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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青梅竹馬,詩詞唱和。後因亂分離,十載不通音問,再見時,采采已經適人。
錢塘凌云翰在剪燈新話序二中說:「至于秋香亭記之作,則猶元稹之鶯鶯傳也;余將質之宗吉,不知果然否?」看來作者將這篇文字特別列於附錄,當不是無因的了。
剪燈新話的第一篇小說,是「水宮慶會錄」,它寫一個「寒儒」名叫「余善文」的,被南海龍王請到龍宮 裡去,優禮有加,原來龍宮新造一所宮殿,「命名靈德,工匠已擧舉,木石咸具,所乏者惟上梁文爾。側聞君子負不世之才,蘊濟時之略,故特奉邀至此,幸為寡人 制之。」於是善文「一揮而就,文不加點」,其詞曰:
「伏以天壤之間,海為最大;人物之內,神為最靈。既屬香火之依歸,可乏廟堂之壯麗?是用重營寶殿,新揭華名………」
於是南海龍王大喜,「發使請東西北三海,請其王赴慶殿之會」,於歌舞筵前,善文又卽席獻「水宮慶會詩」二十韵:
「帝德乾坤大,神功嶺海安。肅宮開棟宇,水路息波瀾。……」
龍王為了酬謝善文,給他的「潤筆之資」是照夜之珠十,通天之犀二。「善文到家,携所得于波斯寶肆鬻焉,獲財億萬計,遂為富族。后亦不以功名為意,棄家修道,遍遊名山,不知所終。」
這篇神怪傳奇,雖然反映著當時落魄文人的不切實際的夢想,但多少也有些人才荒廢,世無知音,只有南海龍王才能發掘欣賞的諷刺。主角名為余善文,我們也大可以認為它就是作者所發的懷古之遇的牢騷。作者在自序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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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余此編,雖於世教民彜,莫之或補,而勸善懲惡,哀窮悼屈,其亦庶乎言者無罪,聞者是以戒之一義云爾。」
我們在明初人的傳奇小說中,所發現作者在沿襲唐宋傳奇寫「烟粉、靈怪」故事之餘,尚能寄託其「哀窮悼屈」的含義,便不能以「言之無物」加以貶低了。
孟瑤的中國小說史,據周夷的剪燈新話校注,舉出書中有幾篇影響到後來的白話小說或和戲曲有關者: 「如三山福地志,凌濛初曾改為白話小說,在二刻拍案驚奇卷二十四,囘目名:『庵內看惡鬼善神,井中談前因後果。』金鳳釵記,凌濛初亦改成白話小說,在拍案 驚奇卷二十三中,囘目名:『大姊遊魂完宿願,小妹病起續前緣』。聯芳樓記,故事與戲曲南蕙芳樓記同(見南詞敍錄)。渭塘奇遇記的故事與孤本元明雜劇中之王 文秀渭塘奇遇同。翠翠傳,凌濛初改成白話小說,在二刻拍案驚奇卷六,囘目名:『李將軍錯認舅,劉氏女詭從夫』。綠衣人傳,明周朝俊曾改成戲曲紅梅記,卽今 之紅梅閣。寄梅記,由周清原改成白話小說,列入西湖二集卷十一,囘目名:『寄梅花鬼鬧西閣』。」由此可見此書甚受後世小說家與戲曲家的重視。
(二)剪燈餘話
此書的作者是李禎。列朝詩集說他:「字昌祺,廬陵人。父伯葵,號盤谷釣叟,有詩名。昌祺弱冠,文譽 蔚起,與曾子棨聲名相頡頏。永樂癸未進士,簡翰林庶吉士,與修永樂大典。同事者推其賅博,僻書疑事,互相諮決,必以實歸。授禮部主客郎中。仁宗監國,命權 知部事,藩憲員闕,以才望特簡出為廣西左布政。父喪,服除,改河南,丁內艱歸,宣宗命奪喪,乘傳赴官,風疾增劇,不待行年,堅乞致仕。生平剛嚴方直,居官 所至有風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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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食清約,足跡不至公府。富於才情,多所結撰。效瞿宗吉剪燈新話作餘話一編,借以申寫其胸臆。其歿也,議祭於社,鄕人以此短之,乃罷。白璧微瑕,惟在閑情一賦,其然豈其然乎!」歷代名人生卒年志說他生於洪武九年(一三七六),卒於景泰三年(一四四二),享年七十七歲。
剪燈餘話在自序以前,列有翰林傳讀學士曾棨、翰林侍講王英等五人的序,可見作者的交遊以及此書受當時士林重視的情形。
本書各篇的主題,大致是藉神怪、戀愛的故事,表揚忠孝節義等固有道德,如果單是這樣的內容,當不至於不容於當時的道德尺度,而列朝詩集及都穆談纂中紀敍李昌祺因此書死後不得「祭於社」和「祀於學宮」,也一定別有原因。
前引列朝詩,稱李氏「生平剛直,居官所至有風裁,服食清約,足跡不至公府。」而明史本傳也說:「洪 熙元年,起故官河南尹,與右布政使蕭省身繩豪猾,去貪殘,疏滯擧廢,救災恤貧;數月,政化大行。……時河南大旱,廷臣以昌祺廉潔寬厚,河南民懷之,請起昌 祺。命奪喪赴官,撫恤甚至。正統改元,上書言三事,皆報可。四年,致仕。家居二十餘年,屏跡不入公府。故廬裁蔽風雨,伏臘不充。」可知他是一個剛正不阿、 清廉自守的人,他在書中,對不良政治及豪貴的奢侈,很有一些諷刺與譴責。
在「長安夜行錄」中,他借一對寃死的賣餅夫婦,追求七百年前唐朝諸王的奢侈生活,寥王欲奪人之妻, 「是其常態,尚足怪乎?」「其他宗室所為,尤不足道。若岐王進膳,不設幾案,舍諸妓各捧一器,品嘗之。申王遇冷不向火,置兩手于妓懷中,須臾間易數人。薛 王則刻木為美人,衣之青衣,夜宴則設以執燭,女樂作弦,歌舞雜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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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燭又特異,客欲作狂,輒暗如漆,事畢復明,不知其何術也。如此之類,難以悉擧。無非窮極奢淫,滅棄禮法,設若墮其手中,寧復得出?」
在「泰山御史傳」中,他寫一個懷才不遇、自食其力,非義不為的農人,在人世間累荐不報,死後被東嶽大帝封為司憲御史。其人對他尚在陽界的友人述及地下官府情形說:
「大抵陰道尚嚴,用人不苟。惟泰山一府,所統七十二司,三十六獄………大而冡宰,則用忠臣、烈 士、孝子、順孫,其次則善人、循吏,其至小者,雖社公、土地,必擇忠厚有陰德之民為之,而尤重詞職。向修文館缺官,遍處搜訪,不得其人。亦有荐之數公者, 雖甚文采,而在世之時,不修士行,或盜名欺世,或昧己瞞人,狗媚狐趨,皆有疵之可議;不得已,就其中擇彼善於此者一人,為司言上卿,近又被墓靈塚伯訴其生 前撰述死者銘志不實,廣受潤筆之資,多為過情之譽,以真亂膺,以愚為賢,使善惡混淆,冥官最所深惡,往往照依綺語妄言律科罪,付拔舌地獄施行,此為儒者深 戒,雖有他美,莫得而贖焉。聖帝以其近臣,曲加貸宥。而復荒迷杯酌,失誤表文,罪惡貫盈,靈祇共憤。吾料而彈之,天齊震怒,遂下於獄,隨卽奏聞上穹,已正 曲憲。」
從以上這種借古諷今的敍述,就可以知道此書的內容何以不容於當時權貴的真正原因了。
孟瑤的中國小說史,根據周夷的校注,舉出書中有幾篇影響到後來的白話小說,或與戲曲有關者:「聽經 猿記,故事與孤本元明雜劇卷四龍濟山野猿聽經取材同;田洙遇薛濤聯句記,凌濛初改寫成白話小說在二刻拍案驚奇卷十七,囘目為:『同窗友認假作真,女秀才移 花接木』;鶯鶯傳,故事與南戲柳穎取材同;芙蓉屏記,凌濛初改寫成白話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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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載初刻拍案驚奇卷二十七,囘目名:『顧阿秀喜捨檀那物,崔俊臣巧會芙蓉屏。』;秋千會記,凌濛初改寫 成白話小說,載初刻拍案驚奇卷九,囘目名:『宣徽院仕女鞦韆會,清安寺夫婦笑啼緣』;賈雲華還魂記,周清原改寫成白話小說,載西湖二集卷二十七,囘目名: 『洒雪堂巧結良緣』。」由此可知它與元明戲曲的關係及受後世小說家重視的情形。
二、白話小說
明朝人對白話小說發生興趣,大致上是有一個從收集、編纂,進而至改寫、創作的過程的。我們現在所知 道的最早做這種收集、編纂的工作,而且大規模刊刻行世的人,是嘉靖年間的洪楩。楩字子美,曾官詹事府主簿。他所刊刻的書,板心往往刊明「清平山堂」四字, 現在所知的,他還刻有夷堅志,唐詩紀事等書。他所刊行的宋元話本,清末以來陸續發現的一些殘卷,如日本內閣文庫所藏的話本十五篇,錢杏邨發現的殘本二篇, 馬廉發現的殘本十二篇,一般上統稱為清平山堂話本。現在我們根據田汝成西湖遊覽志的記載,知道洪氏所刻的這些宋元話本,原名是六十家小說,分為雨窗、長 燈、隨航、欹枕、解閒、醒夢等六集,每集十卷,實際是每集十篇,共計六十篇白話小說。到目前為止,僅能看到上述的二十九篇,而且其中有幾篇殘缺不全。
自洪楩的六十家小說在明嘉靖年間問世以後,這種話本形式的白話小說便開始受到書商與士人的注意,因 而陸續也有一些話本刊刻流傳。鄭振鐸的「明清二代的平話集」一文中,曾擧出在萬曆年間,有熊龍峯所刊行的話本小說四種,現存日本內閣文庫,其篇名為「馮伯 玉風月相思小說」、「孔淑芬雙魚扇墜傳」、「蘇長公章台柳傳」、「張生彩鸞燈傳」。鄭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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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種,馮伯玉風月相思小說便是清平山堂中的風月相思。孔淑芬雙魚扇墜傳則在當時流行雖廣, 却不曾被收入叢集中過。蘇長公章台柳傳,敍述蘇軾為臨安府太守時,一日乘醉,欲娶妓章台柳,後又忘之。章台柳久待他不至,遂嫁與丹青李從善。等到軾復憶起這事時,章台柳早已有所屬了。這是一個悲劇,但寫得頗不好。」
「這四種的作者皆不知何人。其時代大約總在萬曆以前。(風月相思是嘉靖以前物。)像蘇長公章台柳 傳風格極為幼稚,可能是更早期的東西。張生彩鸞燈傳也是很古的作品,獨孔淑芬雙魚扇墜傳明言『弘治年間』云云,當為弘治、正德間之物。這一篇話本,風格、 題材絕類宋人西山一窟鬼、洛陽三怪諸『煙粉靈怪』傳奇,大約這類談神說鬼之什,民間是很為歡迎的。」
鄭氏還提到一種名為「綉谷春容」的小說集,其中也收有話本二種,卽「柳耆卿翫江樓記」、「東坡佛印二世相會」,不過均已見於清平山堂話本。
從以上兩種萬曆年間刋刻的話本小說看來,我們已可看出話本逐漸流行的情形了。更值得重視的是,小說 四種中的孔淑芬雙魚扇墜傳一篇,鄭氏推測是「當為弘治、正德間之物」,不確。現在我們知道這篇白話小說是根據嘉靖年間田汝成的西湖遊覽志錄中的一則神怪故 事改寫的。原文如下:
「弘治間,旬宣街有少年子徐景春者,春日遊湖山,至斷橋,時日迨暮矣,路逢一美人與一小鬟同行。 景春悅之,前揖而問曰:『娘子何故至此?』答曰:『妾頃與親戚同遊玉泉,士子雜遝,遂失群,惘惘索途耳。』景春曰:『娘子貴宅何所?』答曰:『湖墅宦族孔 氏二姐也。』景春遂送之以往,及門,強景春入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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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無至親,郎君不棄,暫寄一宿,何如?』景春大喜,遂入宿焉。備極繾綣,以雙魚扇墜為贈。明日,鄰人張世傑者,見景春臥冡間,扶之歸。其父訪之,乃孔氏女淑芬之墓也。告于官,發之,其祟絕焉。」
這表示在萬曆年間,已開始有人根據志怪及傳奇,改寫成白話小說了。
但大規模的改寫宋元平話,改寫志怪、傳奇,或全出於創作,加以彙刻出版,則是要到明末天啟、崇禎年間的馮夢龍和凌濛初出書,分別發表了三言和二拍,才使得短篇白話小說的表現,達到一個新的里程。以下,我們就介紹三言和二拍。
(一)三言
三言是喩世明言、警世通言和醒世恆言的合稱。編纂此書的馮夢龍(一五七四——一六四六),是晚明一 位重視民間文學,並提倡俗文學運動的人。他是長洲人,字猶龍,一字子猶,又名龍子猶。墨憨是他的齋名,故又自稱為墨憨子,別署茂苑野史。他除了對短篇白話 小說極有貢獻以外,也曾增補改編過長篇小說平妖傳和新列國誌;戲劇方面,他有墨憨齋定本傳奇十種,其中三種為他自己所作;他的詩集七樂齋稿,通俗而風趣, 具有民歌的色彩,凡此,可見他文學見解的趣向。
三言的成書,是先後分三次刋布流傳的,首先刋布的是喩世明言。
喩世明言最初名「古今小說」,共四十卷。原刻本封面內頁,有下列的說明:
「小說如三國志、水滸傳稱巨觀矣。其有一人一事足資談笑者,猶雜劇之於傳奇,不可偏廢也。本齋購得古今名人演義一百二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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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以三之一為初刻之。 天許齋藏版 」
在目錄之前,有「綠天館主人」的序。(警世通言前有「無礙居士」的序,醒世恆言書前有「可一居士」的序,我們懷疑都是馮夢龍的託名。)他說:
「大抵唐人選言,入於文心;宋入通俗,諧於里耳。天下之文心少而里耳多,則小說之資於選言者少, 而資於通俗者多。試令說話人當場描寫,可喜可愕,可悲可涕,可歌可舞;再欲捉刀,再欲下拜,再欲決腹,再欲捐金;怯者勇,淫者貞,薄者敦,頑鈍者汗下。雖 日誦孝經、論語,其感人未必如是之捷且深也。噫,不通俗而能之乎?茂苑野史氏,家藏古今通俗小說甚富,因賈人三請,抽其可以嘉惠里耳者,凡四十種,畀為一 刻,余顧而樂之,因索筆而弁其首。」
三言的第二部分是警世通言,也是四十卷,有四十篇小說。書前「無礙居士」的序,是寫於天啟甲子(一六二四)。
三言的最後一集是醒世恆言,也是四十卷,有四十篇小說。有天啟丁卯(一六二七)「可一居士」的序, 是比警世通言更晚三年刋行的。三言中僅最早刋行的喩世明言,由於「綠天館主人」沒有說明序書的年代,所以我們不知道它初刻的時間;如果以後兩部書相隔的年 代來推算,那麽喩世明言可能在天啟元年(一六二一)前後問世。
三言中所收的短篇小說,分析它們的故事來源,大約有三方面:
1 出於宋元話本。例如喩世明言中的「閒雲庵阮三償寃債」,「羊角哀捨命全交」,警世通言中的「喬彥傑一妾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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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淑貞刎頸鴛鴦會」,源出於清平山堂話本:警世通言中的「拗相公飲恨半山堂」、「一窟鬼癩道人除怪」,醒世恆言中的「金海陵縱慾亡身」、「十五貫戲言成巧禍」原出於京本通俗小說等是。
2 由前代史傳、傳奇、神怪小說、筆記、或戲曲改寫而成。例如喩世明言中的「吳保安棄家贖友」,本 事見新唐書;警世通言中的「李謫仙醉草嚇蠻書」,本事見唐史李白傳,醒世恆言中的「三孝廉讓產立高名」,本事見後漢書許荊傳。明言中的「張道陵七試趙 昇」,本事見「太平廣記」;「楊思溫燕山逢故人」,本事見「夷堅志」;「汪信之一死救全家」,本事見岳珂程史。通言中的「俞仲舉題詩遇上皇」,本事見「武 林舊事」;「桂員外途窮懺悔」,本事見「覓燈因話」。恆言中的「兩縣令競義婚孤女」,本事見魏泰的東軒筆錄;「薛錄事魚服證仙」及「杜子春三入長安」,本 事均見李復言的續玄怪錄。
3 無淵源本事可考的一類,這類中倒如明言裡的「楊謙之客舫遇俠僧」、「新橋市韓五賣春情」;通言 中的「呂大郎還金全骨肉」、「趙太祖千里送京娘」,恆言中的;「灌園叟晚逢仙女」、「張淑兒巧智脫楊生」等,相信多半是明朝人的作品。研究三言的人,大家 均相們在這一類作品中,一定有若干篇是馮夢龍自己的創作,不過缺乏積極的證據一一指明罷了。
三言中所收的這一百二十篇小說,由於它們的來源有以上所說的這些差異,雖然經過馮夢龍的加工改寫, 但是如據話本改寫的一些小說,仍沒有盡去話本的痕跡,諸如入話的保留,詩詞的酌量保存,同純粹明人創作的小說,分別可以一目了然。再者,三言中雖大體上說 是白話小說,可是其中仍然有一些作品,它們是用淺近的文言寫成的。我們推想在馮氏當時編纂三言,目的只在使這些作品表現它的通俗性,只消「嘉惠里耳」,目 的卽已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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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並沒有意思一定要提倡用白話來寫小說。
三言編纂成書以後,立卽在明未掀起一股改編與創作白話或淺近文言短篇小說的風氣。凌濛初的拍案驚奇 初刻與二刻,可以說是在它的影響之下產生的巨著。此外還有天然痴叟的「石點頭」,載小說十四篇,川子清的「西湖二集」(一集己佚),載小說三十四篇。從明 末以來,以三言故事改編成戲曲及地方戲的,更是指不勝屈,影響極大。
醒世恆言中有一篇「張孝基陳留認舅」,它的入話部分有一首長詩,開頭四句是:
「世人盡道讀書好,只恐讀書讀不了;讀書箇箇望公卿,幾人能向金階走?」
就似乎是紅樓夢裡著名的「好了歌」的靈感源頭。我們擧此一例,不過在為它對後世小說家的廣泛的影響,加一個註脚而已。
(二)二拍
二拍是二拍是拍案驚奇初刻與二刻的合稱。編纂者「卽空觀主人」,經王國維考定為凌濛初。凌氏是浙江烏程人,字玄房,號初成,亦名凌波,一字波厈,別號卽空觀主人。生於明萬曆八年,死於崇禎十七年(一五八○——一六四四),曾任上海縣丞,署令事,徐州判等官職。
拍案驚奇的初刻刋行在崇禎元年,比三言中的醒世恆言晚出一年。以往見到的初刻,只有三十六卷,晚近在日本發現明尚友堂刋本,始知原書實有四十卷,完全是承繼三言的形式。原序說:
「……獨龍子猶氏所輯喩世等書,
頗存雅道,時著良規,一破今時陋習,而宋元舊種,亦被蒐括殆盡。肆中人見其行世頗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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