精研化本,於中西兩法,權衡歸一,垂範億年,真批:真愚萬歲必亡定律也! 海 宇承流,遞相推衍,一時如梅文鼎等,測量撰述,亦具成書。故言天者,至本朝更無疑義。今仰遵聖訓,考校諸家,存古法以溯其源,秉新制以究其變,古來疏密, 釐然具矣。若夫占驗機祥,率多詭說,鄭當再火,裨竈先誣,舊史各自為類,今亦別入術數家,惟算術天文,相為表裏,《明史‧藝文志》以算術入小學,是古之算 術,非今之算術也,今核其實,與天文類從焉。
明 末利瑪竇引入西方新曆法,與當時所用的大統曆、回回曆迥異,經過一番波折、檢證, 終於在崇禎年間在徐光啟、李之藻等人協助下,完成了西洋曆法匯編的《崇禎曆書》,但不及施行而明朝已覆亡。順治時,以湯若望為主的西洋新法派與回回曆法激 烈爭奪曆法解釋權,康熙三年更由楊光先掀起影響深遠的「曆獄」,康熙七年雖獲平反,傳教士重返欽天監,但卻對傳教士的活動採取了更為嚴格的限制。到了乾隆 時期這些爭端都已經煙消雲散了,這就是所謂「攻新法者,至國初而漸解」。西學的一些觀念也就逐漸被接受,如天文與占候的分家的觀念,明末徐光啟早已啟之, 徐氏在崇禎二年七月〈禮部為奉旨修改曆法開列事宜乞裁疏〉云:「臣等考之《周禮》,則馮相與保章異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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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之職掌,則天文與曆法異科,蓋天文占候之宜禁者,懼妄言禍福、惑世誣人也。若曆法則止於敬授人時而已,豈律例之所哉!」《四庫全書總目》天文算法類案語就是徐說的延伸。
只是這並不意味著西洋新法的全面勝利,事實上自康熙致力於中西會通⑱,並且將「中西兩法,權衡歸一」的原則體現在「西學中源」的觀念以後⑲,這一觀念便為士人所遵行⑳,乾嘉時期更傾力從具體事例,尤其是天文算法,說明西學源自中國。
《四庫全書總目》天文算法類提要可能是出自戴震之手﹝21﹞,戴震為乾嘉之重鎮,其說當然具有指標作用。在「西學中源」觀念中,最常用來代表「中源」的就是《周髀算經》,載震此書提要云:真按:當作戴震! 「其本文之廣大精微者,皆足以存古法之意,開西法之源」,何謂開西法之源?
⑱康熙致力中西會通的具體表現便是御制編纂《律呂全書》,分別從天文、算法、音律中尋求會通。
⑲ 這樣的主張是經過漫長的摸索得來,早在明末西學東來之初,教士及親教人士為消泯嚴 夷夏之防敵意,就曾提出「東海西海,心同理同」(李之藻,利瑪竇《天主實義》序),以期拉近雙方距離(如利瑪竇、徐光啟、李之藻);至於士人或是基於禮失 求諸野的心態,提出了「西學中源」,以期吸收西學,會通中西(如熊明遇);但入清以後,在遺民間「西學中源」則轉而成一種文化優越感以抗外來之清(如王夫 之、王錫闡);隨遺民的消散,「西學中源」則成為消化西學以及乾嘉學術的指導原則。
⑳ 如當時曆法大師梅文鼎,《四庫全書總目》說他「是皆於中西諸法,融會貫通,一一得 其要領,絕無爭競門戶之見。」(《勿菴曆算全書》),又說「文鼎以草野書生,乃能覃思切究,洞悉源流,其所論著,皆足以通中西之旨,而折今古之中,自郭守 敬以來,罕見其比。」(《曆算全書》)
﹝21﹞錢寶琮〈載震算學天文著作考〉以為天文算法類提要俱出自載震手筆,轉引自劉大椿、吳向虹《新學苦旅:科學‧社會‧文化的大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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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萬曆中,歐羅巴人入中國,始別創新法,號為精密,然其言地圓,即《周髀》所謂地法覆槃,滂沱四隤而下也;其言南北里差,即《周髀》所謂北極左右,夏有不釋 之冰,物有朝生暮穫,中衡左右,冬有不死之草,五穀一歲再熟,是為寒暑推移,隨南北不同之故……西法出於《周髀》,此皆顯證,特後來測驗增修,真批:特一個特字一筆帶過,卻是盛衰之源疴!乃不寤人何以愈密而我何故日疏,故每不逮人,而將有所取辱之一日而已矣! 愈推愈密耳。
說明了西學精密是漸修漸密之功,但戴氏亦知表面上的相似尚不足以證成「西學中源」之說,於是更引《明史‧曆志》:「謂堯時宅西居昧谷,疇人子弟散入遐方,因而傳為西學者,固有由矣。」來說明源流的關係。真批:但知泝源,不知開流,此所以不兢也.或許後來阿Q者,同其方法論爾. 《明史‧曆志》可能成於梅文鼎之手﹝22﹞,而文鼎正是康熙年間「西學中源」說的大將﹝23﹞。在「西學中源」的觀念下,《周髀算經》成了證明「西學中源」的至寶,真批:取其一時之權宜而以為萬世之常經,此所以每況愈下也. 如徐光啟〈題測量法義〉說到,「是法也,與《周髀》九章之句股測望,異乎?不異也;不異何貴焉?亦貴其義也。」但提要作者解讀起來就成了「序引《周髀》者,所以明立法之所自來,而西術之本於此,真批:如愚所論,則若是文本推論者恆不出于「本」也「源」也諸關鍵字眼也.所謂知所先後則近道也,此不知後而乃盡知先之病,又不知先後之樞鈕也. 亦隱然可見」,所謂「隱然可見」其義就頗堪玩味。有趣的是這一觀念下的西學不僅包括歐羅巴,也包括了西域回回。《七政推步》這部回回曆的經典,提要就指出「然『回曆即西法之舊率,泰西本回曆而加精耳』,真批:由此數文本觀之,明顯可見探源方法論之弊端! 亦公論也。」
》((江西:真按:標點有誤! 江西高校,1995),頁113。
﹝22﹞轉引自陳衛平《第一頁胚胎:明清之際的中西文化比較》(上海:上海人民, 1992),頁128-9。
﹝23﹞梅文鼎《曆學疑問補》說:「西曆源流本出中土,即《周髀》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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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其實是梅文鼎《勿菴曆算書記》中回回曆補註的案語,回回曆與西曆異同,梅文鼎《曆算全書‧曆學疑問一》多有說明。文鼎之孫彀成更指出元‧李冶《測圓海鏡》的「立元一法」就是西學的「借方根法」,真按:梅彀成 因而得出是書「流入西域,又轉而還中原也。」(《測圓海鏡》提要)
徐光啟曾提出「欲求超勝,必須會通」(〈治曆疏稿〉一)以引進西學,只是他大概無法預料到在他之後的「會通」竟是囫圇通棗地說成了「西學中源」;真按:疑當作囫圇吞棗! 這樣的「會通」只造成了乾嘉時期古算學、古曆學的復興,卻與「超勝」愈行愈遠了。真按:摘要-確實如此!所以成了復古,而非創新,乃至有勞後來再來維新也 唉.
三
館臣於天文算法類小序中頗為自豪地說,「故言天者,至本朝更無疑義」,若就從上 述類目變革而言,有清一朝對天文的認識如果真能從占候之學中「解除魔咒」而出,或可稱得上殆無疑義。只是情況果真如此嗎?清代掌管天文曆法的機構是欽天 監,永瑢《歷代職官表》記載的欽天監的編制及職務是:
欽天監監正,滿洲一人,西洋一人……
監副,滿洲、漢人,各一人,左右兼副,各西洋一人……
掌測候推步之法,觀察星辰,稽定節序,占天象以授人時,所屬有時憲、天文、漏刻三科……
時憲科……掌天行之度,驗歲差以均節氣。
天文科……掌眂天象之垂,真按:unicode字元,國無!待查! 書雲物以協歲占……凡八節風占,及雲氣流星諸象,當者,送監密題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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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刻科……掌調壺占測中星,審緯度,相陰陽,以諏時日,而卜營建焉。
與歷代天文機構相較名稱或有不同,但所負責的職務其實並無多少差異﹝24﹞。欽天監的最重要的職責是「占天象以授人時」,「占天象」除記錄日月五星廿八宿纏次的常態外,真按:當作躔字!教育部國語辭典【躔】足-15-22 注音一式 ㄔㄢˊ 解釋 1.踐踏。說文解字:躔,踐也。 2.日月星辰在其軌道上運行。漢書˙卷二十一˙律曆志上:日月初躔,星之紀也。 唐˙高宗˙頒行麟德曆詔:日次月躔,寧循舊度。3.獸類的足跡。爾雅˙釋獸:其跡躔。郭璞˙注:腳所踐處。4. 日月星辰所行經的度數。宋˙陸游˙老學庵筆記˙卷三:崇寧中,長星出。推步 躔度長七十二萬里。 就是觀察各種天文異象,諸如天象中的蝕孛彗墜,氣象中的迅雷塵霾等現象。至於「授人時」就更複雜了,各項禮儀的擇日、陰陽、風水等選擇術都由欽天監總司其責,在這些「授人時」的選擇術中,制定曆書(曆日、具注曆、通書)是其中重要的工作,《清史稿‧職官志》載欽天監監正的職務之一就是「歲終奏新曆,送禮部頒行」。只是曆書與曆法不同,曆法依靠天文算法推算星象,多主軍國大事;曆書講究陰陽五行,行事宜忌,是民間預占禍福的工具,與天文知識未必相關﹝25﹞。
與《四庫全書總目》天文算法類剔除占候於天文學之外的理性態度相較,清代欽天監仍恪守傳統天文學的範圍就顯得過於保守。不過,有意思的是,自順治元年湯若望任欽天監以後,直至道光十八年畢學源(Cajetanus Pires)返國的近二百年間,世守其職的欽天監都有西洋教士涉足其間,或為監修、監正,或為監副﹝26﹞。只是促成《四庫全書總目》天文算法類變革的是西學
﹝24﹞隋以前欽天監歷代多名為太史院(曹),唐為司天臺,明為司天監,編制與職務,歷代多無差異。
﹝25﹞江曉原,《星占學與傳統文化》(上海:上海古籍,1992)頁183。
﹝26﹞除康熙三年曆獄初起,傳教士一度被逐出欽天監外,康熙七年曆獄平反後,自南懷仁起,傳教士均在欽天監編制內(西洋監正、監副)。又,清代任職欽天監傳教士,可參考黃一農,〈清初欽天監中各民族天文家的權力起伏〉,新史學,2卷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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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進西學的是傳教士,如此一來就出現了兩個問題:
一是任職欽天監的傳教士如何看待天文算法之學?傳教士的天自然不可能是蒼蒼莽莽的自然天,天文曆算準確地推出天體運行軌跡,在宗教信仰層次有具有什麼意義真按:應衍一有字! ?尤其明末傳教士東來之際正處於歐洲天文學哥白尼革命之際,傳教士如何看待動搖教會「地心說」(地球中心說)的「日心說」(太陽中心說)?
二是任職欽天監的傳教士又如何看待「占天象以授人時」的種種選擇術?
就前者而言,托勒密(Ptolemy,95-165)的「地心說」一直是教會用來說明上帝創造世界的天文學理論,自哥白尼(N.Copernicus,1473-1543)在《天體運行論》中提出的「日心說」,經伽利略(Galileo, 1564-1642)以新創的望遠鏡證實「日心說」的正確性,則根本動搖了教會的權威,因此宗教法庭於一六一六年將哥白尼《天體運行論》列為禁書,伽利略亦在一六三三年為宗教法庭定罪﹝27﹞,這些事件可說是明末天主教東傳時的「當代史」;老舊的「地心說」確實無法回應觀測日精的天文學,傳播「日心說」違返了宗教法庭的禁令,又是信仰層次所不允許的,介乎兩者之間,耶穌會士究竟該如何因應?經過一番巧思,耶穌會教士引進一套第谷(Tycho Brahe,1546-1601)新說,第谷其人在歐洲天文學界頗有聲望,此說是在不違反教會說法下的折衷學說
;方豪,《中西交通史‧四》(台北:華岡,民國66年),第一章,第八節。
﹝27﹞ 詳見董進泉《黑暗與遇昧的守護神——宗教裁判所》真按:當作愚!真批:別忘了這愚昧可是事後諸葛呀!這愚昧可不僅在裁判所呀!由今台灣民主社會看來看明! (台北:文馨,民國八○年),頁288-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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