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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二日,清軍東下。越二日,崑山縣西邊真義村出兵迎戰,大敗而回。初五日黎明,清軍渡過城濠。七月六日,清軍遂攻下崑山縣城。參閱張穆,顧亭林先生年譜卷一,頁一七。
註五三:見亭林文集卷五,「吳同初行狀」,頁一一九。
註五四:見張穆,顧亭林先生年譜卷一,頁一八。
註五五:同前書卷一,頁一九。
註五六:見亭林詩集卷一,「延平使至」,頁二七四。
註 五七:炎武曾寫「聞詔」詩一首,寄中興之望於唐王,略謂:「聞道今天子,中興自福州。二京皆望幸,四 海願同仇。滅虜須名將,尊王仗列侯。殊方傳尺一,不覺淚頻流。」見亭林詩集卷一,頁二七三。因唐王志切復仇,求賢好學,確有中興之主之概,故唐王被執遇害 後,炎武仍以唐王「隆武」年號紀事。見潘重規,「顧亭林元日詩之研究」,新亞生活雙周刊第四卷第十九期,頁一一一二,民國五十一年五月,香港。
註一九:見明史卷二八○,何騰蛟、瞿式耜傳。又見謝國楨,明清之際黨社運動考,「南明三朝之黨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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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一一一-一一六。
註五九:張譜引徐譜語:「先生此數年中,往來無定,而金陵、揚州市井皆屢至。」見張穆,顧亭林先生年譜卷一,頁二七。又炎武詩亦謂:「流轉吳會間,何地為吾土?…卻念五年來,守此良辛苦。」見亭林詩集卷二,「流轉」,頁三○。
註六○:炎武在永曆二年所作之詩,如「賦得越鳥巢南枝用枝字」一首,「賦得江介多悲風用風字」一首,「擬唐人五言八韻-申包胥乞師、高漸離擊筑、班定遠投筆、真按:原脫遠字 諸葛丞相渡瀘、祖豫州聞雞、陶彭澤歸里共六首等,皆寓深意,「深思危大業,隆眷切先朝。更有親賢表,宮廷告百僚。」等,志切恢復之意,溢於詩中。見亭林詩集卷一各首,頁二八六-二八八。
註 六一:永曆七年,炎武二度謁孝陵後,賦詩「再謁孝陵」、「孝陵圖」二首,其中「孝陵圖」序言云:「念 山陵一代典故,以革除之事,實錄、會典並無紀述;當先朝時,又為禁地,非陵官不得入焉,其官於陵者,非中貴則武弁,又不能通諳國制;以故其傳鮮矣。今既不 盡知,知亦不能盡圖,而其錄於圖者且不盡有,恐天下之人同此心而不獲至者多也,故寫而傳之。」見亭林詩集卷二,「孝陵圖序」,頁三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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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六二:見Willard J. Peterson,The Life of Ku Yen-Wu(1613-1682)Part II,P 201。
註六三:炎武早在永曆四年賦詩「秀州」一首,即有「將從馬伏波,真按:馬援 田牧邊郡北。」之語,已萌北游之念。見亭林詩集卷一,頁三○○。又炎武在「與潘次耕」一文中,亦有「使我有澤中千牛羊,則江南不足懷也。…文淵、子春並於邊地立業,真按:馬援、田疇. 足下倘有此意,則彼中亦足以豪。」見亭林文集卷六,頁一四七。可見從塞上立業,炎武是非常嚮往的。
註六四:炎武在「贈路光祿太平」詩之序說:「先是,有僕陸恩,服事余家三世矣,見門祚日微,叛而投里豪,余持之急,乃欲陷余重案。余聞,亟擒之,數其罪,沈諸水。其壻復投豪,訟之郡,行千金求殺余。余既待訊,法當囚繫,乃不之獄曹而執豪奴之家,同人不平,為代愬之兵備使者移獄松江府,真按:原在之下有。號 以殺奴論。豪計不行,而余有戒心,乃浩然有山東之行矣。」見亭林詩集卷二,頁三一九。又同書卷二,「流轉」詩中,亦有「畏途窮水陸,仇讐在門戶。故鄉不可宿,飄然去其宇。」之語。
註六五:美國皮德遜(Willard J. Peterson)氏在談及炎武北游動機時,加列一「生性好動」原因真按:顧炎武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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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乏可靠資料,本文不予採用。見The Life of Ku Yen-Wu真按:顧炎武 (1613-1682)Part II,P 201。
註六六:見亭林文集卷四,「與三姪書」,頁九一。
註六七:炎武北游期間,寓關中甚久,蓋「關中僻遠,是時清人勢力尚未能顧及,故明末宗室及二三遺老,尚得盤遊其間,遯影無涯。是以遠方之士若屈大均、顧寧人,皆不遠千里而來,亦即其因。」見謝國楨,顧寧人學譜,「學侶考」,頁一四五。
註六八:見亭林文集卷六,「與潘次耕書」,頁一四七。
註六九:炎武自述著「營平二州史事」的原因有二:一為恨燕史之書不存,二為其地官長及士大夫之請。見亭林文集卷二,「營平二州史事序」,頁三○。
註七○:見張穆,顧亭林先生年譜卷二,頁三六-五七。
註七一:炎武與黃宗羲書有:「伏念炎武自中年以前,不過從諸文士之後,注蟲魚、吟風月而已。」等語,見亭林佚文輯補,「與黃太沖書」,頁二四六。
註七二:見亭林文集卷六,「廣師」,頁一四○。
註七三:見Willard J. Peterson,The Life of Ku Yen-Wu(1613-16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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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II,P 247-Appendix。
註七四:據皮德遜(Willard J. Peterson)教授的意見,炎武北游的經濟來源為土地的歲入、學術工作的報酬、官吏的贈與、私人的贊助和經商所得五項。真按: 顧炎武善於理財見The Life of Ku Yen-Wu Part II,P202。 個人認為其中當以第一項-土地的歲入和第五項-經商所得為主要來源,其他三項僅為不定時之收入而已。就土地的歲入說,炎武出身江南世家,家資本饒,雖經同 里葉氏霸佔田地八百畝,且經盜匪兩次的洗劫,然尚不失為崑山地主之一。北游之後,他曾在山東章邱之大桑家莊廣置田宅,大事開墾,以為遊歷之資,其詩集中 「刈禾長白山下」條,即敘述在桑家莊田產割禾之事。據炎武「與顏修來手札」稱:「汶陽歸我,治之四年,始得為良田。今將覓主售之,然後束書西行,為入山讀 書之計。」又據「與三姪書」稱:「…吾亦須自買堡中書室一所,水田四五十畝,為餐飱之計。」可見炎武在山東、山西皆有相當的土地,以為北游之資。又炎武亦 嘗會同友人李子德等,集資墾田,如他在「與潘次耕」信中稱:「近則稍貸貲本,于雁門之北,五台之東,應募墾荒。同事者二十餘人,闢草萊,披荊棘,而立室廬 于彼。然其地苦寒特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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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僕則遨遊四方,亦不能留住也。彼地有水而不能用,當事遣人到南方,求能造水車、水碾、水磨之人,與夫 能出資以耕者。大抵北方開山之利,過于墾荒,畜牧之獲,饒于耕耨,使我有澤中千牛羊,則江南不足懷也。」由上述可知,土地的歲入當為炎武北游的主要經濟來 源。以經商所得而言,炎武長於貨殖,為一經濟之學者,近人鄰行巽認為炎武之經濟思想較同時期的西洋經濟學者,有超過之處,稱讚炎武「于近代生計學上之學理 多所發明」,當非過譽。見國聞週報第七卷第三十二期,「顧亭林之經濟思想研究」,頁一。今人錢穆亦列舉明末遺民的生活狀況為七項:一為出家,二為行醫,三 為務農,四為處館,五為苦隱,六為游幕,而將炎武列為第七項——經濟。錢氏同時認為「顧氏浪跡北方,對耕殖經商,均甚留意,其私人經濟,可無問題。」見國 史大綱下冊,第八編第四十章,頁六一二。又章炳麟亦稱:「近聞山西人言,亭林嘗得李自成窖金,因設票號,屬傅青主主之。始明時,票號規則不善,亭林與青主 更立新制,天下信從。以是饒於財用,清一代票號制度,皆亭林青主所創也。」真按:顧炎武與傅山.顧炎武與山西票號.顧炎武善於理財. 見華國月刊第一卷第六期,「書顧亭林軼事。」章氏亭林青主創山西票號之傳聞,雖乏文獻佐證,要亦說明炎武為一經濟之學者,非僅為一著作等身之學者而已。真按:顧炎武給我的啟示.總要會理財,才能做學問-而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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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七五:炎武嘗追憶北游前第一個時期的生活說:「少年好游,往往從諸文士賦詩欽酒,不知古人愛日之義,而又果以為書生無與國家之故。」真按:君子之過.荒唐少年時.士人無行. 見亭林餘集,「三朝紀事闕文序」,頁一六二。
註七六:見全祖望,鮚埼亭集卷十二,「顧亭林先生神道表」。
註七七:見蔣山傭殘稿卷三,「與陳介眉」,頁二一七。
註七八:見張穆,顧亭林先生年譜卷二,頁三四。
註七九:同前書卷三,頁六四。
註八○:見亭林佚文輯補,「與黃太沖書」,頁二四六。
註八一:見亭林文集卷二,「金石文字記序」,頁三一。
註八二:見全祖望,鮚埼亭集卷十二,「顧亭林先生神道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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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顧炎武的經世致用說
學術思想發展的趨向,與時世的盛衰,息息相關。時值盛世,天下昇平,民康物阜,學者易於沉醉在學術 之中,而忘卻學術所以經世的大目標,於是其學術愈精愈醇,愈與世道無關,漢、清二代學術的走向訓詁考據之路,富於徵實精神者即然。(註一)衰世則不然,學 者身世逢亂世,目睹社會失調,秩序擾亂,政治、經濟、法律、倫理,甚而一切傳統皆脫節失軌,各種組織、生活與觀念,皆不能互相調和,以致各種現象愈形紊 亂,問題愈趨嚴重,因之起而謀求時亂的解決途徑,故特富經世思想。(註二)春秋戰國時代,諸子百家的競起,各引一端,崇其所善,形成學術思想的黃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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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原因在此。
顧炎武生於萬曆末年,幼承庭訓,研讀實用之學;長而目睹晚明政治、經濟與社會風氣的敗壞,學者「競 以空疏無學之讕言,以苟得當世之名譽」,(註三)身逢天下大亂,乃至明室滅亡的劇變,因此痛矯晚明學者之失,致力於經世濟民實用之學的研求,深富濃厚的經 世思想。他認為為學有崇高的目的,即「明道」與「救世」,明經常之道,存淑人救世在心,非如科舉之為利己而已,亦非如文辭著書一切可傳之事之為名而已。 (註四)真正的好學者,當超脫於一己的利與名,為撥亂反正、救天下流極之勢而為學。他說:
「君子之為學也,非利己而已也,有明道淑人之心,有撥亂反正之事,知天下之勢之何以流極而至於此,則思起而有以救之。」(註五)
又說:
「君子之為學,以明道也,以救世也。徒以詩文而已,所謂﹃雕蟲篆刻﹄,亦何益哉!」(註六)
炎武所強調的為學目的:明道與救世,兩者是不可分的。明道為救世之先決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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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乃明道之具體表現,誠如錢穆所說的:「明道即所以救世,亭林之意如是。(註七)
炎武既強調為學的目的在於明道與救世,故而「凡文不關於六經之旨,當世之務者,一切不為為」(註八)他認為明道必先通經,然經籍自曹、劉以下,真按:曹植、劉楨. 今 音行而古晉亡,音學已變;宋理宗以後,宋韻行而唐韻亡,音學再變,「世日遠而傳日訛,此道之亡,蓋二千餘歲矣。」(註九)因此一再強調「讀九經自考文始, 考文自知音始。以至於諸子百家之書,亦莫不然。」(註一○)他之所以費三十餘年的時間纂輯「音學五書」,所過山川亭障,無日不以自隨,凡五易稿而手書者三 次,其目的即在等待聖人復起,「舉今日之音,而還之於淳古者」,(註一一)使六經之文皆可讀,人人因此可成為經學修明之人。必經學修明之後,始能知孔孟之 精義,深習六藝之文,詳考百王之典,真按:原誤作工. 綜究當代之務,而達到救世的目的。炎武纂輯「音學五書」寓有如此「羽翼六經」的深意,若但以考據之精詳視之,是有失炎武本意的。(註一二)
通經以明道,明道即所以救世,然則如何本此明道救世之心,見諸行事,而有補於世道人心真按:原誤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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