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rch 2.0

Wednesday, June 4, 2008

381

越往後這種特徵越明顯,絕不限於文學作品。

  別集的編集是有諸多講究的。作者生前所定,基本上屬於選集,就是說基本上要刪汰一些作品。而後人所編,則大都屬於全集,片語隻字也不遺漏,這是因為編者往往是作者的子孫或學生,或者是鄉後輩,或者是作者的研究者、愛好者。

   別集當中的詩,一般採取分體排列和編年排列兩種辦法。例如清朱彝尊《曝書亭 集》、清阮元《揅經室集》中的詩,都是編年排列的。清周亮工《賴古堂集》中的詩則依古樂府、五言古、七言古、五言律、七言律、五言絕、七言絕分體編排。納 蘭性德《通志堂集》中的詩則依五言古詩、七言古詩、五言律詩、七言律詩、五言排律、五言絕句、七言絕句分體編排。詞一般排在詩後。文排在詞後。散曲則往往 附於文後。《曝書亭集》把散曲《葉兒樂府》作為《附錄》,真按:中研院線上目有著錄者唯張可久一家者. 不在正集八十卷之列,可見一般認為散曲是沒有地位的。

   文的編排也多有講究。賦,歌功頌德的居多,而且多應制之作。所以,一般把賦列為 文的第一卷。或者賦進一步列為全書第一卷,然後是詩,然後是文。越往後這種現象越普遍。例如宋刻《李太白文集》先詩後文,文的開頭為賦。宋刻《昌黎先生集 考異》,則先賦,再詩,再文。《曝書亭集》、《通志堂集》亦均先賦,後詩、詞,再後文。

   其他文體排列則講究不盡同。阮元《揅經室集自序》云:“自取舊帙授兒子輩重編寫 之,分為四集。其一則說經之作,擬于賈、邢義疏,已云僭矣,十四卷。其二則近于史之作,八卷。其三則近于子之作,五卷。凡出於《四庫書》史、子兩途者皆屬 之,言之無文,惟紀其事、達其意而已。其四則御試之賦及駢體有韻之作,或有近于古人所謂文者乎,然其格亦卑矣,凡二卷。又詩十一卷。共四十卷。統名曰集 者,非一類也。”阮元是按經、史、子、集順序編排《揅經室集》的,所以賦不在全書之首,但仍冠集類之首。

382

  清咸豐間戴鈞衡刻方苞《望溪先生文集》十八卷,《目錄》末有戴鈞衡序,言編排順序甚詳:

   唐宋八家說經之文,少者類入論辨雜著,多者別為卷。歐集經旨、大蘇集經義是也。 虞山錢氏編《震川集》,次經解為卷首。先生湛深于經,為之又多,故程氏(按:指程崟,方苞門人)首區為冊,今從焉,為第一卷。大蘇評史之文凡數十首,此外 文家未有及先生多者,其題為書後,可區為類,程氏并讀子為一冊,今亦從焉,為第二卷。讀經、讀子史皆論議文,故以論說次焉,《原人》、《原過》等文亦論說 也,為第三卷。古人作書,自敘大旨,曰序。後世乃倩人為之。然大抵發明書義,體近論說,姚郎中《古文類纂》以序跋次論辨,今仿焉,為第四卷。書後、題跋體 一也,略與序同,序以加于書之成冊者,發揮全旨,書後、題跋則隨舉一事一文而論之,次序後為第五卷。陳義晰理,指事述情,書之所有事也,以承序跋,以啟贈 序,為第六卷。真按:贈序的由來-這裡說以啟贈序怕只是在編纂本集(望溪先生文集)上的啟承爾. 真按:題跋的由來 贈序始于唐,昌黎最工,真按:贈序的由來 自後作者皆有,壽序亦贈送之類,先生不多作,附贈序,為第七卷。傳者,傳也,傳其人之行實也。真按:傳記之定義 文 人不為達官立傳,所傳者窮賤獨行之士、婦人方外之流耳。紀事,傳之別體,當依類而分編之,為第八卷、第九卷。志銘碑碣,金石之文,體異傳而敘事同,應後傳 與紀事。埋石壙中曰志,立石墓上曰表、曰碑、曰碣。銘者志之辭也,碑碣亦可用之,表則無銘。先生為之多,不能總為一,分埋銘為第十卷、十一卷,表與碑碣為 十二、十三卷。記亦碑文之屬,有紀事不以刻石者,其體自存也,次碑碣為第十四卷。勒頌于石,鏤銘于器,二者亦古金石文也,《喜雨說》意主于頌,兼有箴銘意 焉,編為第十五卷。哀祭源出三百篇,其體屈大夫開之,昌黎《祭十二郎文》散行不以韻,後人遂兩承之,然而韻其正也,次頌銘為第十六卷。示道希四書,程氏編 入書類,鄙意隨事指示,與家訓同

383

,先生篤于倫理,家傳、志銘、哀辭至性發露,自來文人莫有及者,故程氏別分為冊,《七思》亦哀辭也,義宜入合,為第十七卷。文以類聚,有文少不能成卷,而與諸類未合者,則以雜文統之,訂為十八卷,終焉。

  這篇序隱仿《周易‧序卦傳》,述本書各體文排列順序及其內在原因,足以說明,文集本身在先後排列上是多有講究的。

  有的別集單收詩,稱為詩集。有的單收文,稱為文集。兼收詩文的也往往稱為文集。

  正集之外,有時還有“外集”。阮元《揅經室集》後面附有《揅經室外集》五卷,即《四庫未收書提要》。這些提要是阮元與鮑廷博、何元錫等共同撰定的,由於“半不出於己筆”,所以題曰《外集》。

   由於不少別集出於作者生前所定,有些作品被刪除了,原因或出於年少之作不成熟, 或于政治或人事有妨礙,不便發表,或一時手頭無存稿,暫時無法收入。後人重刻別集時,又不便破壞作者自訂面目,於是將正集未收詩文編為“集外文”、“集外 詩”或“補遺”等,附正集而行。例如戴鈞衡刻《望溪先生文集》十八卷,為方苞生前選定,《望溪先生集外文》十卷《集外文補遺》二卷,則是正集未收之文。著 名的《獄中雜記》即在《集外文》卷六,大概是因為有所顧忌,未被方苞收入正集。

  別集往往有附件。首先是他人所撰序跋,有當代人作的,也有後人編集或重刻時加的,有的序文甚多,連篇累牘。另一種附件是作者的傳、墓碑、墓誌銘、年譜,都是作者的傳記資料。

   別集中有收入獨立著作者,如宋周必大編《歐陽文忠公全集》一百五十三卷,內有 《易童子問》三卷、《集古錄跋尾》十卷。明毛氏汲古閣刻《陸放翁全集》一百五十七卷,包括《渭南文集》五十卷、《劍南詩稿》八十五卷、《放翁逸稿》二卷、 《南唐書》十八卷、《家世舊聞》一卷、《齋居紀事》一卷。清嚴可均輯《蔡中郎集》十九卷,內有《獨斷》、《琴操》、《月令章句》

384

。清末姚大榮《惜道味齋集》收有《王子安年譜》。這些都不是別集正體。其中《陸放翁全集》實係叢書,而非別集。《王漁洋遺書》多至數十種,究其內容,與《陸放翁全集》無別。唯歐、蔡、姚諸集仍屬別集,可視為詩文集之變格。

   又有名為別集,而實為一人資料之匯編者。如明徐階輯《岳集》五卷,嘉靖十五年宛 陵焦煜刻本,卷一傳,卷二制,卷三議序記,卷四辭樂府詩,卷五岳武穆遺文。前四卷皆屬岳飛傳記資料,非岳飛所作,僅第五卷為岳飛遺文。又明周與爵輯《宋濂 溪周元公集》十卷,明萬曆四十二年刻本,卷一圖像、卷二世系年譜、卷三遺書、卷四雜著、卷五諸儒議論、卷六事狀、卷七褒崇優恤、卷八祠墓諸記、卷九卷十附 錄後人詩文。《四庫提要》云:“雖以集為名,實則周子手著僅五之一。”對於這類所謂“集”,《四庫提要》收入史部傳記類,是基本合理的。不過,應當看到, 這種集實際已收入了作者的全部詩文,只是外圍資料遠遠超過詩文,末大于本,仍與別集有直接關係。

(三)別集的文獻價值

  從上面對別集內容的介紹,可以對別集的文獻價值有粗略的了解。

   別集的文獻價值首先是文學文獻價值。別集集中保存某一作家的詩、詞、曲、散文作 品,這是認識和研究這位作家文學成就的主要材料,一部中國文學史,實際是作家作品及文學流派史,作家是因其作品而傳的,文學流派也同樣靠同一風格或創作傾 向的作品得以成立,所以別集保存作品,這是首要的文獻價值。

  詩的排列,有不少屬於編年體,這就可以把這些詩視為史料,作者一生文學、思想活動的軌跡可賴以把握。朱彝尊詩作甚富,《曝書亭集》詩歌按年編排,對我們研究朱彝尊詩歌創作的發展變化就很方便

385

。假如要編撰作家年譜,這無疑是一個大綱。同時,作者與他人的交游、唱和,也同時保存于詩及其序中,對研究相關作家,尤其是為相關作家的作品繫年方面,有莫大幫助。

   “詩言志”是我國詩歌創作的傳統,如果作者是位學者,就免不了以學問入詩,這種 詩一般認為文學價值不高,但同行讀來,卻往往擊節嘆賞,得到莫大的享受。例如清代乾嘉道時期文壇主將阮元,精研金石之學,著《積古齋鐘鼎彝器款識》十卷行 世。他曾作十六首絕句論鐘鼎文,此舉三首:

第一首

  山齋竹樹起秋陰,多少銘文寫吉金。

  說與時人渾不解,四千年上古人心。

第二首

  商盤周誥古文詞,宋槧經書已足奇。

  誰識齋中鐘鼎字,鑄當周孔未生時。

第五首

  德功冊賞與聲,真按:簡化字之礙讀也! 國邑王年氏族名。

  半訂殘訛半補逸,聚來能敵左丘明。

   其中第五首“半訂殘訛半補逸”句,道出金文的學術價值在校訂、補逸兩個方面。所 謂“訂殘訛”當然是針對傳世文獻來說,也就是糾傳世文獻之訛誤,補傳世文獻之殘缺。所謂“補逸”,即傳世文獻中不存在的歷史資料。這兩大功能不單在金文方 面適用,而且在一切出土文獻領域都適用。即使在今天,許多研究出土文獻的學者走的仍是這條道路。這足以說明,別集中的詩歌,也具有學術價值。至於翁方綱以學問人詩,更是久為人知,茲不詳舉。真按:翁方綱詩的特色 真按:翁方綱的詩學 真按:翁方綱詩的毛病

 詩往往有小序,小序作為散體文,更容易記事說理,其史料價值、學術價值亦不容忽視。例如《陳寅恪詩集》中著名的《王觀堂先生挽詞》,這首長詩本身敘述晚清至民初社會劇變和文化學術走向,其影響極大,自不必說

386

。詩的前面有篇長序,談觀堂先生之死因,真按:王國維之卒 以及我國文化之定義,也是極具學術價值的名篇。

  別集當中另有三類詩向來受學界重視:一是詠史詩,二是題畫詩,三是論詩絕句。詠史詩是借詩論史,題畫詩是詩體畫評,論詩絕句則是以詩體論詩,都曾被專門匯輯成書,被視為史論、畫論、詩論的重要組成部分。

   至於文,學術價值、文獻價值就更大。朱彝尊作為一流的文學家,在詩、詞創作方面 久富盛名,其《曝書亭集》八十卷,文占五十卷,其中書二卷,序八卷,跋十四卷,考、辨、原、論、議、釋、說共五卷,傳三卷,記三卷,碑三卷,墓表二卷,墓 誌銘六卷,行狀、誄、哀辭、祭文共一卷,與其說是古文,不如說是學術文集,《四庫提要》稱“其題跋諸作,訂訛辨異,本本元元,實跨黃伯思、樓鑰之上”。至 於戴震《戴東原集》、盧文弨《抱經堂文集》、段玉裁《經韻樓集》、錢大昕《潛研堂文集》、嚴可均《鐵橋漫稿》、顧廣圻《思適齋集》等學者文集,都約等於今 天的學術論文集。張舜徽先生《清人文集別錄》著錄清人文集六百餘家,主要是討論這些文集的學術價值、文獻價值,而不以文學特色為重點,讀了張氏這部書,就 能充分了解文集的學術價值絕不在文學價值之下。

   前面提到別集往往有他人序跋,還附有他人為作者所作年譜、墓表、墓誌銘、行狀等 傳記資料,我們正是通過這些附件來了解作者生平及別集編刻情況的,因此是研究作家作品必不可少的嚮導。同時,既是他人之作,也就為相關人物保存了作品,有 些作品不見於他本人的集子,還有些人根本沒有集子傳世,都賴此別集得以保存。楊殿珣《中國歷代年譜總錄》、謝巍《中國歷代人物年譜考錄》,著錄年譜甚富, 仔細翻閱,不難發現,大部分年譜都附別集而行,單行本只占少數,所以許多年譜都是依賴別集得以保存的,這也是別集在文獻學上的價值之一。

387

  別集本是一位作家的專集,但在集內有時也附有他人詩文。我們在前面談家譜時,曾舉到林則徐致朱為弼的一封信,這封信最早刊行是附在朱為弼的《茮聲館文集》 中。朱為弼在自己的集子中收了致林則徐的信,為了讓讀者了解始末,所以附載林則徐致朱為弼的這封信,信中談漕運事甚詳,是有價值的史料。

 朱彝尊《曝書亭集》八十卷之後,附有《葉兒樂府》一卷,真按:中研院線上目有! 是散曲作品。其中《送融宰來賓》二首之後附有洪昇、真按:簡化字之礙讀也!-疑為穀之簡化字! 徐善、龔翔麟同題小令各一首,檢凌景埏、謝伯陽《全清散曲》,洪真按:原文竟無簡化作升! 徐 善、龔翔麟名下均已收入《送融谷宰來賓》一首,而其出處均為朱彝尊《葉兒樂府》,可知三首小令是依賴朱彝尊《曝書亭集》得以保存的。更值得注意的是,徐、 龔二人在《全清散曲》中均僅此一首,他們二人得以躋身清代散曲作家之林,應感謝朱彝尊在自己的集子中附載了他們的作品。

  同樣的情況,清代海鹽女作家虞兆淑,有《玉映樓詞集》,胡文楷《歷代婦女著作考》著錄,但所據係《嘉興府志》、《小黛軒論詩詩》,其集則云“未見”。檢朱彝尊《曝書亭集》卷二十六《詞》三,有《點絳唇‧題虞夫人〈玉映樓詞集〉》一首,真批:怪哉,既姓虞,怎會稱為虞夫人耶?豈亦嫁與虞氏者? 後附虞兆淑原詞云:“梅綻芳菲,垂楊煙外低金縷。韶華小住,生怕廉纖雨。繡戶凄涼,蝴蝶雙飛去。愁如許,夢魂無據,還在秋千路。”這條材料可以補充《歷代婦女著作考》,其文獻價值也是顯而易見的。

 從以上這些例子,不難看出,別集中蘊蓄著大量的文獻史料,而我國歷代保存下來的別集有數萬種之多,確是值得開發的寶藏。

388

第十二章 出土文獻概述(上)

   出土文物,指從地下出來的有歷史文化價值的物品,有人工開掘出來的,也有被水沖 出來的。人工開掘有因施工、種地無意挖出的,有盜掘出來的,有科學考古挖出的。出土文獻則主要指出土文物中的文字資料,有人把紋飾圖案也作為藝術史文獻資 料,亦無不可。我們這裡主要介紹出土的文字資料。從載體這一角度,出土文獻主要以甲骨文、金文、簡牘、帛書、石刻為大宗,其餘有陶文、盟書、瓦當文字、磚 文、璽印、紙質文獻等。

一、甲骨文文獻

(一)甲骨文的發現

  甲骨文是1899年(光緒二十五年己亥)由國子監祭酒山東福山人王懿榮首先發現並開始購藏的。有關原始記載較重要的有以下數條:

  1903年(光緒二十九年癸卯)劉鶚《鐵云藏龜》自序:“龜版己亥歲出土在河南湯陰縣屬之古牖里城。……既出土後,為山左賈人所得,咸寶藏之,冀獲善價。庚子歲,有范姓客挾百餘片走京師,福山王文敏公懿榮見之狂喜,以厚值留之。後有濰縣趙君執齋得數百片,亦售歸文敏。”

  1910年(宣統二年庚戌)羅振玉《殷商貞卜文字考》自序:“光緒己亥,予聞河南之湯陰發現古龜甲獸骨,其上皆有刻辭,為福山王文敏公所得,真按:王懿榮 恨不得遽見也

389

。”

  1911年 (宣統三年辛亥)羅振常《洹洛訪古游記》:“此地埋藏龜骨,前三十餘年已發現,不自今日始也。謂某年某姓犁田,忽有數骨片隨土翻起,視之上有刻畫,且有作 殷色者,不知為何物。北方土中埋藏物多,每耕耘或見稍奇之物,隨即處掘之,往往得銅器、古泉、古鏡等,得善價。是人得骨以為異,乃更深掘,又得多數,姑取 藏之,然無過問者。其極大胛骨,近代無此獸類,土人因目之為龍骨,攜以視藥鋪。藥物中固有龍骨、龍齒,今世無龍,每以古骨充之,不論人畜。且古骨研末,可 愈刀創,故藥鋪購之,一斤才得數錢。骨之堅者,或又購以刻物。鄉人農暇,隨地發掘,所得甚夥,檢大者售之。購者或不取刻文,則以鏟削之而售。其小塊及字多 不易去者,悉以填枯井。”

  1925年 王國維《最近二三十年中中國新發現之學問》:“殷虛甲骨文字,此殷代卜時命龜之辭,刊于龜甲及牛骨上。光緒戊戌、己亥間始出於河南彰德府西北五里之小屯。 其地在洹水之南,水三面環之,《史記‧項羽本紀》所謂洹水南殷虛上者也。初出土後,濰縣賈人得其數片以售之福山王文敏懿榮,文敏命秘其事,真按:王懿榮 真按:王懿榮之為人 一時所出先後皆歸之。”(《靜安文集續編》)

  1933年 王襄《題所錄貞卜文冊》:“前清光緒己亥年,河南安陽縣出土貞卜文。是年秋,濰賈始攜來鄉求售,巨大之骨,計字之價,字償一金,一骨之值動即十數金。鄉人 病其值昂,兼之骨朽脆薄,不易收藏,皆置而不顧。惟孟定老世叔及予知為古人之契刻也,可以墨跡視之,奔走相告,竭力購之。惜皆寒素,力有不逮,僅于所見十 百數中獲得一二,意謂不負所見,借資考古而已。後聞人云,吾儕未購及未見之品,盡數售諸福山王文敏矣。”(《河北博物院半月刊》)

390

  1935年 王襄《題易穭園殷契拓冊》:“當發現之時,村農收落花生果,偶于土中撿之,不知其貴也。濰賈范壽軒輩見而未收,亦不知其貴也。范賈售古器物來余齋,座上訟 言所見。鄉人孟定生世叔聞之,意謂古簡,促其詣車訪求,時則清光緒戊戌冬十月也。翌年秋,攜來求售,名之曰龜版。人世知有殷契自此始。甲骨之大者,字酬一 金。孟氏與余皆困于力,未能博收。有全甲之上半,珍貴逾他品,聞售諸福山王文敏公。”(《河北博物院半月刊》)

  1933年齊魯大學教授加拿大人明義士《甲骨研究》:“在1899年以前,小屯的人用甲骨當藥材,名為龍骨。最初發現的甲骨都經過濰縣范氏的手。范氏知道最詳。先時,范氏不肯告人正處,如告劉鐵雲湯陰牖里。余既找到正處,又屢次向范氏和小屯人打聽,又得以下的小史,今按事實略說一下:龍骨,前清光緒二十五年(1899年) 以前,小屯有剃頭商名李成,常用龍骨面作刀尖藥。北地久出龍骨,小屯居民不以為奇。乃以獸骨片、龜甲板、鹿角等物,或有字或無字,都為龍骨。當時小屯人以 為字不是刻上的,是天然長成的,並說有字的不好賣,刮去字跡,藥店才要。李成收集龍骨,賣與藥店,每斤制錢六文。按范氏1914年所言:1899(己亥,光緒二十五年),有學者王懿榮(字廉生真按:王懿榮 謚文敏公)真批:外人不知中土俗也.曰諡文敏即可,公乃人為尊稱之敬辭爾,非諡號也. 到 北京某藥店買龍骨,得了一塊有字的龜板,見字和金文相似,就問來源,并許再得了有字的龍骨,他要,價每字銀一兩。回家研究所得。王廉生是研究甲骨的第一 人。當年秋,濰縣范氏又賣與王氏甲骨十二塊,每塊銀二兩,蓋范氏在北京聽說王氏之事,便到彰德得了十二塊,回北京,賣與王氏。1900(庚子,光緒二十六年)春,范氏又得了八百塊,亦賣與王氏。其中有全龜甲一殼,文五十二字。”

  根據以上這些早期當事人的記載,我們可以弄明發現甲骨文的史實:早在1899年(光緒二十五年己亥)以前,已有甲骨出土,地點在河南安陽小屯村,當地人只是視為醫治刀傷的藥材“龍骨”,每斤才值制錢六文

0 com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