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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不忘,…當是時,海內儒碩,北有容城,真按:孫奇逢 西有盩厔,真按:李顒 東南則有崑山餘姚。真按:黃宗羲 真按:顧炎武 先生刻苦似二曲,真按:李顒 貞晦過夏峰,真按:孫奇逢 多聞博學,志節皎然,不愧顧黃兩先生。真按:黃宗羲 顧炎武 顧 諸君子,肥遯自甘,聲名交炳,雖隱逸之薦,鴻博之徵,皆以死拒,而公卿交口,天子動容,其志易白,其書易行。先生竄身猺峒,絕跡人間,席棘飴茶,聲影不出 林莽,門人故舊,又無一有氣力者為之推挽,歿後遺書散佚,後生小子,至不能舉其名姓,可哀也已。」讀之可以想見夫子的為人。見梁啟超,中國近三百年學術 史,頁七五。
註一二六:參見梁啟超,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頁八一-八三。
註一二七:諸大儒以顏元出生最晚。黃宗羲生於明萬曆三十八年,王夫之生於萬曆四十七年,朱之瑜生於明萬曆二十八年,當清人入關之時,三人皆已年長,知奔走國難,舉兵抗清。顏元世於明崇禎八年,真按:疑為生之誤字. 當清人入關之時,年僅九歲,故未參與抗清運動。
註一二八:見戴望,顏氏學記卷一,頁一-二,民國五十九年四月台一版,台灣商務印書館人人文庫。
註一二九:顏元不僅反對王學,即程、朱理學,亦持排斥態度,認為程、朱理學係與孔門敵對,與孔孟為判然二途,必破一分程朱,始入一分孔孟。見戴望,顏氏學記卷一,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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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註一三○:見錢穆,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上)第三章,頁三二。
註 一三一:黃宗羲著作甚富,除「明夷待訪錄」外,其他較重要者,有宋元學案百卷(末完),明儒學案六十 二卷,易學象數論六卷,南雷文案十一卷,南雷文定三十二卷,南雷文約四卷,四明山志等。清人蔣塵振編黃梨洲遺書十種,(光緒乙巳杭州群學社石印本),薛鳳 昌編梨洲遺書彙刊(上海時中書局石印本),頗便參考。
註一三二:見高準,黃梨洲政治思想研究第三章,頁五二-一二七,民國五十六年四月初版,中國文化學院。
註 一三三:黃宗羲極自負其「明夷待訪錄」一書,炎武致函宗羲時,亦極稱讚其書說:「出大著待訪錄讀之再 三,於是知天下之未嘗無人,百王之敝可以復起,而三代之盛可以徐還也。…炎武以管見為日知錄一書,竊自幸其中所論,同於先生者十之六七。」見亭林佚文輯 補,「與黃太沖書」,頁二四六。
註一三四:王夫之的著作,據同治年間曾國荃刻成船山遺書,共七十七種二百五十卷,其中說經之書,計有周易內傳等二十二種;解釋諸子之書,計有老子衍五種;解釋宋儒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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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有張子正蒙注等二種;史評之書,計有讀通鑑論等二種;史料之書,則有永曆實錄;雜著,計有思問錄內外篇等六種。此外,詩文集、詩餘、詩話及詩選、文選等又若干種。參見張西堂,王船山學譜,民國六十一年四月台二版,台灣商務印書館人人文庫。
註 一三五:見錢穆,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上)第三章,頁一一六-一二○。註一三六:見戴望,顏氏學記卷 一,頁一-二。註一三七:見戴望,顏氏學記卷四,頁七三-七五。註一三八:見舜水文集卷九,「答安東守約書」。註一三九:見梁啟超,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 頁八三。註一四○:見梁啟超,清代學術概論,頁八。註一四一:見余英時,「清代思想史的一個新解釋」,中華文化復興月刊第九卷第一期,頁二三。註一四二: 見原抄本顧亭林日知錄卷十七,「正始」條,頁三七九。註一四三:見余英時,「清代思想史的一個新解釋」,中華文化復興月刊第九卷第一期:頁二三-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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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顧炎武的「博學」之教與清初的考據學風
第一節 顧炎武「博學」之教的由來
明代初期,朱學盛行,或講博學致知,或主涵養躬行,(註1) 皆能傳朱學之精神。然因八股取士制度的偏差,考試內容限就四書五經命題,試文格式皆作嚴格之規定,學子只許代聖人立言,不許自作議論,因此弊端叢出,敗壞 人才至甚,(註二)而朱學之真精神遂漸變質。學者每依託於復性與躬行,而不事著作,不做學問,走上宗教事天「主敬主靜」之路,無復自覺的自由思想。因此, 乃有陳獻章、王守仁諸儒的理學革命,希望將個人的思想由書本的束縛與古人的奴隸之下掙脫出來,陳獻章「學貴知疑,小疑則小進,大疑則大進。」(註三)的主 張,真按:勇於置疑 真按:勇於懷疑 首開思想自由的先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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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王守仁力倡「心即理」,主張「良知」之說,強調以己心為是非衡量,拒絕拜倒聖賢偶像的「求諸我心」 之見解,更是思想界的一大革命。王學之起,「像打藥針一般,令人興奮,所以能做五百年道學結束,吐很大光芒。」(註四)故信徒頗眾。王守仁死後,其門生之 在朝者如鄒守益、歐陽德,在野者如錢德洪、王畿、羅汝芳、王艮等,皆有絕大之氣魄,能發揚光大師門宗旨,(註五)王學因取代朱學而成為思想界的主流。然王 守仁的「良知」說,係其個人歷經百死千難而得者,後來者未經「百死千難」之奮鬥,即接受其「良知」之說,故僅為「現成良知」或「偽良知」(註六)而已,未 必適用;加以王守仁「求諸我心」之見解,亦僅是聖賢者始足以為之,常人未必具此是非衡量之能力,故參差不齊的信徒,或習靜談性,以求頓悟;或故作奇誕之 論,驚世駭俗;甚或放蕩恣肆,不拘禮法,以追求一己的適性與自由為旨歸,因而造成種種弊端。(註七)萬曆之時,已有學者鑒於王學「高明」一流無補時艱,於 是由「高明」一流復轉入「篤實」一路,如東林諸子即是。真按:東林黨 東林諸子,一則想矯挽王學末流的弊端,一則抨彈政治之現狀,(註八)講學治學不忘經世致用,如顧憲成之強調:「官輦轂,念頭不在君父上;官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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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頭不在百姓上;至於水閒林下,三三兩兩,相與講求性命,切磨德義,念頭不在世道上;即有他美,君子不齒也。」(註九)顧憲成的救世主張,實已開清初經世學風的先河。(註一○)惟當此時期,王學末流-狂禪的理學,依然很盛行,信徒隨處都有。
顧炎武早年出入有「小東林」之稱的復社,東林學派「以澄清海內為己任」(註一一)的學風,對他日後從事實在學問的研求,自有相當的影響,真按:顧炎武與復社 真按:學術淵源,顧炎武學術淵源 炎 武又目睹晚明部份學者,常聚賓客門人數十百人,以言心言性,「舍多學而識,以求一貫之方;置四海之困窮不言,而終日講危微精一之說。」(註一二)偶有所 窺,即欲盡發先儒之言而駕乎其上,學問之固陋,實達於極點,因此亟謀改進,高標聖人之道:「博學於文」與「行已有恥」,教人學自一身以至於天下國家之事, 並注重人格的修養,反對聚徙講學,(註一三)反對不講經學的理學,真按:經學即理學 真按:顧炎武與理學 (註一四)對於王學信徒之一李贄,曾予最嚴厲的批評,即王守仁的「心即理」與「良知」之說,亦在排斥之列。(註一五)炎武因此再三強調,為學之目的在於「明道」與「救世」;而欲「明道」,則非考論古今,博通經史不可。此即其「博學」之教之由來。真按:學術淵源,顧炎武學術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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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顧炎武「博學」的內涵與方法
自從漢武帝設立「五經博士」以來,我國學者研究學問的方向,即朝著兩條不同的道路發展,一為專精, 一為博通。兩漢時期之所謂專家-「五經博士及其弟子員」,謹守師法,集畢生精力研治一經,治學範圍至為褊狹,結果發生「局隘」與「破碎」的流弊。(註一 六)而同時期的學者,如司馬遷、揚雄、劉向、鄭玄諸人,則循博通的道路,或「厥協六經異傳,整齊百家殊語」,或校定天下群書,或會通古今經文,而為群經作 注,其治學範圍皆至為寬廣,其學問領域皆至為博大,適與「專家」相反。後世學者,如宋代的鄭樵、朱熹,明清之際的黃宗羲、王夫之等,其治學亦循博通的道路 發展。「博通」一路的學者,學術不專主一家,故能會通群籍,識見因之高遠,其學其術,每足為當世所資取,而有補於世道人心。
顧炎武係一講求經世致用的學者,他認為學問必須有用於當世,明道救世,因此其治學亦主博通,範圍至為廣博。他的提出「博學於文」一語,其目的即在強調學問的範圍包括至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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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指一切文字記載的書籍之類,而且包括宇宙間之一切事理事物。他說:
「自一身以至於天下國家,皆學之事也。」(註一七)
又說:
「夫子之文章,無非夫子之言性與天道。」(註一八)
又說:
「自身而至於家國天下,制之為數度,發之為音容,莫非文也。品節斯斯之謂禮。」(註一九)
由上述可知,炎武之所謂「學」與「文」,範圍極廣,絕非單指「讀書」與「文章」而已。惟炎武基於傳統儒家「經世致用」之觀點,其「博學」之對象,主要限於人類社會的範圍之內,而把對於自然的研究放在次要的地位,認為「鳥獸草木之名」皆係「末矣」,而非當務之急。真按:顧炎武的學術特色 真按:顧炎武與自然科學 (註二○)
炎武提倡學者研讀經史,摘取適宜的經史精義,配合上適合時勢需要的形式,去應付或解決現實的問題。(註二一)他的「載書自隨」,「凡經義、史學、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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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治、財賦、典禮、輿地、藝文之屬,一一疏通其源流,考正其謬誤。」(註二二)皆係本「經世致用」的目的而然。
就傳統學術的眼光看,炎武本「經世」之觀點,而撰述之各書,已足使他成為明清之際最為博通的學者之 一。他在經濟(經世濟民)學、經學、音韻學、史學、地理學、目錄學、金石學等之極大成就,著作之豐,並世難有其匹。玆試依經、史、子、集四部的分類,分別 炎武之重要著作,並提要說明於後,藉明炎武治學範圍廣博之一斑。真按:著作考,顧炎武
(一)經部
(1)「左傳杜解補正」三卷:此書博考典籍,以補杜預「左傳集解」的闕失。「四庫全書」收入經部春秋類。
(2)「九經誤字」一卷:此書根據石經及各種舊刻,以勘正監本和坊間刻本的誤字。「四庫全書」收入五經總義類。
(3)「音學五書」三十五卷:此書包括音論、詩本昔、易音、唐韻正、古音表等五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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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庫全書」收入經部小學類。
(4)「韻補正」一卷:此書訂正吳棫「韻補」中,關於古音叶讀的錯誤和今韻通用的失當。「四庫全書」收入經部小學類。
(5)「五經同異」三卷:此書考證易、書、詩、春秋、三禮等經典之問題。
(二)史 部
(1)「顧氏譜系考」一卷:此書辨得姓之本,以及吳郡顧氏之世系。「四庫全書」收入史部傳記類。
(2)「歷代帝王宅京記」二十卷:此書所錄為歷代建都之制。前二卷為總論,後十八卷詳載城郭、宮室、都邑、寺觀等建置之本末。「四庫全書」收入史部地理類。
(3)「營平二州地名記」一卷:此書為「營平二州史事」六卷之一部份,載二州古地名,至五代止,為未完之書。「四庫全書,」收入史部地理類。
(4)「天下郡國利病書」一百二十卷:此書搜集史籍、實錄、方志、文集、說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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