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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說明
本所成立於一九八九年八月,次年正式聘請研究人員,推展研究工作。初期的研究方向有五,即古典文學、近現代文學、經學、中國哲學、比較哲學等。
為推展研究工作,本所出版《中國文哲研究集刊》(半年刊),刊載本所同仁及海內外學者的單篇論文; 又出版《中國文哲研究通訊》(季刊),報導本所的學術活動,兼刊載國內外文、哲學研究狀況。另外,為出版各種研究成果,陸續設有《中國文哲專刊》、《中國 文哲論集》、《近代文哲學人論著叢刊》、《孟子學研究叢刊》、《當代儒學研究叢刊》、《古籍整理叢刊》、《圖書文獻專刊》、《經學研究叢刊》等,合計已出 版近七十種。
本所研究員林慶彰先生,自一九九八年七月起負責推動「清乾嘉學派經學研究計畫」,除分年執行子計畫,召開學術研討會外,也點校乾嘉學者著作、翻譯國外研究乾嘉學者的成果。參與本計畫的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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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相關專著,經審查通過者也在出版的範圍。沈津先生的《翁方綱年譜》收羅資料宏富,對研究乾嘉學術甚有助益,經本所出版委員會同意出版。
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
二○○二年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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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例
1.是譜乃據翁氏自撰《翁氏家事略記》、稿本《復初齋集》(影印本)、《復初齋文集》、《復初齋詩集》、《復初齋集外文》、《復初齋集外詩》以及翁氏文字,如手札、題跋、雜記等為主,另輔以同時往來師友詩文集及筆記之記載,力求多方反映翁氏史實。
2.是譜按年、月、日順序排列。凡知悉何月,而不知具體日期者,俱入某月之後。如不能獲知月份者,詩入「本年有詩」,文入「本年有文」,師友則入「師友往來」。
3.是譜每條均注明出處及卷數、頁碼,如「影1/20」,即為影印本《復初齋集》第一冊第二十頁。如「《詩集》1/20A」,即為《復初齋詩集》卷一第二十頁A面。
4.凡翁氏所跋金石文字,僅錄其年月日及標題,原文見余輯《翁方綱題跋手札集錄》(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二○○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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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凡翁氏手札能考出年月日者,均錄其文字入譜。
6.凡譜中涉及之人物,皆以名入譜,不知姓名者,仍以字號入譜。
7.翁氏早年行事,俱依《翁氏家事略記》。
8.是譜附錄參見書目,並注明所用版本,以供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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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沈津
有清一代,學術文章之盛,莫如乾嘉,這個時期,人才輩出,涉及各領域的重要學者不知凡幾,諸如戴震 的經學、趙翼的史學、段玉裁的文字學、王念孫父子的訓詁學、錢大昕的金石學等,都是屈指可數的大家。而其他深究經史小學、旁及諸子百家,邃於考據校讎者也 可舉出不少。然高壽在八十五歲以上的重要學者,僅有錢載、翁方綱、阮元(皆八十六)、鮑廷博(八十七)、趙翼(八十八)、王念孫(八十九)、程瑤田(九 十)、梁同書(九十三)八人而已。
翁方綱,這位乾嘉時期極為突出的學者,無論是在經學、詩學、書誌學、金石考據學以及書法藝術等方面 部有很多貢獻。但是,近百年來的學術界中卻很少有專門的論文去對他作一個深入的評價,即使有,也僅僅局限在他的「詩論」上。實際上,翁氏著作等身,他留下 的著作,包括他的文集、詩集以及散存各處的題跋、序文、筆記、提要、手札等都較明清兩代任何一位學者為多,他的一生和貢獻都很值得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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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綱精心積學,宏覽多聞,故乾隆帝嘗說翁氏學問甚好。蓋翁氏學問,皆有根柢,其以古人為師,以質厚 為本,而又自成一家。法式善云:「予於並世士大夫中所見讀書好古無片時自暇者,先生一人而已。」(〈跋覃溪先生臨文待詔書〉)方綱於乾隆十二年舉鄉試,年 僅十五。十七年成進士,改庶吉士,散館,授編修。其間曾一任江西副考官,一任江西督學,三任廣東督學,一任山東督學。在山東任內,因得罪權相和珅同黨,未 滿任即調京供職。所歷官,中經降革,嘉慶九年,以鴻臚寺卿原品休致。十二年,重預鹿鳴宴,賜加三品銜,十九年,又重預瓊林宴。
乾隆間,京師學者多以宏獎風流為己任,此中重要人物首推朱珪、阮元,而翁方綱則鼎峙其間,幾欲狎主 齊盟,互執牛耳。翁氏耽吟詠,隨地隨時,無不有詩,其詩宗江西派,出入黃庭堅、楊萬里之間。論詩又以杜、韓、蘇、黃、元遺山、虞道園六家為宗。其謂王士禎 拈「神韻」二字,固為超妙,但其弊恐流為空調,故特拈「肌理」二字,蓋欲以實救虛。又純乎以學者為詩,自諸經傳疏以及史傳之考訂,金石文字之爬梳,皆貫徹 洋溢其中。清張維屏《聽松廬文鈔》云:「《復初齋集》中詩,幾於言言徵實,使閱者如入寶山,心搖目眩。蓋必有先生之學,然後有先生之詩,世有空疏白腹之 人,於先生之學曾未窺及涯涘,而輕詆先生之詩,是則妄矣。」近人袁行雲又云:「其詩雖有近文之弊,為姚鼐、洪亮吉所譏,然深厚有得,語不襲人,究為清中葉 一大宗。」其「生平為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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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與乾嘉考據學派相始終,同時及後世以填實為詩者,無不傚之」。
翁氏的《復初齋詩集》六十六卷,為門弟子吳嵩梁等校訂,又有《詩後》四卷,門人李彥章補刻,共古今 體詩五千一百三十八首。近人劉承幹又刻其《集外詩》二十四卷,為繆荃孫從稿本中抄出,又得二千一百餘首。此外又有不少佚詩。故清人詩作所存之多,或非翁方 綱莫屬。方綱之文,詞采精潔,才學富贍,其學術文章,力崇程朱。《復初齋文集》三十五卷,為序、記、論、說、書札、贈序、傳、贊、銘、志、祭文、雜考等, 餘皆跋書籍、碑帖字畫之文。李慈銘說翁氏之文「頗有真意,議論亦有佳者。惟於經學甚淺,而好詆訶,往往謬妄」,此僅為一家之言。《文集》是在翁氏沒後,由 其門下士於道光間始為開雕。
從乾隆三十八年開始編纂的《四庫全書》,到四十六年《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完成,翁方綱始終是重要參 與者,「四庫全書館」當時數十位纂修官,中如戴震、邵晉涵、周永年、姚鼐等人,均為海內積學之士,而翁氏的具體職務是校辦各省送到遺書纂修官。在那樣的環 境下,翁氏和鴻才碩學們在一起切磋學問,真可說是賢俊蔚興,人文郁茂,這也推動了清代乾嘉間的學術研究風氣。當年的「提要」,現今流傳下來的僅有邵晉涵 《南江文鈔‧四庫全書提要分纂稿》、姚鼐《惜抱軒書錄》、余集《秋室學古錄》以及翁方綱的《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稿》。其中邵氏僅存三十七篇、姚氏存八十八 篇、余氏僅有七篇,而翁氏所存竟達九百九十六篇之多。這一點我們可以從《欽定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稿本,藏上海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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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稿》(翁方綱手稿本,藏澳門何東圖書館,原為一百五十冊,後析為二百四十一冊)、《蘇齋纂校四庫全書事略》(稿本,藏南京圖書館)中得到證明。
可惜的是,過去從四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幾本重要的關於《四庫全書》的著作,如《四庫全書纂修考》、 《四庫全書纂修研究》等,都沒有見到翁氏參與編纂《四庫》的第一手材料,而僅以「直隸大興翁方綱之擅長經學、金石學」一言略及之。現在,澳門所藏《四庫全 書總目提要稿》已經由上海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影印出版,足以使人們看到翁方綱在編纂《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的大型工程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和貢獻。
方綱乃金石學中之正軌,其嗜古成癖,學識兼到,而又不憚煩勞,使節所至,殘幢斷碣,必多方物色,摹 搨以歸。後代學者多將翁氏列入金石家之列,蓋其有關金石學著作甚多,諸如《兩漢金石記》、《焦山鼎銘考》、《孔子廟堂碑唐本存字考》、《化度寺碑考》、 《漢劉熊碑攷釋》、《題嵩洛訪碑圖記》、《蘇米齋蘭亭考》、《瘞鶴銘考補》、《九曜石考》、《漢石經殘字考》、《粵東金石略》、《海東金石文字記》等。這 些著作考證金石碑版甚多,或究其原,或正其失,言簡而賅,皆於本文互相發明。至金石諸文,訂訛辨異,尤足以資經史參證。
清代書法家代不乏人,然人稱則謂之翁(方綱)、劉(墉)、梁(同書)、王(文治)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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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方綱書法初學顏平原,繼學歐陽率更,於〈化度寺碑〉尤所得力。隸法則得古鐘鼎款識以及〈史晨〉、 〈韓敕〉諸碑之法,行書也得〈蘭亭〉神韻。其書法臨碑,不盡求形似,而含蓄頓挫,寧歛毋縱,直令觀者不得不凝神靜氣也。其金石碑版外,酷愛蘇東坡書,凡力 所能購者儲之於齋,而名之曰蘇齋。其不能致者,則假而臨之摹之,鉤而搨之。自唐以後響搨之法絕,而方綱復為之,津嘗見翁氏〈宋拓化度寺碑響搨真本〉,點畫 之間,一絲不苟,真正之絕藝也。方綱短視,一切皆須借助眼鏡,惟作書則去之,且能作蠅頭細楷,嘗為人作〈蘭亭序〉,紙不盈寸,而筆畫鋒芒,備極其致,其八 十歲時,猶能作小正書,細如菽米,點畫皆備,此也可見其稟賦厚而功力之深。劉承幹〈復初齋詩集序〉有云:「大興覃溪翁先生,以碑版題跋之學震爍當世,藻鑑 家倚為斗極,今尚流風未沫也。工書法,尤足奔走海內,雖諸城之雄厚,丹徒之華潤,錢塘之秀挺,藝林次其高下,稱翁劉王梁,翕然無歧聲。」
雖然這僅僅是一本《年譜》,但是,為了這本書,從開始運作直到今天,前前後後竟然費了整整四十年之 久,這是我原來怎麼也想不到的。所以,回首往事,細說從頭,也算是一個交代。那是一九六○年的冬天,我從上海圖書館館長顧廷龍先生研習流略之學。顧師是一 位著名的目錄版本學家,也是書法家(六○年代初,他是中國書法家第一次訪日四人代表團的成員),工作之餘,每個星期天的上午,他都會像平常上班一樣到上海 圖書館長樂路書庫去看書,這個書庫過去是合眾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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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五二年改名歷史文獻圖書館,一九五八年併入上海圖書館。而在一九三九年時,顧師即為合眾圖書館的 總幹事,所以他對那個地方有著很深厚的感情。我在徵得他的同意後,也在星期天的上午去那兒,整理他的藏書,聽他講目錄學的源流、版本的鑒定,以及清末及民 國老輩學者們的掌故。總之,無拘無束,話題很多。
有一次,他很慎重地對我說:「你每天都和古籍版本接觸,這可以在工作中提高你的業務能力,但是你應 該做一個題目,以後還應該做一些研究,不能把自己框在一個圈子裏。」他又說:「有一個人很值得研究,那就是翁方綱。翁方綱,是乾隆、嘉慶時期很重要的一個 學者,又是書法家,很多有名的碑帖都經過他的鑒定,他的題跋在《文集》裏有一些,但大多數都沒有收入。你可以細查館藏的各種善本、普通古籍以及金石拓本、 尺牘,將有關翁方綱的題跋和尺牘抄錄下來,數量一定很可觀,將來有條件,再寫一本《翁方綱年譜》。為翁方綱作譜是值得的,而且有關翁氏的背景、時代、他所 涉及的上司、同僚、友朋等等你都可以了解,這對你的工作也有幫助。」
方綱曾撰有《翁氏家事略記》一卷,於道光十六年(一八三六)時,由英和為之刊刻。英和《恩福堂年 譜》「六十六歲」記有「是年,得翁覃溪先生自記家事,為之刊行」。這本《略記》約三萬字,敘其先祖由福建莆田入籍順天大興以來之家事,按年記事,大略用年 譜形式分年提行,而不名年譜。前半多追記先祖遺事,後半則著重錄其仕履、治學之事。然而,不知是什麼原因,多年來竟沒有人為翁氏編寫年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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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他的墓誌銘或碑傳都沒有傳下來。
「年譜之作,或出於後學之景仰前賢,或出於子孫之追念先輩。夫前賢之足使後學仰慕者,尤必有其特立 獨行之操,歷百世而尊崇不替者。」這是顧師序《文徵明年譜》中的一段話。有清二百七十餘年,據後人約略統計,自撰或後人所編年譜者,或在近九百種左右。而 乾嘉時期的著名學者,有年譜者也僅三、四十種而已。這在比例上是很少的。這只要從來新夏《近三百年人物年譜知見錄》和謝巍《中國歷代人物年譜考錄》、黃秀 文《中國年譜辭典》中就可了解。
胡適先生早年曾寫了一本《章實齋先生年譜》,他得出的結論是:「此書是我的一種玩意兒,但這也可見 對於一個人作詳細研究的不容易。我費了半年的閒空工夫,方纔真正了解一個章學誠,作學史真不容易。」確實,年譜之難作,就難於資料之收集。大凡功業盛者、 著述富者、藝事豐者,均必點滴積累而成,絕非一蹴即就之業。我非常贊同何炳松先生所說的:「替古人做年譜,完全是一種論世知人的工作,表面看去好像不過一 種以事繫時的功夫,並不很難,仔細一想,實在很不容易。我們要替一個學者做一本年譜,尤其如此。因為我們不但對於他的一生境遇和全部著作要有細密考證,和 心知其意的功夫,而且對於和他有特殊關係的學者亦要有相當的研究,對於他當時一般社會的環境和學術界的空氣亦必須要有一種鳥瞰的觀察和正確的了解,我們纔 能估計他的學問的真價值和他在學術史中的真地位。所以做年譜的工作比較單是研究一個人的學說不知道要困難到好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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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困難就是章實齋所說做『中有苦心而不能顯』和『中有調劑而人不知』,祗有做書的人自己明白。」
自那之後,我就在業餘時間裏開始抄錄各種影印本、石印本碑帖中的翁跋,繼而又擴展到拓本,包括宋拓 本、明拓本,以及各種尺牘,只要看見就抄。直至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前夕,我大約抄錄了二百多篇,並把能反映具體年月日或大體時間的事情作了記錄。十 年文革,雖然懾於「破四舊」形勢,但我還是將抄件和資料大部分保存了下來,沒有被「處理」掉。然幾經搬遷,當年做的筆記和少些資料,卻再也找不到了。文革 後期,此項工作又得以繼續進行下去,潘師景鄭先生為了鼓勵我繼續此一工作,送了一首詞給我,那是調寄〈贊成功〉。詞云:「盛年奮志,點檢琳瑯,書城長護作 梯航。廿齡精業,明眼丹黃。幾多錦字,紛留篇章。徙倚圖府,晨夕相商,多君才智證高翔。蘇齋碎墨,收拾珍囊。摩挲老眼,欣看騰芳。」
尤其是八○年代前後,我利用去北京、南京、杭州等地出差的機會,又收集到一部分。而國家圖書館珍藏 的《復初齋文稿》二十卷、《詩稿》六十七卷、《筆記稿》十五卷、《札記稿》不分卷(臺北文海出版社影印本),是一部極為重要的手稿,也是研究翁方綱生平、 寫作、著述以及編纂《翁方綱年譜》時不可或缺的著作。此手稿中的許多手札、序跋、記事等,多為《復初齋文集》和《復初齋集外文》所失收。多年來,由於原稿 字小且密,又多行草,不易辨認,故從中探索者多望而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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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整理引用者鮮見其有。我在閱讀並作抄錄時,耗在辨字讀句上的時間實在是很多的,有很長一段時間,差下多每天晚上和休息日都用在這上面。直到一九九○年,基本上告一段落。
翁氏為有清一代金石大家,其致力校訂金石文字,博證詳稽,確然有據。凡金石碑版,苟具點畫,到眼即 知時代,故海內孤本名刻,藏家不遠千里,皆欲登其之門,而求其鑒定。方綱復於所醉心者一題再題,而心猶未已,嗜好篤而發為性靈。翁氏所撰題跋之多,在宋元 明清眾多學者中推為第一,沒有任何學者可以與其抗衡。翁氏的《復初齋文集》、《復初齋集外文》,所收題跋四五○篇,遺漏甚多。近代以來,也有學者進行輯 補,但所得有限,且為稿本,不能廣為流傳。如張廷濟輯《復初齋文》一卷、民國間楊寶鏞輯《龍淵爐齋金石叢書》中有《復初齋文集補遺》一卷、潘師景鄭輯《題 跋彙鈔》一卷、佚名輯《蘇齋題跋》二卷等。此《翁方綱題跋手札集錄》所輯,乃於一般人不易得見的各種稀見善本、珍貴拓本、作者稿本以及字畫碑帖的影印本中 進行搜求。歷年所得約九百餘篇,較原來刻本多出二倍,其中部分為第一次公開,總共一千三百餘篇,約一百餘萬字。這是已刊行的翁氏著作之外最重要的輯佚,也 是翁氏題跋之集大成者。這些題跋之價值,不僅對於今人從事文物鑑定、考證字畫源流以及古籍整理等均可提供重要佐證,而且對於已湮沒不存之文物,研究者也可 藉此以窺原物之一斑。這批題跋中凡能考知年月日者,《年譜》中均可查知,但未錄原文,研究者如欲作進一步的檢索,可以參閱《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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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氏數十年間,軺車頻出,勝友如雲,來往之學者不可悉數,且又一生勤奮,故所書手札甚多。我從輯得 的翁氏致黃易、阮元、石韞玉、程瑤田、張廷濟等數十人之五百四十通書信中,凡能得知年月日者,多入之於譜中。蓋因翁氏手札涉及乾隆、嘉慶之際社會生活、歷 史文化、藝術品鑒以及學術活動等,是第一手文獻資料。諸如翁氏在四庫全書館之活動、其子樹培(清代重要錢幣學家)患病乃至去世之詳情等,尤其是翁氏六十歲 以後之書札,更是研究京官晚年生活的重要史料。至於他和韓國學者的交流,更是傳為中韓文壇佳話。手札多為原件,為北京圖書館、上海圖書館、浙江圖書館等館 之珍藏,向未對外披露,研究乾嘉學派的學者,過去很少利用書札,蓋因不易得見,此書若能為研究者所利用,可以提供不少鮮為人知之史實,以利學術研究。
我在收集、整理這些資料時,總是希望盡可能地多反映翁氏學術生涯的一點一滴,所以一些有具體月日的 資料我都予以保留。這在同好者見之,或能稱賞,但在不事考證者看來,往往以為繁瑣。有一位學者建議我將《年譜》中《翁氏家事略記》裏的內容刪去一些,但 是,我無法下手。因為我直到今天也沒有查到《大興翁氏家譜》或《家乘》之類的書,翁氏早年的家事淵源等只能從《翁氏家事略記》中得知一二,如果貿然刪去, 那有些事就更不清楚了。對於翁方綱,我覺得他是絕對可以研究的一位學者,因為有不少題目可以做。這本《年譜》的寫作,雖然告一段落,但有些清人文集、詩集 中尚有涉及翁氏之文字,但因無法考知年份,也只能割愛。而且,譜中翁氏友朋有的還僅有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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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未能查知其名。蓋因心思所未及,耳目所未周,掛漏訛誤,在所難免,至祈海內外博雅之君,有以教之,是又不僅余一人之幸也。
如今《年譜》即將出版(《翁方綱題跋手札集錄》將由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我不能免俗,還是要 說一點我的心裏話。首先,我要特別感謝我的導師顧廷龍先生,四十年前是他引導我進入了目錄學、版本學領域,沒有他的悉心指導,我是不可能在這個領域中有所 成長的,更不要說能在美國哈佛大學這座殿堂內作進一步的研究了。如今,顧師已經御鶴西歸,他再也看不到這本《年譜》和《集錄》了。然而我相信,顧師九泉有 知,他也會擊節快賞的。我也要感謝我的內人趙宏梅女士,三十年來,她始終如一地支持我在上海、香港、美國圖書館工作時所作的各種研究。我也謝謝中央研究院 中國文哲研究所和林慶彰先生,他們毅然決定出版這本《年譜》,這是我所感激不盡的。
二○○一年八月於美國
波士頓之宏燁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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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次
翁方綱圖像
翁方綱手跡
出版說明……………………一
凡例……………………三
序………………五
本譜……………………一
附錄…………………四九五
引用參考書目……………………五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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