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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詩走上講究平仄用韻,篇句定型,是源自於沈約周顒的四聲八病,加以齊梁以來小詩的流行,到沈、宋時,才成定型。
沈佺期(六五○~七一三),字雲卿,相州內黃(今河南省內黃縣)人。宋之問(六五六~七一三),字延清,虢州弘農(今河南省靈寶縣)人。他們傾心媚附張易之,由於善寫應制詩,得武后的賞賜,然世人譏其無行。後張易之敗,均遭到貶謫,而他們的作品,也在這時才有真正優秀的詩篇出現:
獨遊千里外,高臥七盤西。曉月臨窗近,天河入戶低。芳春平仲綠,清夜子規啼。浮客空留聽,褒城聞曙雞。(沈佺期夜宿七盤嶺)
盧家少婦鬱金堂,海燕雙棲玳瑁梁。九月寒砧催木葉,十年征戍憶遼陽。白狼河北音書斷,丹鳳城南秋夜長。誰謂含愁獨不見?更教明月照流黃。(沈佺期古意呈補闕喬知之)
鷲嶺鬱岧嶢,龍宮鎖寂寥。樓觀滄海日,門對浙江潮。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捫蘿登塔遠,刳木取泉遙。霜薄花更發,冰輕葉未凋。夙齡尚遐異,搜對滌煩囂。待入天臺路,看余度石橋。(宋之問靈隱寺)
鄉心新歲切,天畔獨潸然。老至居人下,春歸在客先。嶺猿同旦暮,江柳共風煙。已似長沙傅,從今又幾年。(宋之問新年作)
沈宋二家的詩,在律詩上的貢獻,是建立律詩的格律;他們的詩依然帶有濃厚的齊梁浮豔的色彩,但他們 在語言上的精鍊,氣勢上的貫串,已比齊梁詩更進一步。明胡應麟《詩藪》上評道:「五言律體兆自梁陳,唐初四子靡縟相矜,時或拗澀,未為正始。神龍以還,卓 然成調。沈宋蘇李合軌於前,王孟高岑並馳於後,新製迭出,古體攸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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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詞章改革之大機,氣運推遷之一會也。」
最足以代表初唐的詩人,要算初唐四傑了。初唐四傑包括王勃、楊烱、盧照鄰、駱賓王四人,他們在高宗到武后初年期間,以文章齊名於天下,都是年輕的詩人。杜甫在戲為六絕句中,推崇他們道:
王、楊、盧、駱當時體,輕薄為文哂未休;爾曹身與名俱裂,不廢江河萬古流。真按:故宮寒泉版全唐詩作「楊王(一作王楊)盧駱當時體,輕薄為文哂未休。爾曹身與名俱減,不廢江河萬古流。」減當為滅之訛。今據中華書局1960年版全唐詩訂正。
他們的詩依然沿續六朝唯美的宮體詩風格,被譏為「輕薄為文」的「當時體」,但他們在詩歌的題材、內容上,有所探索和開拓,奠立了在初唐詩歌上的地位,比起上官體、沈宋體,更具代表性。初唐宮庭浮華文學的流行,是由於帝王和大臣們的提倡,而四傑雖生長在這種文風中,但他們畢竟是民間的年輕詩人,他們想擺脫齊梁浮華的習氣,寫下真生活、真感情的詩歌。真按:此解杜詩有誤也。由其「他們的詩依然沿續六朝唯美的宮體詩風格」「他們想擺脫齊梁浮華的習氣」 既依然沿續,又想擉脫,互相矛盾,愈可知矣。「輕薄為文」乃「輕薄為文者」之省也。(添字輔助讀法可解。)謂王楊盧駱當時為詩,則輕薄為文者妄加哂笑也。 乃今彼輕薄為文者身與名俱裂,俱不廢王楊盧駱當時體之流傳也。何乃曰「被譏為輕薄為文的當時體」,然則是王楊盧駱為輕薄為文矣,則老杜又何「推崇」之-- 又自相矛盾--實在誤人。
王勃(六五○~六七五),字子安,絳州龍門(今山西省稷山縣)人。六歲能文章,九歲讀顏師古漢書 注,便指出其中的錯誤,撰指瑕十卷。龍朔元年(六六一),僅十二歲,以神童被舉薦於朝廷。麟德元年(六六六),年十五,對策高第,授朝散郎。當時諸王喜愛 鬥雞,勃戲作檄英王雞文,高宗讀後,大為生氣,便廢了他的官職。於是王勃遠遊江漢。後來,他的父親因得罪眨為交趾令(今越南北部),上元二年(六七五), 王勃跟父親到交趾去,八月過淮陰,九月到洪州(今江西省南昌市),十一月到南海(今廣東省廣州市),渡海溺水,驚悸致病而卒,年二十六。今有王子安集十六 卷傳世,共有詩八十九首。
王勃是王通的孫子,王績的侄孫,少年英氣,便以詩文名世,然不為朝廷所重用,流落在野,所作詩,清綺之中帶有剛健之氣,比之一般初唐詩人的浮華作品,已無脂粉味。例如他的普安建陰題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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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漢深無極,梁岷不可攀。山川雲霧裏,游子幾時還。
雖有思歸之心,但詩境壯闊。又如〈山中〉:
長江悲已滯,萬里念將歸。況復高風晚,山山黃葉飛。
他最著名的詩,是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杜少府,指姓杜的縣尉,生平不詳,唐代劍南道蜀州,府治在晉原縣,即今四川省崇德縣。該詩如下:
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與君離別意,同是宦遊人。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此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霑巾。
曹植有「丈夫志四海,萬里猶比鄰」的句子,王勃更能推陳山新,變成「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面目為之一新,成為千古傳誦的名句。
此外,他的秋夜長、採蓮曲、臨高臺、江南弄、滕王閣詩,在七言雜言詩體上有所探索和創造。如滕王閣詩:
滕王高閣臨江渚,珮玉鳴鸞罷歌舞。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捲西山雨。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楊炯(六五○~六九三),陝西華陰人,曾為崇文館學士,盈川縣令,性情簡傲,炯聞時人以四傑稱,便自言道:「吾愧在盧前,恥居王後。」其實他在四傑中,詩篇數量最少,成就也不高,有《盈川集》。其中幾首邊塞詩和五律較為出色。如從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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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雪暗凋旗畫,風多雞鼓聲。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盧照鄰(六三七~六八九),字昇之,幽州范陽(今北平市)人。他一生不得志,做過幾任小官。生性狷 介,厭世悲觀,自號幽憂子。辭官後,居太白山,服丹藥中毒,臥病十餘年,自沈潁水而死。所作結客少年場行、失群雁、行路難、長安古意等詩,為五、七言歌行 體,辭情奔放,尤以行路難、長安古意二首,足以代表他的詩風。
君不見長安城北渭橋邊,枯木橫槎臥古田。昔日含紅復含紫,常時留霧亦留煙。春景春風花似雪,香車玉輿恆闐咽。若箇遊人不競攀,若箇娼家不來折。娼家寶袜蛟龍帔,公子銀鞍千萬騎。黃鶯一一向花嬌,青鳥雙雙將子戲。……(行路難)
長安大道連狹斜,青牛白馬七香車。玉輦縱橫過主第,金鞭絡繹向侯家。龍銜寶蓋承朝日,鳳吐流蘇帶 晚霞。百丈游絲爭繞樹,一群嬌鳥共啼花。啼花戲蝶千門側,碧樹銀臺萬種色。複道交窗作合歡,雙闕連甍垂鳳翼。梁家畫閣天中起,漢帝金莖雲外直。樓前相望不 相知,陌上相逢詎相識?……(長安古意)
這 些描寫長安富貴者的車駕、宮室,以及歌姬、舞女的繁華生活,而自己卻是一介書生,守著寂寞的一牀書, 故長安古意結束時,是「寂寂寥寥揚子居,年年歲歲一牀書。獨有南山桂花發,飛來飛去襲人裾」。不禁使人想起人生的矛盾和空虛,比起齊梁宮體只寫輕豔浮華, 卻是有深刻的另一層意義。
駱賓王(六四0~六八四),婺州義烏(今浙江省義烏縣)人。作過長安縣主簿,臨海縣丞。武后稱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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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參加徐敬業起兵,共討武后,寫下著名的討武曌檄。後敬業事敗,駱賓王遂亡命他鄉,不知所終。中宗時,詔求其文,得數百篇,今有駱臨海集十卷傳世。由於他的詩好用數字作對仗,時人稱為「算博士」。
駱賓王擅長寫七言歌行體,他的帝京篇可與盧照鄰的長安古意相媲美。由於他曾戍守過邊城,也寫了小少的邊塞詩:
城上風威冷,江中水氣寒。戎衣何日定,歌舞入長安。(在軍登城樓)
平生一顧重,意氣溢三軍。野日分戈影,天星合劍文。弓絃抱漢月,馬足踐胡塵。不求生入塞,唯當死報君。(從軍行)
寫邊塞豪情,壯志效命,非虛幻之作,全憑實際的生活而作真實的報導。此外尚有邊夜有懷、邊城落月等詩,邊塞風光入詩,別有異國情調。至於他的在獄詠蟬,更是膾炙人口:
西陸蟬聲唱,南冠客思侵。那堪玄鬢影,來對白頭吟。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沈。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
借詠蟬來表露自己的心跡,「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沈。」一語雙關,有絃外之音。
在初唐四傑的作品中,已由齊梁的宮體擴大了寫作的題材,由宮庭閨閣推展到市井街陌,甚至擴展至鄉野 邊塞。由於初唐的上官儀、沈宋等,他們生活在宮庭,所寫的詩,自然以宮體為範圍,只是在格律上要求謹嚴,使律詩得以成立;然四傑的詩,他們是青年詩人,由 於他們年少而才高,官小而名大,他們生活在市井鄉野,遊宦四海,征戍邊城,雖然浮華的文風下,依然有活生生的一面,因此他們的詩,已擺脫了宮庭詩有限的境 界,走上江山遼闊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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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唐詩得到康莊的啟步,為唐詩奠下恢宏的基礎。故陸時雍《詩鏡總論》云:「王勃高華,楊炯雄厚,照鄰清藻,賓王坦易,子安其最傑乎?調入初唐,時帶六朝錦色。」
(二)反對宮體浮華詩的作家:初唐期間,反對六朝綺靡文風的詩人,主要的有隱逸詩人王績,復古詩人 陳子昂。其次,王梵志,寒山子等,都是追隨王績的詩風而有所開展,他們受佛道的影響,唾棄六朝金粉的色澤,投向自然,然過於真樸,而落於俚俗或說理,多少 亦有矯枉過正的缺失。
王績(五八五~六四四),字無功,自號東皋子,絳州龍門(今山西省稷山縣)人。是王通的弟弟,隋大 業末年,任六合縣丞,因嗜酒被辭官。入唐,在武德初,待詔門下省。歸田後,常以嵇康阮籍陶淵明自比,服膺老莊,玩世不恭,居東皋著書,過隱逸的生活。他反 對宮庭綺豔的詩,而寫沖淡樸質的自然詩,開創了唐代吟詠田園詩的先聲。平生好酒,詩中常借酒抒寫憤世之情。如醉後:
阮籍醒時少,陶潛醉日多;百年何足度,乘興且長歌。
他長於寫田園景色和農家閒淡的詩,比之同時虞世南、李百藥、魏徵的宮庭詩,畢竟有新鮮明嫵之感。
北場芸藿罷,東皋刈黍歸。相逢秋月滿,更值夜螢飛。(秋夜喜遇王處士)
東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樹樹皆秋色,山山唯落暉。牧人驅犢返,獵馬帶禽歸。相顧無相識,長歌懷采薇。(〈野望〉)
〈野望〉一詩,是王續的代表作,也是初唐山水田園詩的第一聲。
其次,為王梵志(約五九○~六六○),清敕編的全唐詩不錄王梵志的詩,今巴黎國家圖書館所收藏的敦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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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王梵志詩三殘卷。
他的詩不講格律,用語俚俗,時帶嘲笑的口吻,類似偈語;有時也帶有勸世的意味,勉人為善:
黃金未是寶,學問勝珍珠。丈夫無伎藝,虛霑一世人。
世無百年人,強作千年調。打鐵作門限,鬼見拍手笑。
城外土饅頭,餡食在城裏。一人喫一箇,莫嫌沒滋味。
吾有十畝田,種在南山坡。青松四五樹,綠豆兩三窠。熱即池中浴,涼便岸上歌。遨遊自取足,誰能禁我何?
他的詩沒有標題,內容有勸世的、有諷世的,不外對幻滅的人生加以嘲諷反省;一洗初唐浮華詩風,追尋心靈的絕對自由,然詩雖口語俚俗而有深度,讀之能發人深省。今據太平廣記卷八十二「王梵志」條記載,說他是隋末初唐時人,所以將他列在初唐。
初唐隱逸詩人,除王績、王梵志外,尚有寒山子。寒山子生卒年代不可考,約為貞觀時的高士。今據閭丘 胤(全唐詩作閭丘均)的寒山詩集序云:寒子山是個瘋狂之士,隱居在天台山的寒巖,時來國清寺,寺中有拾得、豐十二僧,掌廚房之事,經常將寺中的剩飯菜貯於 竹筒中,讓寒山子帶走。寒山子捨棄世俗,著破布裘、樺皮冠,詠嘯於寒巖林野,或歌或笑,是個純然忘世的寒巖隱士。他的詩跟王梵志的作品有共同的特徵,喜歡 用禪門偈語,但比王梵志的詩,更具率真和美感。例如:
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潔。無物堪比倫,教我如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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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寒山道,寒山路不通。夏天冰未釋,日出霧朦朧。似我何由屆,與君心不同。君心若似我,還得到其中。
自樂平生道,煙蘿石洞間。野情多放曠,長伴白雲閑。有路不通世,無心孰可攀。石牀孤夜坐,圓月上寒山。
五言五百篇,七字七十九。三字二十一,都來六百首。一例書巖石,自誇云好手。若能會我詩,真是如來母。
寒 山詩集中約收三百十餘首,但從他的詩句所述,將近六百首。由於寒山子將他的詩寫在山巖石壁、柴門野樹 上,失傳的自然不少。寒山詩有禪味,用梵語入字,時現空靈孤寂之境,他在三十歲後,便避世居寒巖中,讀佛經參禪理,不與世人交往,於是他能將真空與妙有, 理趣與情趣融攝在詩境中,造成寒山詩的特色,是唐代第一個以禪入詩的詩人。
陳子昂(六六一~七○ 二),字伯玉,梓州射洪(今四川省射洪縣)人。生長在富有的家庭,從小具有任俠使氣的性格,曾閉門讀書,立下宏遠的抱負。當他初來京都考進士,無人知其 名,正好長安街上有人賣名琴,陳子昂以千金之價買下,並約眾人於次日在此彈奏。第二天,陳子昂當眾毀琴,傳發他的詩文稿,於是一日之間名噪京城。二十四歲 中了進士,上書論政,得武后的重視,擢麟臺正字,因居母喪去官,服終,擢右拾遣。陳子昂曾兩度出塞,一次在二十六歲,到過西北;一次在三十六歲,從武攸宜 伐契丹,到過燕京一帶。後聞父在家鄉受縣令段簡所辱,解官歸里,武承嗣指使縣令加以迫害,冤死獄中,年四十二。今有陳伯玉文集傳世,有詩一百二十餘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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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初唐詩壇,正流行浮華的宮庭詩或格律詩時,陳子昂卻獨力提倡復古。他提「漢魏風骨」,主張詩歌要合乎古人的寫實和諷諭的精神,要求對詩歌有所改革,是初唐詩人中,極具進取觀念的詩人。他與東方虬的修竹篇序中說:
文章道弊,五百年矣,漢魏風骨,晉宋莫傳,然而文獻有可徵者。僕嘗暇時觀齊梁間詩,彩麗競繁,而 興寄都絕,每以永歎,思古人,常恐逶迤頹靡,風雅不作,以耿耿也。一昨於解三處見明公詠孤桐篇,骨氣端翔,音情頓挫,光英朗練,有金石聲。遂用洗心飾視, 發揮幽鬱,不圖正始之音,復覩於茲,可使建安作者,相視而笑。
東方虬的孤桐篇和陳子昂的修竹篇,都是詠物而有所託諷的古體詩,與輕靡的宮體詩異趣。陳子昂借和答詩,道出對詩歌的看法,認為齊梁以來的詩,太過於穠豔,缺乏「興寄」,希望恢復「漢魏風骨」,具有「骨氣端翔,音情頓挫」的詩歌。
陳子昂在詩歌上,致力於漢魏風骨的提倡。所謂「漢魏風骨」或「建安風力」,不外是反對形式主義的齊 梁詩,這些只重詞藻的華麗,不重內容、不重寫實的作品,只能算是「彩麗競繁」的詩篇;他崇尚梁劉勰文心雕龍的文學理論,其中有「風骨」、「比興」兩篇,進 而恢復古人的寫作精神,重視文章內容的寫實性和諷諭性,因此打出漢魏風骨的標幟,反對當時的華靡詩風。舊唐書本傳云:「唐興,文章承徐庾餘風,天下祖尚, 子昂始變雅正。」韓愈薦士詩云:「國朝盛文章,子昂始高蹈。」說明了子昂在詩壇的地位和對後世文學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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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詩,以感遇詩三十八首、薊丘覽古七首和登幽州臺歌等為最出色。感遇詩是寫實性很強的詩篇,非一時一地之作,內容有詠史,有抒懷,有託物寄情,對現實有所揭發和諷刺;也有感歎人事的無常,含有佛老的思想,顯然受阮籍詠懷詩和左思詠史詩的影響。例如他感懷身世的詩:
蘭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幽獨空林色,朱蕤冒紫莖。遲遲白日晚,嫋嫋秋風生。歲華盡搖落,芳意竟何成?
本為貴公子,平生實愛才。感時思報國,拔劍起蒿萊。西馳丁零塞,北上單于臺。登山見千里,懷古心悠。誰言未忘禍,磨滅成塵埃。
前首如離騷,借香草比喻君子,有懷才不遇,感傷遲暮;後首寫出身遭遇,為國守邊,有激昂慷慨之情,是唐代邊塞詩的特色。
至於陳子昂的代表作,要推登幽州臺歌了。這是他隨建安王武攸宜出征契丹時所寫的。據他的朋友盧藏用在陳氏別傳中說:
子昂體弱多疾,感激忠義,常欲奮身以答國士。自以官在近侍,又參預軍謀,不可見危而惜身苟容。他 日又進諫,言甚切至,建安謝絕之,乃署以軍曹。子昂不合,因箝默下列,但兼掌書記而己。因登薊北樓,感昔樂生、燕昭之事,賦詩數首。乃泫然流涕而歌曰: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時人莫不知也。
陳子昂在薊丘覽古中,再次提到燕昭王用賢容才,使樂毅、郭隗等得以施展才學,為國所用,立下功業。而子昂感生不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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