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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蘂辨証》一冊。
已入《津逮秘書》。毋庸另辦。
(格按:此條已經墨筆鉤乙。)
《靈星小舞譜》
(眉注:十六。)
明朱載堉著,即《樂律全書》之一種。毋庸另辦。
《金匱玉函經》一種。
(眉注:十七。)
應歸醫書內另辦。
此每種另為一紙。纂修翁。
七、己亥四月重閱各單明人集說等(8/595)
《竇子紀間類編》(明秀水竇文照子明)
《南岳碑》,嘉靖丁酉余於白下新泉書院睹焉,蓋宗伯湛甘泉刻之貞石,太史楊升庵釋以楷書,然後可 識,凡七十七言。末有隸書“帝禹刻”三字,想秦漢人增刻者,亦佳甚。蓋山崩得於碧雲峰下,泯滅數千載,至明代始出者也。今少宰姚公宏謨督學楚中,以石本高 大,不便几案間觀覽,因手為臨摹小本,為刻石於高峰寺。
《碩父雜存》曰:陽明先師既平宸濠,乃正德庚辰正月親書,鑱於廬山石壁,其詞曰:“正德己卯六月乙 亥,寧藩宸濠以南昌叛,稱兵向闕,破南康,九江,攻安慶,遠近震動。七月辛亥,臣守仁以列郡之兵復南昌,宸濠還救,大戰鄱陽湖。丁巳,宸濠擒,餘黨悉定。 於赫皂威,神武不殺。如電之震,靡聲而折。神器有歸,孰敢窺竊。式昭皇靈,天下已定,嘉靖我邦國。”越明年辛巳,武宗晏駕,世宗登極。又明年,改元“嘉 靖”。先師石刻,實先兆焉。
《瘞鶴銘》在鎮江焦山下頑石上,潮落方可模,乃華陽陶真逸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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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注:瘞鶴銘。)
《姚江逸詩》
證人書院堂長黃宗羲。出宗羲之門者,武林查嗣韓,甬東陳錫嘏、仇兆鰲、范光陽、鄭梁尤著。
黎洲《四十初度》詩自注:予祿命與先師孔子只換一字。余書室名“雪交亭”。“八月初八日,我生是半夜。”
《赤壁賦》“客有吹洞簫者”,乃緜竹道士楊世昌。見匏庵詩。
譚宗字九子,一字公子,晚年自號曼方野老。善音律。一日於維揚酒樓唱西樓《錯夢》,按板諧聲,備極宛轉。俄有人起自鄰座曰:子歌誠善,但中有某字未諧。宗初猶負氣不相下,繼詢其人,即譜曲之于叔夜也,遂相與登西樓,訪穆素巖,盡興而別。時穆已白髮矣。
陸韜字秋岸,自題畫卷云:“看雲疑是青山動,雲白忙來山自閒。惟有老夫忙不了,朝朝洗研寫雲山。”
高士奇《品茶絕句》。
《過徐文長故里看青藤》詩云“晚年卜築越城西,一潭一屋寄精思。中有青藤最光恠,春深綠葉囀黃鸝。屈指流光近百年,此藤到今猶蜿蜒。滿架青黃觸我目,別是稽山小洞天。欲見先生無可見,壁上龍蛇留逸翰。斗大藤根光照人,活似文長共談讌。”
宣城吳坰季野《夢華子遺集》。
姪肅公諶公序。
《范增論》已抄。一集止二十四篇,蓋就所存者刻之。是入本朝之人也。筆鋒甚銛利。
明烏程閔元衢《歐餘漫錄》。
孫太初“鶴田券”。太初寓武林南屏山,嘗蓄一鶴自隨。與許給諫杞泉子善,許為置田三畝,歲輸粟於萬峰深處,以充鶴糧,而作券予之曰“太白山人鶴田,在九杞山書院之陽,計歲入粟三石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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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
吳之振孟舉《黃葉村莊種菜詩》二首(有引)。
買廢圃二畝而贏,園丁雜植菜種,後五六日,連得好雨,菜甲鬱然,生意可喜,因作“種菜詩”。志道之土,不厭藜藿,請各賦一章,寄托胸臆。菜根滋味,當與宇內共享之。
粱肉寧如藜藿尊,將軍負腹手空捫。憲章食物真多事,只合籬邊講菜根。
苔蔓周遭石逕斜,手編虎落護根芽。閒人休作東陵看,只種松葵不種瓜。
再加二首:
藜羹一盃自言尊,犢鼻褌中蝨可捫。長饞短蓑吾事了,生兒那用識金根。
雜植蓬麻正復斜,薰蕕須要辨根芽。年來百事多求益,論擔街心買大瓜。
《己未仲冬唱和詩》
跋云:巢民曰,余與懷寧,丙子、己卯、壬午忤者三,咸從魏子一起見。去今四十餘年,真隔世事,復何 言。憶庚子春,犬馬之齒五十,其年同兩兒乞梅村祭酒文為余舉觴,中間反覆敘述,多致歎余與其年尊人定生、侯朝宗置酒雞鳴埭,大罵懷寧,後申酉幾禍得脫。此 文祭酒集中盛傳,在其年實述之稍悞也。己未初冬,偶觀演周忠介公《清忠譜》劇,與座客涕淚言之,因撿出丙子魏子一大會同難兄弟於余桃葉寓館,陳則梁兄、方 密之及子一諸兄弟各有紀事詩畫,筆墨一一,姓氏情事如指掌。余羽尊(儀曾,莆田人)為賦《往昔行》五百六十字,此詩余不□□,甚悲壯淋漓,異日觀者如霧 也。
昔子一何以會同難兄弟於余寓?乙亥冬,嘉善魏忠節公次子子一、餘姚黃忠瑞公子太沖以拔貢入南雍,同上下江諸孤以蔭送監者俱應南京鄉試。當日忤璫諸公雖死於逆閹,同朝各有陰仇嫁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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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忠節死忠,長子子敬死孝。崇禎改元,子一弱冠,刺血上書者至再,痛述父兄死於懷寧,懷寧始以城旦入 欽定逆案。時流氛逼上江,安池諸紳皆流寓南京,懷寧在南京氣焰反熾。子一煢煢就試,傳懷寧欲甘心焉。金壇孝廉楊儼公賃寓馬祿街,以身翼子一避之。適余與陳 則梁、張公亮、呂霖生、劉漁仲諸兄刑牲顧樓,則梁兄曰:吾郡魏子一忠孝才人,吾弟不可不交,覓儼公寓,以余言實之自見。蓋當日送逮吳門,則梁兄身在魏、周 兩公間。余即往訪。儼公出,箕踞傲睨,詢客何為者。余曰:訪兄及子一,吾兄則梁氏命之來。儼公一笑,呼子一與相見。秀挺清奇,不可一世。余曰:兩兄何為 者?舊京何地?應制何事?懷寧即剛狠,安能肆害?夫害有避之轉逼、攖之立却者。我因四方同人至止,百餘金賃桃葉河房,前後廳堂樓閣凡九,食客日百人,又在 通都大市,明公往來余寓,懷寧斂迹矣。兩君是余言,猶□□慮懷〔寧〕挾中傷。塲畢,果無恙也。於是子一於觀濤日,大會江陰繆文貞公子采室,李忠烈公子遜 之,吳縣周忠介公子子潔、子佩,桐城左忠毅公子子正、子直、子忠、子厚,常熟顧裕愍公子玉書,吳江周忠毅公子長生,餘姚黃忠端公子太沖,無錫高忠憲公孫永 清於余寓館,陳則梁兄、方密之與余各長歌紀事。子一出血書《孝經》共展觀,復倣大癡畫于扇題贈云:辟疆遠性風疏,逸情雲上,吾黨中善而不比、暱而思正者, 不得儔儷之矣。丙子觀濤日,不肖學濂欲大會同難兄弟,同人皆咋舌無所稅止,辟疆置酒高會,假蔭寓亭,因即席畫層峰數朵贈之,謂峩峩澹峻,有類於其人也。繆 采室以詩贈,且述洪武初我兩家始祖為兄弟,各變姓,一隱江陰,一隱如皋,今得相見,合是兄弟,一拜聯譜。餘有以詩贈者,以書法留數行者。則梁兄長歌結句云 “只恨楊家少一人”,蓋應山楊忠烈公子在楚不至。一時同人,咸大快余此舉,而懷寧飲恨矣。
己卯,陳定生應制來金陵,攜髮覆額之才子其年在寓,其年方負笈從吳次尾、侯朝宗入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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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萬金治裝求友,才名踔厲,與顧子方、梅朗三、方密之、張爾公、周勒卣、李舒章及余訂交,氣誼非復恒 情,咸為魏子一揚聲吐氣。子方、次尾、定生、朝宗首倡逐懷寧之公揭,合數十百人鳴鼓而攻。懷寧即強項,是秋奔竄,幾無所容。申酉報復,欲一綱打盡,其禍首 及定生、朝宗與余者,謂此揭乃三人左右之也。
壬午,子一名愈震,無論品地,其殫心救時大略,以及書畫精妙,直逼唐宋,與余寓比鄰,砥礪為一人之 交。兄子允枬字交讓,亦弱冠以蔭監隨叔鄉試。魏忠節逮至吳門,周忠介以女訂婚致禍,即交讓也。頭塲夜半交卷,我兩人恰值於至公堂,子一曰:余文滿志必售, 子何若?余曰:頗竭吾技。相與坐明遠樓明月下高談,候啟鑰者環聽不欲出。比曙,子一扶送余至寓,囑曰:好休息,我輩自見在二三塲也。方別,忽有女郎攜奩衾 入,子一變色去。即至則梁兄寓,回札交責甚厲。余躬至兩兄處述所以。子一自父兄難後,不衣帛兼味,不觀劇見女郎。知董姬經年矢志相從,茲從半塘孤身渡江, 遇盜匿蘆葦中兩日,到京又泊江口,候余頭塲畢始入。子一肅衣冠揖之,乃作《美人畫》,題詩於上云:某不避盜賊風波之險而從辟疆,殊為可敬,破例作畫,系之 以詩。則梁兄、李子建為首,約同人劇金,中秋夜為姬人洗塵于漁仲兄河亭。
懷寧伶人《燕子箋》初演,盡妍極態,全部白金一斤。至期,顧、李兩夫人尚未歸合肥、南昌,與姬為至 戚,亦至。子一不觀劇,況用懷寧伶人。不謂舒章忽同子一至。舒章出塲,始覺策中有悞,重拉子一見外監塲蕭伯玉先生。先生傳語提調金楚畹先生:毋以小悞致幾 社□□不得作今榜元魁。楚畹先生即傳如其言。兩人喜甚,不覺足之前也。乃阮伶臨時辭有家宴不來,群令僕噪其門。懷寧即遣長鬚數人,持名帖押全班致余曰:不 知有佳節高會,已撤家宴,令伶人不敢領賞,竭力奏技。且云“先君昔掌南考功,曾訂交,明早即來躬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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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曰:我輩公席定伶人於淮清戲寓,焉知為誰氏家樂也。塲畢有文酒山水之約,不僕僕應酬,明日往牛首,此非吾寓,何勞相過。并來帖峻返之。然長鬚數人竟夜往 來不去。演劇妙極,每折極贊歌者,交口痛罵作者,諸人和子一聲罪,醜詆至極,達旦不休。伶人與長鬚歸,泣告懷寧。是日,無定生。
壬午,朝宗不赴南闈。壽州方孩未先生□逆閹綁赴西市,臨刑特宥,服毒不死。吳橋范師文貞公當日陰援 魏、周諸公,在南樞同方先生菢翼諸孤至極。若余荷特達之知,則誼高千古也。申酉之際,懷寧驟□為南京大司馬,辣手修怨。吾臯自聞三月十九之變,亂民立中營 縣署前肆焚劫,通邑走避。先君先渡江,余挈家繼之。江行阻盜,返南京,再造冢宰徐公寶摩、宗伯顧公九疇、銀臺侯公廣成、司空何公大僯,劉公吉侯、臺省喬公 君徵、李公映碧諸同年父執,咸致聲於余,趣先君入朝,共薦為清卿。先君堅謝去海鹽,緣癸未則梁兄過訪,云鹽官元末兵火不及,名為樂郊故也。余出入中營四 月,籠絡調劑,絍席刀谷。至□,忽聞吾臯□分高鎮將來,刻不可居,於是渡江與先君商赴南京。到京而徐、顧、侯諸公皆為馬、阮拂衣去。懷寧知余至,命其伶人 教師陳遇所來曰:若輩為魏學濂仇我,今學濂降賊授宮,忠孝安在?吾雖恨若,實愛其才,肯執贄吾門,仍特薦為纂修詞林。余笑曰:禍福自天,吾輩實衆,余已自 來南京,任彼荼毒,“執贄”二字唾還之。時馮本卿為大金吾校尉班首,鄭廷奇余家舊清客,日勸余歸。余仍住桃葉小河房二間至臘盡。中間朝宗幾為所得,竄去; 定生捕入錦衣一夜;捕定生夜,鄭廷奇環走余寓。種種風波幾及,卒無害,傳云大得誠意劉公力,不解何以得此於誠意也。
數年後閱《嘉興府新志》“殉難忠臣”,冢宰徐公後即子一,細閱其傳中自縊絕命辭,始知其降賊苦心。乙卯,常熟顧玉書書來,更大辨子一甲申事,并及其愍裕公陰仇嫁禍之楊維垣。事久論定,子一不愧忠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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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懷寧墜馬死於仙霞嶺已三十年矣。伊昔伶人,復為吾家主謳。余亦三十年奉母不出戶,丁巳,流寓吳門, 與周子佩、子潔把臂談舊,又得見其四兄茂荒子及其子姪。子佩七十二,子潔與余齊年。其應門老僕六十一,見余踴躍通刺,丙子大會時,彼隨二主,方十六也。急 走常熟訪玉書,已先旬日長逝。因并梓玉書乙卯兩詩於集,以識死生不負所託。嗟乎,余老矣,不隨事隨筆一為臚列,寧為負交遊,亦負生平,兼可作一則史料也。 己未陽月之望,夜半大雷雨,時寶彝染香閣火,所藏董文敏書畫俱燼。
韓元少詩云“青緗故老留金薤,紅壁今生墮玉杯。”(先生得全堂四壁皆董文敏手書石刻)
冒丹和子班云“攤書擬大秦”。(秦景道精《漢書》,號大秦君。君家世精《史》《漢》。)
吳興韓純玉子蘧《蘧廬詩》注。(《岣嶁碑》在晴川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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