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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緣(緣起)(附因緣記) 柴劍虹
因緣(梵語Hetupratyaya),本是佛教用事物相互間的關係來說明它們生起及變化現象的用語,其中為事物生起或壞滅的主要條件的叫“因”,為其輔助條件的稱為“緣”。顧名思義,緣起則是因緣生起(Pratit yasamutpada)——一切事物必具備種種條件而後生起。因此,佛教的重要經籍《本生經》又譯為“本起”、“本緣”,即是釋迦敘述自己過去世因緣的經文。敦煌經卷中的《佛本行集》,即由眾多的“因緣品”組成。
佛教徒宣揚佛經,大致可以分為兩種。一種即講經,就經釋義,申問答辯,闡明哲理,是由法師和都講協 作進行的;另一種是說法,由法師一人闡發,或據一經講說,或加以綜合發揮,既無發問,也無辯論。相對地,俗講也有兩種。一種是講唱講經文,也由法師與都講 協作,一種即與說法相應的說因緣,由一人講唱或講說。敦煌遺書中的“因緣”(或“緣起”)就是唐五代寺院俗講的一種底本,它主要是擇取一段經文,加以編製 敷衍,闡明因果,宣揚教義。從體制上看,因緣(緣起)與變文、講經文一樣,均是說唱結合、散韻相間的;說因緣與講唱講經文的區別,除了一人講唱與協作講唱 之外,還在於講經文講說前必須引說原經文,而說因緣則不引說。因此,許多研究者都將因緣與講經文分開而歸入變文類中。近年來,周紹良先生則主張,由於因緣 不具備變文的某些特徵,說因緣又是在比較小的法會中使用,應該與變文區別開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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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煌寫卷中的因緣(緣起)類作品有:
1、《悉達太子修道因緣》(日本龍谷大學圖書館藏)。有《敦煌文學作品選》周紹良校錄本;
2、《太子成道經》(S.548、S.2352、S.2682、S.4624,P.2299、p.2924、P.2999,北京藏潛80)。有《敦煌變文集》王慶菽校錄本;
3、《太子成道因緣》(p.3496,北京藏稚79)。《敦煌變文集》王慶菽校錄本擬題作《太子成道變文》;
4、《難陀出家緣起》(P.2324)。有《敦煌變文集》王重民校錄本;
5、《歡喜國王緣》(原卷被裂為二段,前段今藏上海圖書館,後段藏法國,P.3375背)。有《敦煌變文集》啟功校錄本;
6、《醜女緣起》(P,3048、P.3592、P.2945,S‧4511、S‧2214)。有《敦煌變文集》王重民校錄本;
7、《四獸因緣》(P.2178)。有《敦煌變文集》王慶菽校錄本;
8、《目連緣起》(P.2193)。有《敦煌變文集》王慶菽校錄本;
9、《十吉祥》(蘇聯列寧格勒藏■-223);有《敦煌變文論文錄》趙匡華、周紹良校錄本;
與講經文相比較,因緣(緣起)類作品受原經文限制較小,講唱者有較大的渲染鋪敘的自由與發揮餘地;:因此i:其文學性明顯地強于講經文。我們如果把P.2193《目連緣起》與S‧2614《大目乾連冥間救母變文并圖》相比較,也可發現因緣類作品並不配圖講唱,篇幅也較一般變文為小。比如, 《醜女緣起》是根據元魏涼州沙門慧覺在高昌所譯《賢愚經》卷二《波斯匿王女金剛品》鋪敘講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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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經文講述波斯匿王摩利夫人生下醜女的文字很簡略:
波斯匿王之大夫人摩利,生一女字波闍羅,極醜,肌體粗澀,猶如駝皮,頭發粗強,猶如馬尾。王觀此女,無一喜心,便告宮內,勤意守護,勿令人見。
僅有50餘字。可在《醜女緣起》中,便渲染得十分詳盡生動了:
才生三日,進與大王。大王才見之時非常驚訝:世間醜陋,生于貧下。前生修甚因緣,今世形容轉差。大王道:
低首思量也大奇,朕今王種豈如斯。
醜陋世間人總有,未見今朝惡相儀。
穹崇跼蹜如龜鱉,渾身又似野豬皮。
饒你丹青心里巧,彩色千般畫不成。
獸頭渾是可憎兒,國內計應無比并。
若論此女形貌相,長大將身娉阿誰?
大王羞恥,嘆訝非常。遂處分宮人,不得唱說,便遣送至深官,更莫將來,休交朕見:
女緣醜陋世間稀,渾身一似黑■皮,
雙腳跟頭皺又僻,髮如驢尾一枝枝。
看人左右和身轉,舉步何曾會禮儀。
十指纖纖如露柱,一雙眼子似木槌离。
大王再三形相,嗟嘆數聲:“何事最招,如斯醜陋。”
公主全無窈窕,差事非常不小。
上唇半斤有餘,鼻孔竹筒渾小。
生來未省歡喜,見說三年一笑。
覓他行步風流,卻是趙士襪腳。
大王見女醜形骸,常與夫人手托腮。
憂念沒心求駙馬,慚愧誰更覓良媒。
雖然富貴居樓殿,恥辱緣無傾國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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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下令交便鎖閉,深官門戶不交開。
爾時波斯匿王自念女醜,由不如人,遂遣在深宮,更不令頻出。
經文中為醜女招貧士入贅作駙馬的文字,也十分簡略,幾乎是一筆帶過,沒有什麼情節,而在緣起中卻寫得十分熱鬧。尤其是講唱貧士被醜貌嚇倒的場面,可令聽眾絕倒。整篇緣起,故事情節曲折豐富了,人物形象豐滿突出了,語言也生動活潑了。如描述如來佛的8句唱詞:
公主見佛至,顏容世無比,
髮紺旋螺文,眉如初月翠,
口似頻婆果,四十二牙齒,
兩目海澄澄,胸前題萬字。
緣 起中的唱詞以七言及三、七雜言為主,也有五言、六言的,顯得豐富而不拘板。這些藝術加工,當然是俗講 者為了緊緊抓住聽眾注意力、擴大宣傳效果而進行的。這對我們了解當時這些具有僧侶與藝人雙重身份的俗講者的文化修養,或是研究我國宗教界以及民間說唱文學 藝術的發展,都有著重要的參考價值。
在前面所列9種因緣(緣起)作品中,只有《四獸因緣》比較特殊:一是篇幅短小,敘述集中,文學加工少;二是文前寫明了說唱僧人的姓名及說唱目的,三是唱詞部分在結尾,而且是四言韻文,著明為“贊述四獸恩義頌”,有些接近敦煌遺書中邈真贊類作品的形式。
從內容上分析,因緣(緣起)類作品中,散文部分與韻文部分的關係,大致有三種,一是韻文部分的歌唱係散文部分敘述的重複描述。這對突出某些情節、加深聽眾的印象,增強宣傳效果,當然很有好處。這也是受了佛經中“重頌”(Geya)這種形式的影響。二是以散文部分引起,再用韻文部分作進一步的描述,二者並不重複。這種形式,在佛經中叫做“諷頌”或“孤起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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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tba)。三是韻文部分與散文部分並無直接的承接或關聯,而是俗講者為了發揮而作的比附。如《目連緣起》最後的四言唱詞:
孟宗泣竹,冬日筍生。王祥臥冰,寒溪魚躍。 慈鳥返哺。書史皆傳,跪乳之羊,從前且說。
是將民間流傳的孝子故事改造後拿來,與目連故事並無有機聯繫。
總的來說,因緣(緣起)類作品盡管受譯經影響較大,語言比較樸實,但畢竟是俗講所用的底本,已經作了許多藝術加工,又有了押韻的講詞,無論在內容上還是形式上,都更加民族化了。
附:因緣記
敦煌遺書中還有一類作品,大都題名為“因緣記”(或“因由記”)。它們或擷取佛經故事,或徑取某個高僧的傳記故事,照本宣科或略有鋪染,也是闡明因果、宣揚作善求福的。這些作品恐怕也是當時寺院俗講的底本,但卻是純散文作品,即是只說不唱的。這類作品有:
1、《祗園因由記》(P‧2344、P.3784)。有《敦煌變文集》王慶菽校錄本;
2、《佛圖澄和尚因緣記》(S.1625,P.2680等)。本事錄自《高僧傳》卷九;
3、《劉薩訶和尚因緣記》(P.2680、P‧3570等)。本事見《高僧傳》卷十三、《續高僧傳》卷二十五;
4、《隋淨影寺沙門慧遠和尚因緣記》(P‧2680、P‧3570等)。本事見《續高僧傳》卷八;
5、《靈州龍興寺白草院史和尚因緣記》(S.276、S‧5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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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680、P,3570等)。P‧3570卷題為“靈州龍興寺史增忍和尚與節度使李公立難刺血寫經義”。有《斯坦因劫經錄》劉銘恕迻錄本。本事見《宋高僧傳》卷二十六;
6、《遠公和尚緣起》(P‧2680);
7、 《善惠故事》(S‧3050)。有《斯坦因劫經錄》劉銘恕節錄本。劉銘恕擬名為“善惠雪山修道文”。
這些因緣記,實際上是俗講僧人改編佛經故事或高僧傳記而成的俗講底本,是敘述因緣的傳記文。除《祗園因由記》和《善惠故事》的語言特色接近因緣(緣起)類作品外,其敘述僧人因緣的,均篇幅短小(如《遠公和尚緣起》僅百餘字,《佛圖澄和尚因緣記》也不足300字),講究文采,書面性強,有些係用駢文寫成。如《靈州龍興寺白草院史和尚因緣記》:
和尚俗姓史氏,法號增忍,以節度李公度尚書立難刺血寫經。尚書難曰:“教有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文 儒刺血寫經,實思非善,惡傷風教,必壞墳典,幸請明宣,以誡來者。”史和尚答曰:“此難前後雖繁,然道門未至,今已逆訪三教,以政群言,小或差殊,伏垂再 詰。竊以夫子談經,志趣垂訓,擇積善之餘慶,去小而無傷,何則擁佛教門,輒關異義?子不聞古者以求聰廢目,奄致之分,干將之劍或非,角哀之墓誰贊?此儒教 之毀傷也。又有羽客致尸林野,游戲丹霄,群仙挂骨蓬萊,飛騰碧落,此則道教之毀傷也。我華嚴有一句投火,涅槃有半偈舍身,至於慈力剜燈,尸毗救鴿,此則佛 教之毀傷也。伏緣彼文不該三教,聖跡偏在五刑,今則權掩釋門,略開儒術,先賢以懸頭刺骨,明載于墳典,當今有割股奉親,心彰旌表。別有直臣烈士,致死亡 軀,不然謬立禮官,錯封太史,比干之表,焉合重陳?弁子遭辜,寧容再獻?韓鵬初聞截耳,何不逃刑?蘇武既被髡頂,便合投拜。且傅說虛陳,高祖曾不流行;韋 題雖奏,玄宗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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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黃河東
注,誰置能回,大教將行,請絕斯義。謹答”。
雖然是問答體,卻儼然是一篇說理嚴謹、議論恢宏的駁難文章,不僅層次清晰,語言工整,而且富於用典,擅長例證,看來當出自文人之手,或是經過不少文人的加工而成的。
有些因緣記作品雖然篇幅不長,卻仍頗具故事情節和傳奇色彩。如《佛圖澄和尚因緣記》的後半部分:
和尚升殿。澄身長八尺,風姿詳雅,妙解深經,須菩提等數十名僧大德詣澄講說矣。澄左乳傍先有一 孔,圍四五寸,通徹腹內,或時光從腹出,輒以絮塞之。夜欲誦書,拔去其絮,則一室洞明。又于齋日至水邊引腸洗之,已洗還內。澄死之日,有人見在流沙南行中 天竺,國人聞知不信,遂開棺驗之,全不見尸矣。
文字雖不及《高僧傳》十分之一,仍節選得十分得當。從中亦可看出當時俗講僧人駕馭文字的能力。
可以說,這些因緣記作品,不僅與佛經典籍及《高僧傳》等傳記文學有著密切的聯繫,而且與當時寺院的 說因緣之風密不可分。它們為唐五代的寺院俗講增添了更多接近民間的、與僧侶及廣大民眾現實生活更貼近的宣傳材料。它們既豐富與發展了因緣(緣起)這種文學 形式,也為宋元以後的講唱伎藝、話本小說,戲劇等的發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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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周紹良
根據《漢書‧藝文志》的記載,所謂“小說”,是“街談巷語,道聽途說者之所造也。”因之也可明了, 這些小說,都是從傳聞中得來的,這“中間誣漫失真,妖妄熒聽者固為不少,然寓勸戒,廣見聞,資考證者,亦錯出其間”(《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小說家類)。我 們從《新唐書‧藝文志》所列書目,大致可以看出,由魏晉以來以至唐代所謂小說,所載書名從張華《列異傳》、戴祚《甄異傳》以至吳筠《續齊諧記》等神怪小說 凡15家150卷,王延秀《感應傳》至侯君素《旌異記》等明因果、講感應的凡9家70卷。因之可以考見,在唐代(包括唐代)以前,小說主要不外志神怪、明因果。而像《列異傳》、《旌異記》等書,即標準的小說。所以今天歸納敦煌文學中的小說,就當審視它的內容是否符合這個標準,從而判別哪些是小說。
敦煌洞窟所發現的一些卷子中,當然包括一些中原流傳去的作品,但也保存了一些當地人的作品,這是真正的敦煌文學,如《靈驗記》、《傳驗記》之類。它的目的固然是為宣傳佛教,但其寫作方法則是利用小說形式,俾使閱者對於佛教增加其信仰。如《落蕃貧女懺悔感應記》(S.6036),故事已不全,仍可見其故事輪廓:
昔有貧女,兒子落在蕃,不知所在。設一小供,願見兒子。緣家貧乏,豪富者不肯赴齋。其女,遂入伽藍,求(佛)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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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其貧賤。須臾之頃,忽見一老僧問貧女:……。“願求何事?”貧女答曰:“家有小供養,請僧不得。”其老僧便隨貧女,受其供養。食訖,乃索一分齋食,鞋靴一量:“將與汝兒去。”遂擎出門,便看不見。貧女入家中,不逾食頃,忽見(下缺)
故事雖僅止此,但已可看出它主要是宣傳設置齋供可獲致報應的。既云“兒子落在蕃”,必然是敦煌作家的作品。它是受了中原一些講報應之類作品而仿作的,用母子天倫之情達到宗教所需要的宣傳,所以故事情節縱然簡單,而這種創作方法卻已成熟。
還有如《龍興寺毗沙門天王靈驗記》(S.381):
大蕃歲次辛巳閏二月十五日,因寒食,在城官寮百姓就龍興寺設樂。寺卿張閏子家人圓滿,至其日暮,至 寺著(看)設樂、遂見天王頭上一鴿,把一小石打鴿不著,誤打神額上,指甲許破。其夜至家,臥未睡,朧朦見一金蛇實圓滿眼上過。便驚覺怕懼,遍體流汗,兩眼 極痛,黑暗如漆。即知是神為□(祟)。至明,令妹牽手至神前,至心懺謝,晨夜更不離,唯知念佛,便向僧智寂處受得《天王咒》。念佛誦咒,經六日六夜,五更 聞有語聲:“何不念佛行道?”圓滿思惟:“眼不見如何行道?”又聞耳中:“但行道自有光明。”忽見一枝蓮花赤黃色,並有一燈,去地三尺,亦不見有人擎;但 逐燈花導行,至後院七佛堂門,燈花遂滅,便立,乃聞鬧語聲,乃是當寺家人在外吃酒回。至後廚門便入,片時即散。其燈花依前還見,又逐燈花行至神前,圓滿兩 目豁然,已(依)前明朗,一無障礙。圓滿發願一生施身與天王作奴供養。自爾已來,道俗倍加祁賽,幡蓋不絕,故錄靈驗如前記。
龍興寺乃當日敦煌地方寺廟,辛巳應是五代梁末帝朱瑱貞明六年(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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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時敦煌地方已由吐蕃占據,故自稱“大蕃”。在本卷題下署有“本寺大德日進□抄”字樣,可見本文作者即龍興寺僧,亦是“本寺大德”,所以本寺大德僧日進始予抄錄。故事所敘雖屬靈驗事,置之于《冥祥記》中固毫無遜色。
在敦煌卷子中,可以明確辨認其為敦煌地方時人所作小說者,現在還未詳加檢點。但從這兩篇裡,已可看 到它受中原作品影響甚大,其寫作方法與中原作品作風是一致的。原因是中原作品流傳在敦煌地方頗多,並且有些明白可辨其為中原作品,它們在中原地區早以失 傳,幸而由敦煌石窟保存而流傳下來。如《唐京師大莊嚴寺僧釋智興判》(S.381、S.1625):
智興者,謙約成務,勵行堅名,悲行動徹,樂行無淨。仲冬之月,次掌維那。時有人初死,忽通夢其 妻曰:“比在地獄,備經眾苦。賴以今日初曉,蒙禪定寺僧智興鳴鐘發聲,響振地獄。同受苦者,一時解脫,今生樂處。思報其恩,可持絹 拾匹奉之。”妻驚 覺,初不信之。尋又感夢前說。明旦,乃奉絹共(供)之。而興陳無得,并施大眾。或問何緣感此?“余見《付法藏傳》罽膩吒王劍論停事及《增〔一〕阿含》鐘功 德,敬遵此徹,苦力行之。每至登樓,露手捉杵,吹烈(裂)血疑(凝),勵志無怠。初願初賢同入道場,後願惡趣俱時解脫。”
這篇文字雖名為“判”,實際應該也是一篇宣揚佛教的小說,應該屬於《冥報記》一類。還有如《懺悔滅罪〈金光明經〉冥報傳》(S.4487、S.6035等):
昔溫州治□張居道,滄州景縣人。未蒞職日,因嫁女,屠宰牛、羊、豬、雞、鵝、鴨之類。未逾一旬,卒 得重病,絕音不語,因爾便死,唯心尚暖,家人不即葬之。經三夜便活,起坐索食。諸親鄰里遠近聞之,大小奔赴。居道具說因由:初見四人來,一人把棒,一人把 索,一人把袋,一人著青衣騎馬戴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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