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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宗定伯年少時,夜行逢鬼,問曰,「誰?」鬼曰,「鬼也。」鬼曰,「卿復誰?」定伯欺之,言我 亦鬼也。鬼問欲至何所,答曰欲至宛市,鬼言我亦欲至宛市。共行數里,鬼言步行大亟,可共迭相擔也。定伯曰大善。鬼便先擔定伯數里,鬼言卿大重,將非鬼也? 定伯復言,我新死,故重耳。定伯因復擔鬼,鬼略無重。如是再三。定伯復言,我新死,不知鬼悉何所畏忌?鬼曰,唯不喜人唾………行欲至宛市,定伯便擔鬼至頭 上,急持之。鬼大呼,聲咋咋索下。不復聽之,徑至宛市中,著地化為一羊。便賣之。恐其便化,乃唾之,得錢千五百。(太平御覽八八四引列異傳)
搜神記中有好幾篇類似這樣的記載。幽明錄中的阮德如篇(太平御覽八八三引),記阮德如在廁所裏見到了一個「長丈餘,色黑而眼大」的鬼,並不害怕,笑著對鬼說:「人言鬼可憎,果然。」鬼就羞慚而退。像這樣的鬼倒頗知趣可喜了。
志怪小說對後世有很大的影響,唐代的傳奇就是在這個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沈既濟的枕中記,李公佐的南 柯太守傳,就淵源於幽明錄的焦湖廟祝以及搜神記中廬汾夢入蟻穴的故事。我國宋代以後,以筆記的形式記神怪內容的小說,如宋徐鉉的稽神錄、洪邁的夷堅志,金 元好問的續夷堅志,明瞿佑的剪燈新話,清蒲松齡的聊齋志異,紀昀的閱微草堂筆記,都和這時的志怪小說有一脈相承的關係。宋人平話中的「烟粉靈怪」故事也受 到它的影響。如生死交范張雞黍,西湖三塔記等,就出自搜神記中相同題材的故事。志怪小說也給後世的戲曲和小說提供了豐富的素材:羅貫中的《三國演義》,馮 夢龍的《三言》,都吸取了搜神記的若干材料; 關漢卿的《竇娥寃》,馬致遠的《劉晨阮肇誤入挑源》,湯顯祖的《邯鄲記》、《南柯記》,則是《搜神記》「東海孝婦」、《幽明錄》「劉晨阮肇共入天臺山」、「焦湖廟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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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搜神記》「盧汾夢入蟻穴」的進一步發展。
第二節 軼事小說
魏晉南北朝小說除了志怪的內容以外,記錄人物軼聞瑣事的小說也很盛行,這和當時社會品評人物的清談 風尚有密切的關係。中國小說史略說:「漢末士流,已重品目,聲名成毀,決於片言。魏晉以來,乃彌以標格語言相尚,惟吐屬則流於玄虛,擧止則故為疏放,與漢 之惟俊偉堅卓為重者,甚不侔矣。……世之所尚,因有撰集,或者掇拾舊聞,或者記述近事,雖不過叢殘小語,而俱為人間言動,遂脫志怪之牢籠也。」扼要地說明 了軼事產生和興盛的原因。
魏晉的軼事小說,較早的有託名漢劉歆的西京雜記,據唐書經籍志著錄,實為西晉葛洪所撰。葛洪(生卒 年不詳)字稚川,丹陽句容(今江蘇句容縣)人。喜好神仙導引之術。晉惠帝太安年間,官伏波將軍,因為平賊有功封關內侯。干寶與他是好友,推崇他「才堪國 史」。他聽說交阯地方出產丹砂,就請求做勾漏令,行至廣州,為刺史所留,就留在羅浮山煉丹。年八十一,兀然若睡而卒。
《西京雜記》的內容很龐雜,記述西漢的宮室制度,風俗習慣以及一些怪異的傳說,人物軼聞只是其中的 一部分,文筆則頗為簡潔典雅。〈王嬙〉一篇,寫毛延壽索賄不得,故意把王嬙的圖像畫醜,使她不能得到漢元帝的召幸,最後遠嫁匈奴。這個故事,是後世戲曲小 說常常描寫的題材。〈鷫鸘裘〉一篇,寫司馬相如和卓文君在成都當壚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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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卓王孫覺得羞恥,而分錢財給他們。寫得很生動,在民間極為流傳。
純粹寫人物言行軼事的小說,最早的作品是東晉裴啟的語林,後來有郭澄之的郭子、宋劉義慶的世說新語、梁沈約的俗說、殷芸的小說等。其中《世說新語》是一部集大成的著作,保存的也比較完整,其他的原書都已亡佚,只有一些遺文保存在類書中。
世說新語的編撰人劉義慶(西元四○三-四四四),彭城(今江蘇銅山縣)人,是劉宋王朝的宗室,襲封 臨川王。宋書臨川烈武王道規傳說他「為性簡素,寡嗜欲。愛好文義,文辭雖不多,然足為宗室之表。……招聚文學之士,近遠必至。」《世說新語》可能就是他和 手下文人雜采衆書編纂潤色而成。書原來是八卷,梁代劉孝標作注時,擴充為十卷,趙宋初年,此書頗多譌亂,晏殊曾經加以校定,去其重複,後來又經董弅的刪 定,刻成三卷的本子,流傳至今。書名原來叫做《世說》,梁、陳以後或稱為《世說新書》,至於《世說新語》的名稱、最早見於唐代劉知幾的《史通》(見《四部 備要》蒲氏重校本《雜說》中),而流行於宋代,從此以後,就成為它的定名。
劉孝標為它所作的注非常淵博,引用古書多達四百餘種,更加豐富了這部書的內容。而且這四百多種書,大部分現在都已經亡佚,劉注所保存的這些資料,非常可貴。
世說新語主要記載漢末至東晉間文人名士的言行軼事,尤詳於東晉。全書按內容分類繫事,計有德行,言 語、政事,文學等三十六篇。它的大部分篇幅是描寫「魏晉風度」「名士風流」,作者以一種欣賞讚美的態度,描述了魏晉以來一些人的高超方正的行為、放盪不羈 的舉止、曠達不凡的陶襟、秀美雋爽的姿容、散朗飄逸的風神,以及機警多鋒或者簡約有味的言語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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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 巨伯遠看友人疾,值胡賊攻郡;友人語巨伯曰:「吾今死矣,子可去!」巨伯曰:「遠來相視,子令吾去; 敗義以求生,豈荀巨伯所行邪?」賊既至,謂巨伯曰:「大軍至,一郡盡空,汝何男子,而敢獨止?」巨伯曰:「友人有疾,不忍委之,寧以我身代友人命!」賊相 謂曰:「我輩無義之人,而入有義之國。」遂班軍而還。一郡並獲全。(德行)
王含作廬江郡,貪濁狼籍。王敦護其兄,故於衆坐稱:「家兄在郡定佳,廬江人士咸稱之。」時何充為敦主簿,在坐,正色曰:「充即廬江人,所聞異於此!」敦默然。旁人為之反側,充晏然神意自若。(方正)
張季鷹縱任不拘,時人號為江東步兵。或謂之曰:「卿乃可縱適一時,獨不為身後名邪?」答曰:「使我有身後名,不如即時一杯酒!」(任誕)
王子猷居山陰,夜大雪,眠覺,開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仿惶,詠左思招隱詩;忽憶戴安道。時戴在剡,卽便夜乘小船就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返。人問其故?王曰:「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任誕)
過江諸人,每至暇日,輒相邀出新亭,藉卉飲宴。周侯中坐而歎曰:「風景不殊,舉目有江河之異!」皆相視流淚。唯王丞相愀然變色曰:「當共勠力王室,克復神洲,何至作楚囚相對泣邪?」(言語)
張季鷹辟齊王東曹掾,在洛,見秋風起,因思吳中菰菜、蓴羹、鱸魚膾,曰:「人生貴得適意爾!何能羈宦數千里以要名爵?」遂命駕便歸。俄而齊王敗,時人皆謂為見機。(識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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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身長七尺八寸,風姿特秀。見者歎曰:「蕭蕭肅肅,爽朗清舉。」或云:「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山公曰:「嵇叔夜之為人也,巖巖若孤松之獨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將崩。」(容止)
裴令公有雋容姿,一旦有疾至困,惠帝使王夷甫往看;裴方向壁臥,聞王使至,強回視之。王出,語人曰:「雙眸閃閃,若巖下電;精神挺動,體中故小惡。」(容止)
公孫度目邴原:「所謂雲中白鶴,非燕雀之網所能羅也。」(賞譽)
王戎云:「太尉神姿高徹,如瑤林瓊樹,自然是風塵外物。」(賞譽)
孔文舉年十歲,隨父到洛;時李元禮有盛名,為司隸校尉;詣門者皆雋才清稱,及中表親戚乃通。文舉 至門,謂吏曰:「我是李府君親。」既通,前坐。元禮問曰:「君與僕有何親?」對曰:「昔先君仲尼,與君先人伯陽,有師資之尊;是僕與君奕世為通好也。」元 禮及賓客莫不奇之。太中大夫陳煒後至,人以其語語之。煒曰:「小時了了,大未必佳!」文舉曰:「想君小時必當了了!」煒大踧踖。(言語)
顧悅與簡文同年,而髮蚤白。簡文曰:「卿何以先白?」對曰:「蒲柳之姿,望秋而落:松柏之質,凌霜猶茂。」(言語)
衞洗馬初欲渡江,形神慘悴;語左右云:「見此茫茫,不覺百端交集;荀未免有情,亦復誰能遺此!」(言語)
竺法深在簡文坐,劉尹問:「道人何以游朱門?答曰:「君自見其失門,貧道如游蓬戶。」(言語)
大體說來,劉義慶所極力肯定的言行就是這些。不過對於嵇康、阮籍等人蔑視禮法的狂放不拘的言行,並不太稱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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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把它們列在簡傲,任誕等篇中。又在德行篇中記樂廣批評王平子、胡母彥國等人脫衣裸體的放蕩行為時說:「名教中自有樂地,何為乃爾也?」也可以看出作者的立場。
在世族崇清談遺落世事的風氣裏,世說新語也記錄了一些看重事功,反對清談的事例。如:
丞相(王導)嘗夏月至石頭看庾公(庾冰),庾公正料事;丞相云:「暑,可小簡之。」庾公曰:「公之遺事,天下亦未以為允。」(政事)
王(濛),劉(惔)與深公共看何驃騎(充),驃騎看文書不顧之。王謂何曰:「我今故與深公來相看,望卿擺撥常務,應對共言;那得方低頭看此邪?」何曰:「我不看此,卿等何以得存?」諸人以為隹。(政事)
世說新語有一些記載,暴露了豪門士族窮奢極欲的生活,如汰侈篇記石崇和王愷鬥富的情形:
王君夫以摐漥澳釜,石季倫用蠟燭作炊;君夫作紫絲布步障碧綾裏四十里,石崇作錦布障五十里以敵之;石以椒為泥泥屋,王以赤石脂泥堅。
石崇與王愷爭豪,並窮綺麗,以飾輿服。武帝,愷之甥也,每助愷,嘗以一珊瑚樹,高二尺許賜愷,枝 柯扶疎,世罕其比。愷以示崇。崇視訖,以鐵如意擊之,應手而碎。愷既惋惜,又以為疾己之寶,聲色方厲。崇曰:「不足恨,今還卿。」乃命左右悉取珊瑚樹有三 尺四尺,條榦絕俗,光采溢目者六七枚;如愷許比者甚衆。愷惘然自失。
石崇的豪富連帝王家都比不上,而大肆揮霍的奢侈舉動更令人吃驚。又有一些記載暴露了貴族豪門的凶殘暴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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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每要客燕集,常令美人行酒,客飲酒不盡者使黃門交斬美人。王丞相與大將軍嘗共詣崇,丞相素不能飲,輒自勉彊,至於沈醉。每至大將軍,固不飲,以觀其變。已斬三人,顏色如故,尚不肯飲。丞相讓之。大將軍曰:「自殺伊家人,何預卿事!」(汰侈)
石崇的凶暴,王敦的殘忍,真是駭人聽聞。儉嗇篇中有幾則關於王戎的記載,其人的貪婪鄙吝,也頗使人驚異:
司徒王戎,既貴且富,區宅僮牧,膏田水碓之屬,洛下無比:契疏鞅掌,每與夫人燭下散籌算計。
王戎有好李,常賣之,恐人得種,恒鑽其核。
王戎女適裴頠,貨錢數萬,女歸,戎色不悅,女遽還錢,乃懌。
這些記載,都有助於我們對那個時代士族階層另一面的了解。
世說新語在藝術上具有較高的價值。中國小說史略》說它「記言則玄遠冷峻,記行則高簡瑰奇」,道出了本書藝術上的總特性。
世說新語善長通過人物行為的細節描繪,來突出他的性格,效果非常動人,如:
王藍田性急,嘗食雞子,以筯刺之,不得,便大怒,擧以擲地;雞子於地圓轉末止,仍下地以屐齒蹍之,又不得,瞋甚;復於地取內口中,齧破即吐之。(忿狷)
通過王藍田吃雞子的幾個小動作,把他急躁易怒的性格,繪聲繪色地刻畫出來了。世說新語記人物的言行時,能夠活現人物的精神語態如:
王丞相拜揚州,賓客數百人並加霑接,人人有悅色;唯有臨海一客姓任,及數胡人未洽。公因便還,到過任邊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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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出,臨海便無復人。」任大喜悅。因過胡人前彈指云:「蘭闍,蘭闐。」群胡同笑,四坐並懽。(政事)
文字並不多,但把王導的善於周旋,使滿座皆歡的情況,活現在紙上。
世說新語還善於用對比的手法,來突出人物的性格的不同,如德行篇記管寧割席的故事:
管寧,華歆共園中鋤菜,見地有片金,管揮鋤與瓦石不異,華捉而擲去之。又嘗同席讀書,百乘軒過門者,寧讀書如故,歆廢書出看。寧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
又如雅量篇記桓溫欲殺謝安、王坦之:
桓公伏甲設饌,廣延朝士,因此欲誅謝安、王坦之。王甚遽,問謝曰:「當作何計?」謝神意不變,謂 文度曰:「晉阼存亡,在此一行!」相與俱前。王之恐狀,轉見於色;謝之寬容,愈表於貌;望階趨席,方作「洛生詠」,飄「浩浩洪流」桓選其曠遠,乃趣解兵。 王謝舊齊名,於此始判優劣。
管,華品格的高下,謝,王器度的優劣,表面上無所臧否,而骨子裏卻有褒貶。這種「皮裏陽秋」的手法,世說新語中運用的相當巧妙。
世說新語的文字以簡麗含蓄,雋永傳神取勝。明胡應響麟少室山房筆叢說:「讀其語言,晉人面目氣韵,恍然生動,而節約玄澹,真致不窮。」就其中一些優秀篇章的藝術成就說,這評語是確切的。
世說新語是我國記敘軼聞雋語的筆記小說的前驅,也是後世小品文的典範,對後世的文學有深遠的影響。唐王方慶的續世說新語,宋王讜的唐語林,孔平仲的續世說,明何良俊的何氏語林,李紹文的明世說新語,焦竑的類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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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夢龍的古今譚概,清吳肅公的明語林,章撫公的漢世說,李清的女世說、顏從喬的僧世說,王晫的今世 說,汪琬的說鈴等,都是模仿它的作品。世說新語中有許多故事或成為詩文中的典故,或成為戲劇家小說家創作的素材。如元關漢卿的玉鏡臺、秦簡夫的剪髮待賓、 明楊慎(或題許時泉)的蘭亭會等戲,都是從世說新語中的故事發展出來的;禰衡擊鼓罵曹、周處除三害的故事,至今還常在舞台上演出。而楊修解「黃絹幼婦」之 辭,曹操叫士兵「望梅止渴」和曹植七步成詩等故事,也都為羅貫中寫進三國演義而成為生動的情節。其他如「謝女詠雪」、「子猷訪戴」等故事,都成了後世詩文 常用的典故。
魏晉南北朝時期,還產生了一些記述詼諧言行而富有諷刺意味的笑話小說,如《笑林》,《解頤》,《啟顏錄》等,是後來《笑林廣記》一類的淵源。
笑林是我國最早的笑話集,所記都是當時流行的笑話,原書三卷,已經亡佚,在太平廣記等書中還可以看 到二十多則。作者邯鄲淳,一名竺,字子禮,潁川人。少有異才,漢桓帝元嘉元年(西元一五一)曾為曹娥作碑文,操筆立成,無所點定,於是有名於當時。魏文帝 黃初初(約二二一)曾官博士給事中,時年已九十餘。
魯有執長竿入城門者,初,豎執之不可入,橫執之不可入,計無所出。俄有老父至曰:「吾非聖人,但見事多矣,何不鋸中截而入!」遂依而截之。(太平廣說二六二引)
甲與乙爭鬥,甲齧下乙鼻。官史欲斷之,甲稱乙自齧落。吏曰:「夫人鼻高而口低,豈能就齧之乎?」甲曰:「他踏床子就齧之。」(同上)
解頤二卷,楊松玢撰,書已亡佚,遺文亦一字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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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顏錄二卷,侯白撰。侯白(生卒年不詳)字君素,魏郡人,好學有捷才,好為詼諧雜說,人多愛狎之。 隋文帝時曾於秘書修國史,文帝每次想升他的官,都以為他「不勝官」而止。後來給他五品食,月餘而死。時人都傷其薄命。啟顏錄今已亡佚,但太平廣記中引用甚 多,看它的遺文,上取子史中的舊文,近記一己的言行,所記事情比較浮淺,又喜歡用鄙言調謔人,不免流於輕薄。它和笑林相比,文字內容都有雅俗的不同。《笑 林》是專供士大夫的賞玩而作,《啟顏錄》則已進入平民文學之林了。
嚴格的說,魏晉南北朝的小說還不能說是真正的小說,因為真正的小說,應該具備完整的故事,嚴密的佈局,正確的主題,人物的刻畫以及文學的趣味等條件,缺一不可。但是沒有魏晉南北朝的醞釀,就不可能出現唐以後小說的光輝燦爛的局面,它引導啟發的功勞,是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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