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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June 23,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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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採用多種方法辨誤糾謬

  1.對 校法。盧文弨亦喜用此法。他校《荀子》時,就是用其影宋抄本、元刻本、明刊本對校的。影宋抄本《荀子‧儒效篇》載:“人無師法,則隆情矣;有師法,則隆性 矣。”元、明刻本此處均作:“人無師法,則隆性矣;有師法,則隆積矣。”他經過反覆對比和分析,認為元、明本為是,宋本為非。其理由還有,他認為影宋本之 說與荀子“性惡論”主張相悖,上下文也有矛盾。諸儒多認為盧校有理。

  2.他 校法。即參據他書校此書。盧氏也多好用此法。他曾參據漢王弼的《周易略例》、唐李鼎祚的《周易集解》等本子校補時本《周易‧序卦》的脫文。《周易‧序卦》 載:“物畜然後有禮,故受之以履。”盧認為,“履”後有脫文:“履者,禮也。”他參看李本,其文正有這句;王本引用《雜卦》:“履,不處也。”又曰:“履 者,禮也。”根據這些,他校定時本《周易》為脫。

  3.本 校法。該法主要是根據所校書的文字、用詞、語法、文氣、義理等方面的特點來校正本書中的訛誤。盧文弨校書亦用之。如《大戴禮記‧少閑篇》載:“君曰足,臣 恐其不足;君曰不足……”“君曰不足”之後有脫文,這是學者們的一致看法。但如何補脫,則有爭論。有人提出,當補上“臣恐其足”。盧文弨認為,應補上“臣 則云足”四字。他在《鍾山札記》中解釋道:“蓋君曰‘足’,則有過於自信之意;而臣之進辭也,當婉,故可以云‘恐’也。若君曰‘不足’,則但謙讓未皇而 已;其臣之進辭也,當決,施‘恐’字則為不當。”他言之有理,諸儒多認為其補為是。

  4.理 校法。其主要特點是從文章義理、用詞習慣、行文體例等多方面進行綜合考治、分析推理,得出結論。此法若使用不當,容易致誤。所以有人認為:“最高妙者此 法,最危險者亦此法。”盧文弨校書也用此法。如《古今正史》載:“至元嘉元年,復令大中大夫邊韶、大軍營司馬崔寔、議郎朱穆、曹壽架作孝穆、崇二皇及順烈 皇后傳。”清浦啟龍在校本中說:真按:當係浦龍之訛! “孝穆五字,傳寫訛脫,當作‘獻穆、孝崇二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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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文弨在《群書拾補》中指出,浦校“此條為大謬”。理由是:“孝穆皇,桓帝祖也;孝崇皇,桓帝父也。中間省一‘孝’字耳!今所謂當作‘獻穆、孝崇二皇后 ’,夫獻穆皇后,乃獻帝曹皇后也。桓帝何由預知之,而且加于孝崇皇后之上乎?”他這是據書中歷史人物生卒先後糾正浦校之誤的。據史料記載,桓帝之後是靈 帝,靈帝之後是獻帝。以此亦可證明盧是浦非。

  5.四 種校法交互結合使用。盧文弨辨誤糾謬有時用一種或兩種校法,有時是四種校法結合使用或同時並用。他校《史通》時曾參據錢曾、何杰、王維儉、馮舒等家校本和 華亭朱氏影宋抄本。時本《史通‧史官建置》有“唐氏因之”一語。盧在《群書拾補》中指出:“‘唐氏’當作‘皇家’。案:《因習》上篇云:‘著魯史者,不謂 其邦為魯國;撰周書者,不呼其上為周王。’則知劉氏必不自違其言明矣……觀後卷中,多稱‘皇朝’。”參據錢氏等諸家本子,為對校和他校;引據本書云和他卷 載,再以推理定奪,屬於本校和理校。

  6.以四種校法為主,結合使用其他方法。盧文弨認為:“凡文之義,多生于形與聲。”所以,他校書糾謬時,在使用四種校法的同時,還結合使用了“以形識誤”、“以聲識誤”等法。他在《呂氏春秋》中校“王善”為“王”,真按:教育部國語辭典【萯】艸-9-13 注音一式 ㄅㄟˋ  解釋 見萯陽條。ㄈㄨˋ f(01883 教育部國語辭典【萯】艸-9-13 注音一式 ㄈㄨˋ  解釋1. 一種藥草。即王萯。說文解字:萯,王萯也。禮記˙月令:王瓜生,苦菜秀 。鄭玄˙注:今月令云:王萯生。 2.一種草。管子˙地員:其種大萯細萯,白莖青秀以蔓。尹知章˙注:萯,草 名。ㄅㄟˋ bi(00176 就是從字形入手的;他在《周易‧剝上九象傳》中校“用”為“害”,則是從字聲入手的。

  盧文弨補脫糾謬之法還有一些,如從各地區不同語言習慣著眼,從地理方面和歷史典故著眼等,例子實多,不再列舉。

  (三)盡量採用他人校勘成果

  校書善於利用他人校勘成果,可以節約時間,多出成果。盧文弨也採用之,但他從不盲目抄用他人成果,而是認真覆審後用之。他校《逸周書》吸取了謝墉等人的校勘成果。盧氏多好用精校精注本作底本或校本,也是利用他人校勘成果的一種表現。

  (四)用校勘記表示校改意見

  對於校書如何著錄校勘成果,當時學者有所爭論。清段玉裁認為,書上有誤,可在原處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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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文弨反對其做法,並在《抱經堂文集》卷二十中提出:書上有誤,“不若且仍正文之舊,而案語繫於下”。他認為,不可改書,可用校記(按語)表達校正意見,並將其附於書後。諸儒多同意盧氏主張,並且大多這樣做。

二、成果與經驗

   盧文弨共校書二百三十多種,居清諸儒之冠。其校大多精善,受到學者好評。清丁丙 《善本書室藏書志‧編輯條例》評盧校曰:“校讎精審,朱墨燦然,為藝林至寶。”盧校《史通》,悉辨其“異同疑誤”達千條以上,世人稱善。另外,他校訂的 《經典釋文》、《方言》、《孟子音義》、《荀子》等,皆以精善為學者所重。其校訂之本有的被其他學者用來作校本或底本,有的校勘成果也被孫詒讓等人採用。 以此亦能說明其校之精。

  盧文弨校書經驗主要有以下幾點:

  (一)校書者必須具有較好的知識素質

  古書品種多,誤情雜,校者如果功力達不到,就會有誤識不出,不誤改之。所以,盧文弨認為,校書者必須知識素養好。他在《抱經堂文集》卷三中說:“不通眾經,則不能治一經。真按:盧文弨的經學方法論 ”在卷一七中又說:“六經之外,如爾雅、說文、史記、漢書,皆所當讀也,然後博覽群書,其不解者鮮矣。”盧本人就是一位知識廣博者。真按:盧文弨的治學方法論 錢大昕在《群書拾補‧序》中說盧:“精研經訓,博極群書,自通籍以至歸田真批:歸田以後依然,愚較好奇者他拿什麼來養活自己?斯亦任真今日之急也!然後想共產黨所謂地主階級之真諦矣! 鉛槧未嘗一日去手。”正因為如此,他能見書即校,不主一家,被稱為博涉家之校勘。

  (二)校書要細心

  盧文弨認為,校書要小心為之,不可粗心大意。盧文弨校書以心細而著稱,受到諸儒讚揚。其校《春秋繁露》,參據六個本子,歷時八年;校《山海經》達七遍,歷時十一年;校《新書》達四遍,歷時二十四年;校《儀禮》長達四十五年。雖然他校這些書是交叉進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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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所用時間之長,也能看出其細心程度。因其校書心細如髮,常能發現他人校本之誤。其校書之精,也是與其心細分不開的。

  (三)能虛心聽取他人意見

   古書訛誤類型複雜,一人知識有限,誰人校書都難免不誤。盧文弨認為,校書若能虛 心聽取他人意見,便可少出新誤,多出成果。所以,他校書時很注意聽取同行意見。他有時還能主動請教他人。如他在校《風俗通義》時,內有一字不解,便去問錢 大昕。他校書採用他人校勘成果,用別人校過之本作底本或校本,也是吸取別人意見的一種表現。

  (四)重證據和說理,不妄改

  盧文弨辨誤糾謬較重證據,多能做到無證不改。錢大昕在《潛研堂文集》卷二五中說盧糾謬時:“必參稽善本,證以他書。”為取證,他總是廣綜博採,不厭其煩。糾謬時並非都有證可取,有時無證可取時,他則重視推理分析。只有在理由充足有把握時,他才下筆訂正。

  盧文弨反對校書時憑臆改易。他認為,憑臆妄改,容易致誤。

  盧文弨校書經驗除這四點外,其在校書方法方面,在表達校者校正意見方面,在利用他人校勘成果方面等,也積累了一定的經驗。關於這些,前面已多順便論及,這裡不再單說。

  盧文弨校書,也有其不足之處。比如,他雖積極反對在原書上改正錯誤,但他有時也有改書現象;他撰的校記有的過長,不便讀者檢閱,等等。對於這些,後人當引以為戒。

  (原載《河北圖苑》199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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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廣圻校書、刻書談

  在清代乾嘉時期,由於社會安定,經濟繁榮,文化發展,學術研究呈現出昌盛的局面。很多文人學士考據校勘古籍,編輯刊刻圖書,湧現出一批有影響的校勘學家和私人刻書家。其中校書多而精審且刻書也多而細善者,要數顧廣圻。

  顧廣圻(17651835) 字千里,號澗苹,亦作鑒平,又號無悶子、一雲散人、思適居士,江蘇元和(今蘇州)人。廣圻六歲喪父,年幼多病,家道不富,雖然孤苦,但不廢讀。他先後問學 於張思孝和江聲,同時堅持刻苦自學。他閱書甚廣,多為舊本,人稱“萬卷書生”。余嘉錫《黃顧遺書‧序》說:“千里讀書極博,凡經、史、小學、天算、輿地、 九流百家、詩、文、詞、曲之學,無所不通。”他小學根基尤厚,士人認為,在校勘學史上,他凌越前賢,直續劉向。清龔定庵《己亥雜詩》云:“劉向身後此大 家。”他不僅在域內“以精校讎名”,所校之籍,“藝林輒寶之”,日本學者神田喜一郎也譽他為“清代校勘學第一人”。可見其在清代校勘學界影響之大。

  顧廣圻校書,首先能認真選擇底本和校本。真批:作者於此數篇架構均同,內容亦無嶄新者. 他 認為,這兩種本子如果選得好,將可收到事半功倍的校勘效果。他多好選用古本和宋本作底本和校本。他為張敦仁校刻《儀禮注疏》,僅經數月便問世。有人問他: “汲古閣毛氏刻十三經,凡十數年而始成,而居士云,非善本也。古餘先生(張敦仁)合刻《儀禮注疏》,乃一大經難讀者,僅歲改而成,而居士云,本莫善矣。何 謂也?”顧廣圻在《合刻儀禮注疏‧跋》中答曰:真按:01491《續修四庫全書‧集部》(111-14葉一,107. “夫 毛氏仍萬歷監刻而已,此其所以不能善也。古餘先生以宋本易之,而精校焉,熟讎焉,此其所以善也。”顧氏雖重古本、貴宋本,但不棄時本。因為清代校勘學之風 大盛,產生了不少精校精注本,是校書的好材料。他校《淮南子》,就是擇清武進莊逵吉校刻本為底本。此外,他有時也選通行善本用之。如他校《韓非子》一書, 就是用明趙用賢刻本作底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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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書主要是辨誤糾謬。顧廣圻辨誤的方法較多,但主要的只有四種:真批:由以下來看,何來「較多」之說?還不是跟前文導論、王念孫、盧文弨三篇一律也.

  1.對校法。他校《荀子》時,就是用宋代呂夏卿監本和錢佃江西曹司本對校的。他說:二本“各有短長,正以合之乃成兩美”。顧氏校書使用此法較多,他因此被稱為對校派之代表。此例同時也說明了他校書重宋本。

  2.他校法。即參考他書校本書。如在通行本《資治通鑑》卷一二“高帝十二年”下胡氏注:“布軍既敗走江南,則洮水當在江南。”顧廣圻參考《史記‧高祖本紀》、《漢書‧高帝紀》、《黥布傳》等書記載,認為,“洮水在江淮間”。眾儒多以為顧校有理。

  3.本 校法。如《韓非子‧孤憤篇》載:“其可以功伐借者,以官爵貴之;其可借以美名者,以外權重之。”顧廣圻根據其用詞特點和上下文勢,認為“其可借以美名者” 中“可”字前面脫一“不”字。其根據是文中還有類似句子。如“其可以罪過誣者,以公法而誅之;其不可被以罪過者,以私劍而窮之”。同行多認為他言之有據, “不”字加得合理。

  4.理 校法。此法從文章義理、行文體例、用詞特點等方面進行綜合考治,覃思精研,得出結論。如《歐陽行周集》卷五載:“列縣出于千。”清何義門校時,將“千”之 前加個“五”字。顧廣圻校時指出,加“五”字不妥。其理由是:“行周此記作于貞元十五年,已非復貞觀、開元之盛,其絕不得反有五千縣之多,明矣。”①他根 據當時的歷史條件及地理概況,說明貞元年間不應有五千縣之多。顧校有理,《舊唐書‧地理志》和《新唐書‧地理志》對貞元時縣郡數量分別記載為“縣一千五百 五十一”和“縣千五百七十三”。

  顧氏在運用這四種方法識誤時,有時用其中的一種或兩種,有時是四法互相結合、交叉使用

①顧廷龍等。續修四庫全書(冊一四九一)。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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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他在運用這四種校法辨誤時,有時也結合使用了一些其他方法。

   書的誤處識出後,在糾正時顧廣圻下筆很是謹慎。他非常重證據,做到無證不改,證 據不足也不改。他認為,若妄改古書,既誣古人,又惑來者,後患無窮。所以他糾謬時,“重證據,不臆改”,做到“惟無自欺,亦無書欺,存其真面,以傳來 茲”。①馮桂芬贊其曰:“博綜群本異同,折中一是,尤不肯輕改,務存其真。”②

   對於如何著錄校者糾謬意見,清儒有所爭論,但顧廣圻之法較為實用。當時清校勘學 家段玉裁在《經韻樓集》卷四中提出:“凡宋版古書……信其非處則改之。”在該書卷一一中又說:“校經者,將以求其是也。審知經字有誤,則改之。”他認為, 校書遇誤,不論是宋版古書,還是經類典籍,皆可在書上是正。顧廣圻不同意此論,反對其做法。他提出了在當時較有影響的“不校校之”論。他說:“書必以不校 校之。毋改易其本來,不校之謂也;能知其是非得失之所以然,校之之謂也。”③他認為,書上有誤,可用校勘記說明,絕不可在原書上是正,經書更是如此。他在 《宋撫州本禮記考異》卷上說:“凡書不可輒改,而經為甚。”不難看出,此論是針對段氏而發的。當時學者多反段從顧。在書上改易,弊端不少。古書門類繁多, 誤情錯綜複雜,校者知識有限,因此改誤為誤、改是為誤的現象不無存在。倘在原處改易,誤跡便會消失,是處有時也會變成誤處,為他人校讀帶來人為困難。一書 若經多人校過,便被改來改去,原來面貌大失。因此改書的方法不可取,用校勘記表示頗為妥當。

  顧氏將每書校畢,大多撰有“識誤”、“考異”、“序”、“跋”等校勘記附於書後。這些校勘記後被收入《思適齋集》一書,共有十八卷。

顧廷龍等。續修四庫全書(冊一四九一)。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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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 王大隆又將其散見於他處的校勘記搜集整理,輯為《思適齋書跋》四卷,刊印行世。這些校勘記學術價值甚高,很受學子歡迎。因為它能告訴諸生,某書有幾種版 本;何版為優,優在哪裡;何版為劣,劣在何處;某版誰校誰刻,何時何人刻。這樣既便於諸生求書,又不會使他們為錯本書所誤,還能指導他們讀書。所以這些校 勘記被譽為“絕學”,其《思適齋集》被看做清代校勘學的代表作。學者李蒓客在《日記》中評價道“顧澗苹《思適齋集》十八卷,真按:李慈銘-該不會連蒓客為李慈銘也不知吧? 邃于考訂之學,尤精校讎,其序諸書及題跋,皆一時絕學也”。

   顧廣圻不僅識誤敏銳,糾謬正確,還善於總結古書致誤原因,歸納其錯誤類型。他在 《重刻宋本名臣言行錄‧後序》中總結了其誤因有十八種:①全頁脫落,②錯簡……⑩因當時俗體字而誤。他在《唐律疏議‧後序》中列舉該書致誤的六種情況。如 “釋所據本不同而抵牾”等。他在《通鑑刊誤補正‧序》中論其書致誤主要有三種原因。如“望文生義乃違本”等。顧氏所“論古書舛謬處,細若毫髮,棼如亂絲, 一經剖析,然心開而目明”。真按:漢文庫典 ㄏㄨㄛˋ huoˋ以刀解物的聲音。詞:騞1 hu ㄏㄨㄛ〕〔《集韻》霍虢切,入陌,曉。〕1.刀裂物的聲音。《說岳全傳》第五五回:“﹝ 王佐 ﹞腰間拔出劍來,騞的一聲,將右臂砍下。”參見“ 騞然 ”。2.破裂聲。 白居易 《霓裳羽衣歌和微之》:“中序擘騞初入拍,秋竹竿裂春冰拆。”3.快速;忽然。參見“ 騞然 ”。【騞分】劈裂分開。【騞砉】物體破裂聲。 沈佺期 《霹靂引》:“始戛羽以騞砉,終叩宮而砰駖。” 杜甫 《有事於南郊賦》:“既而膟膋膋罥,柴燎窟塊,騞砉擘赫。” 俞樾 《右臺仙館筆記》卷十一:“有某姓者買一西瓜,重二十餘斤,將剖食之,而瓜在案上旋轉不定,懼不敢剖。其旁人代為奏刀,騞砉一聲,瓜分為二,而其中有蜈蚣一條。” ①他不僅從微觀上總結各書致誤的原因,還能從宏觀上進行歸納。他認為,古書的錯誤多屬人為妄改而致。妄改者,有書賈作偽,有坊主羼假,但更多的則是由校者所為。其書《文苑英華辨證後》強調指出:真按:標點有誤!-當作《書文苑英華辨證後》,見前文. “書籍之訛,實由於校,據其所知,改所不知。”顧氏總結甚為全面,對校讀者識誤能起到發凡起例的作用,單就這一方面,貢獻就不小。對此,今學者張舜徽在《清代揚州記》中說:“校勘學家對學術界的貢獻,本不限於校訂文字的正誤,而在能通過長期校書工作,掌握古人用字屬辭的一般規律,從中找出公例和通則,寫成專著,使學者們得到理解古書、疏釋舊義的一把鑰匙。”真按:摘要

  因為顧氏校書態度認真,方法科學,所以校勘成果較為顯著。其校之書有二百來種,大多精審,為學者所重。其校本有的被他人用來作校書的依據

①顧廷龍等。續修四庫全書(冊一四九一)。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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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清末孫詒讓校《墨子》時所據的就是顧氏所校的本子。顧廣圻《韓非子識誤》彙集了顧校《韓非子》很多成果,其中被孫詒讓採用不少。在顧校勘成果中被段玉裁 等其他校者採用的也有一些。這些不能不說明其校質量之高。另外,清學者孫星衍、胡克家、秦恩復、黃丕烈、吳鼒、張敦仁等也爭相延其校書,也能說明其校書精 審。

   顧氏校書也存在不足,主要表現在他用古本和宋本作底本或校本方面。前面曾說,顧 氏多好用古本和宋本作底本或校本。這並無不可。問題在於他使用古本和宋本有時不能一分為二,而是有泥古和佞宋現象。他在《思適齋書跋》中曾說:“書以彌古 為彌善,可不待智者而知矣。”“宋槧必是,改者必非。”“宋本雖無字處亦好。”可見其好古和佞宋有時達到迷信的程度。真按:顧廣圻佞宋-前文尚有稱他不佞宋也.來不及批矛盾矣. 古本雖好,並非無訛。清閻若璩經過周密考校,列出一百二十多條證據,對古本《古文尚書》提出質疑。宋本也是如此。清王士禎《居易錄‧二》說:“今人但貴宋槧本,顧宋板亦多訛舛。”宋代和清代還有一些學者曾舉例證明古本和宋本有誤。真按:重出,重複, 既然如此,顧氏校書若概從之,有時便會以訛改是,變不誤為誤;或承襲前誤,以訛傳訛。其結果,會不同程度地影響其校書質量。這在其校書之中有所表現。如近人章鈺用宋《通鑑百衲本》等書覆校顧氏校本《資治通鑑》,發現脫衍誤倒者逾萬字。章氏于1931年刊印了《胡刻通鑑正義校宋記》三十卷,予以補充和訂正。顧氏迷古佞宋的弊病實該廢棄。

   顧廣圻刻書多而細善。據不完全統計,若以單書計算,顧氏刻書有百餘種,其質量大 多屬於上乘。他校刻文獻,十分講究版式清朗悅目,字體工整美觀,刻工精巧細緻。為此,他多選用金陵名工劉文奎、劉文模等操刀,許翰屏等高手寫板。徐康在 《前塵夢影錄》中評其刻書說:“覓得足本沈亞之等集七家,皆用昌皮紙浼許翰屏精寫,真按:詞:浼1 mI ㄇㄟˇ〕〔《廣韻》武罪切,上賄,明。〕〔《集韻》母罪切,上賄,明。〕1.沾污;玷污。《孟子‧公孫丑上》:“雖袒裼裸裎於我側,爾焉能浼我哉?”《舊五代史‧唐書‧蘇楷傳》:“ 蘇楷 盧賡 等四人……曾無學業,敢竊科名,浼我至公,難從濫進。” 葉適 《鞏仲至墓志銘》:“ 仲至 日益有名,不幸不得用,然有以自負,命雲侶月,跨越汗漫,浩乎不可浼。” 孫中山 《自傳》:“昔以革命為大逆無道,去之若浼者,至是亦稍知動念矣。”2.央求;請求。 無名氏 《百花亭》第二摺:“我特特央浼你通個信去,與他知道。”《西游記》第十三回:“明日你父親週忌,就浼長老做些好事。”《花月痕》第四四回:“當下 秋痕 趕著和跛腳拂拭了几榻塵土,浼 士寬 侄兒幫著打掃。”3.買;換取。 湯顯祖 《紫釵記‧妝臺巧絮》:“到花月三更一笑回,春宵一刻千金浼。”4.見“ 浼浼 ”。 真按:昌皮紙-詞無!待查! 真按:昌皮-詞無!待查! 不加裝訂,但用夾板平鋪,以便付梓。”

  他在黃丕烈家執教時間較長,為其刻書也較多。他于乾道間為其校訂輯刻了《士禮居叢書》,真按:疑為嘉道間之訛.或指乾隆到道光間也.然見寫乾道為此義者甚少! 共收書二十二種,附《三經音義》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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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叢書所收,皆宋、元、明佳槧,由他親自鑑定校勘,名手精雕,細印而成,被稱為版本派叢書。書成後,名重一時,被認為與宋、元、明原版價值相當,甚為珍 貴。如其中影刻宋本《戰國策》等,校勘細,刊印精,紙墨淨,幾可亂真,其價值實不遜原本。另外他還為黃氏代刻有《國語》、《隸釋》、《輿地廣記》等書,亦 多精善,受人歡迎。

  顧廣圻代陽湖孫星衍平津館校刻的圖書有《平津館叢書》四十二種、《岱南閣叢書》一十六種,還有《續古文苑》、《晏子春秋》、《唐詩疏義》、真按:中研院線上目無!疑為唐律疏義之訛! 《說 文解字》等單書。這些書大多是仿刻宋、元古本,校勘縝密,紙墨精良,其中尤以《岱南閣叢書》為好,影響較大,也被稱為版本派叢書。因其精善,民國間被上海 博古齋影印。其刻《說文解字》也很受學者歡迎。此本未出前,汲古閣本被視若拱璧。段玉裁用此本和宋本校汲古閣本,發現汲古閣本不當之處甚多,遂撰《汲古閣 說文訂》一卷。以此亦能說明顧刻《說文》質量之好。

   他為廣陵秦恩復石研齋據宋本校刻的《駱賓王集》、《李元賓集》和《呂衡州集》統 稱為“三唐人集”,在當時很有影響。為其校刻的《揚子法言》、《鬼谷子》、《列子》,也很精美,統稱“秦刻三子”,又稱“石研齋本”。另外,還為其校刻了 《隸韻》、《詞林韻釋》、《奉天錄》、《詞學叢書》等。

   他于嘉慶元年為從兄顧之逵依宋本校刻的《烈女傳》一書,因附有“考釋”一卷,又 印得很精,且傳世日稀,很為世人所寶。另外,他還代胡克家校刻了《李善注文選》、《資治通鑑》等書,代汪喜孫校刻了《廣陵通典》、《述學》等書,代吳鼒校 刻了《韓非子》、《晏子春秋》等書,代汪士鐘校刻了《儀禮單疏》、真按:四庫全書概述作汪士鍾,古認識古籍版刻與藏書家作鐘,與此同.清史稿亦與此同作鐘. 《郡齋讀書志》、《劉氏詩說》等書,代洪瑩校刻了《名臣言行錄》、《隸釋》、《隸續》等書。他為自己校刻的有《思適齋叢書》、《釋拜》、《爾雅注疏》等書。這些書也大多校勘精審,刊印工細。今學者張舜徽贊其曰:“顧千里之流……校刻群書,比較精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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