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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亦錄存匯輯,與各省所集及武英殿所有官刻諸書,統按經、史、子、集編定目錄,命為《四庫全書》,俾古今圖籍薈萃無遺,永昭藝林盛軌。”①
遵照乾隆帝指示,《四庫全書》館(簡稱為四庫館)在京城東安門外玉河西岸的翰林院內宣告成立。它東與“清秘堂”相對,鄰近後堂的藏書庫,東南院中是一泓池水,亭臺相映,布局古樸清雅。
《四庫全書》的纂修是一項龐大的文化工程,它不僅需要周密的組織與籌劃,以保證纂修機構的運行有條不紊,而且需要具有相當學術水平和眼力的學者在其中起“斟酌綜核”的軸心作用,以保證《四庫全書》的高質量。曾經在順天鄉試中錄取紀昀為第一名的劉統勳當時以東閣大學士之職選派翰林院官參與《四庫全書》纂修,他對於紀昀的博識多才有深切了解,因此,在推選四庫館人員時,劉統勳“首薦”紀昀。“閏三月十一日,劉統勳又奏:‘纂輯《四庫全書》,卷帙浩博,必須斟酌綜覆,方免罣漏參差,請將現充纂修紀昀、提調陸錫熊為總辦’。”②乾隆帝欣然首肯。真按:類此欣然二字均為文學小說家筆,無確實徵據,不可妄擅!
總辦亦即總纂修,是四庫館中極為重要的角色。在他之上,雖然還有最高長官——正、副總裁,但他們大多只是挂名而已,並不處理實際事務。真按: 又一胡說八道.誰在挂名?掛名還得接受懲罰(議處)?且每人分司抽閱覆校之責,豈只掛名二字所能略盡,堪以傳真!在他之下,雖然有眾多纂修官,但他們只負責局部的、具體的輯佚、查勘和編寫提要工作。而總纂官的任務,則是總攬全局,於“繁簡不一,條理紛繁”之中,“斟酌綜核”,“撮舉大綱”,其任務頗為重大。
①《辦理四庫全書檔案》,乾隆三十八年三月二十八日諭。
②《清高宗實錄》,卷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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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庫館開館以來,任總纂官一職的僅三人,這就是紀昀、陸錫熊和孫士毅。孫士毅任職日短,“實際負總纂之責者,陸氏與紀昀耳”。由於陸錫熊入館較晚,又死得較早,所以唯有紀昀是“始終其事而總其成者”。
二、夙興夜寐的日日夜夜
龐大的四庫館是乾隆時期第一流學者薈萃之處,紀昀曾稱:“時館閣英俊畢預是選,咸踔厲風發,挺然有以自見。”①“周書昌、戴東原、余秋室,皆以余薦修《四庫全書》入翰林。”②
紀昀自被委派為四庫館總纂修後,便以全部精力投入這項巨大的工程中。
依照《四庫全書》的編纂程序,纂修官首先對各類書籍(《永樂大典》中的佚書、內府書籍、各省進呈及私人進獻書)加以初步清理、甄別(敕撰各書則大多直接發繕),繼之進行詳細考訂校閱——由版本鑑別到辨偽證訛,隨後為其經手的每種書籍撰出提要初稿,敘述作者的生平事跡、本書大要以及該書在學術上的是非得失,並注明應刻、應抄或應存的處理意見,集中送到總纂官紀昀和陸錫熊處。
紀昀和陸錫熊的工作大體可分為三個步驟。首先,根據纂修官提出的“應刊刻”、“應鈔錄”、“酌存目”、“毋庸存目”等意見,檢閱原書,決定各書的錄存與否。如果紀、陸二人認為纂修官的意見不盡合理,便毫不客氣地予以否定。甄別取捨的工作告一段落後
①《紀文達公遺集》,卷十六,《翰林院侍講寅橋劉公墓誌銘》。
②《紀文達公遺集》,卷九,《四百三十二峰草堂詩鈔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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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昀和陸錫熊將去取留捨的最後意見呈交乾隆帝審批決定。經皇帝審閱後決定收錄的書,交武英殿的繕書處抄寫,總纂官則進而對入選的各篇提要逐一進行認真細緻的修訂,從作者的年代、爵里、生平事跡,到著作的內容大旨、長短得失,乃至別本異文、典籍源流,都在纂修官原撰稿的基礎上,或增或刪,或分或合,反復予以修改。就連各篇提要的行文,也是字斟句酌,再三潤飾。四庫館總裁、文華殿大學士于敏中嘗致函陸錫熊說:“《提要》稿吾固知其難,非經足下及曉嵐學士之手,不得為定稿。諸公即有自高位置者,愚亦未敢深信也。”①而紀昀與陸錫熊亦不負于敏中等人所望,各篇提要經他們“筆削考核,一手刪定後,無不燦然可見”。在完成考核審定提要的工作後,紀、陸二人按照經史子集四部分類體例,通盤籌劃,把各篇提要排纂成編,構成要言不繁、前後有機呼應的《四庫全書總目》。
長年修書四庫館,是一項頗為辛苦的工作。紀昀所撰《欽定〈四庫全書〉告成恭進表》裡,有“鯨鐘方警,真按:國無!待查!詞:【鯨鐘】亦作“鯨鍾”。
古代的大鐘。鐘紐為蒲牢狀,鐘杵為鯨魚形,故名。 唐 王起 《寅月釁龜賦》:“ 齊國 鯨鐘,仁稱 孟子 。” 宋 陸游 《雍熙請機老疏》:“鯨鐘鼉鼓,無非塗毒家風。” 明 黃佐 《乾清宮賦》:“天子乃駕鸞蓋,鏗鯨鍾,清黃道,出紫宮。” 清 李必恒 《鐃歌‧大愷》:“摐鼉鼓,鏗鯨鐘。” 啟蓬館以晨登;鶴籥嚴關,真按:此處既不簡化為吁,則前文有引焦循易餘籥錄者,自是訛字矣! 焚蘭膏以夜繼”之語,生動形容了館臣夙興夜寐的緊張生活。紀昀的門人劉權之對紀昀工作之辛勞也有描述:
蓋《四庫全書》開館,吾師即奉命總纂,自始至終,無一息之間。不惟過目不忘,而精神亦足以相副。
修書工作雖然緊張無懈,紀昀的心情卻振奮高昂。“天地生才,
①《于文敏手札》,北京圖書館影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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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期於世事有補。”①自入宦場來,紀昀一直在大環境的制約下,無以施展自己的才幹以及他那“頗不欲後人”的抱負,在宏大的修書事業中,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位置和歸宿。因此,紀昀在四庫館中奮其意氣,一展身手,無論是典校秘籍,還是修改刪定提要都用力甚勤。他在《自題校勘〈四庫全書〉硯》一詩中吟哦道:
檢校牙簽十萬餘,濡毫滴渴玉蟾蜍。
汗青頭白休相笑,曾讀人間未見書。
其欣慰與自豪之情溢於言表。
紀昀的勤奮工作與傑出成績得到乾隆帝的讚賞。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八月十八日,亦即四庫館開館後半年,乾隆帝諭曰:“辦理《四庫全書》處將《永樂大典》內檢出各書陸續進呈,朕親加披閱,間予題評,見其考訂分排,具有條理,而撰述提要粲然可觀,則成於紀昀、陸錫熊之手。二人學問本優,校書亦極勤勉,甚屬可嘉。紀昀曾任學士,陸錫熊現任郎中,著加恩均授為翰林院侍讀,遇缺即補,以示獎勵。”②這一擢升對於當時官品低微的紀昀和陸錫熊來說,都是“逾格遷轉”。故紀昀在《同陸錫熊同被恩命陛授翰林院侍讀呈請奏謝折子》中稱:“昀起諸謫籍,重直槐廳;真按:國無!待查!詞:【槐廳】 唐 宋 時學士院中的廳名。 宋 梅堯臣 《送王著作赴西京壽安》詩:“閒尋前代跡,淨掃古槐廳。” 宋 沈括 《夢溪筆談‧故事一》:“學士院第三廳學士閤子,當前有一巨槐,素號槐廳。舊傳居此閤者,多至入相。” 清 吳偉業 《即事》詩之三:“元僚白髮領槐廳,風度須看似 九齡 。” 錫熊拔自曹郎,許登藜閣。”一時佳話,為縉紳之所爭誇;千載奇逢,實夢寐之所不及。”③
①《閱微草堂筆記》,卷二,《灤陽消夏錄二》。
②《辦理四庫全書檔案》,乾隆三十八年八月十八日諭真按:見周先生只引用此書,殆其寫作時纂修四庫全書檔案尚未出版耶?
③《紀文達公遺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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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四十年(1775年),吏部請除翰林院侍讀學士,提升名單中本無紀昀之名,乾隆帝以紀昀“於《四庫全書》實盡心力”,下命一體除身。紀昀遂於次年正月擢升侍讀學士,隨後又調任侍講學士。①
在纂修《四庫全書》期間,紀昀還不斷得到乾隆帝的賞賜。如編輯《永樂大典》諸書成,“帝曰:汝昀,嘉汝校文,錫汝紫雲粵嶠之珍”,特賜紀昀端溪舊阬石紀昀還不斷得到乾隆帝的賞賜。如編輯《永樂大典》諸書成,“帝曰:汝昀,嘉汝校文,錫汝紫雲粵嶠之珍”,特賜紀昀端溪舊阬石,“其制為竹節之形”②。“又蒙宣賜御書玉屏拓本,銀鉤鐵畫,細入毫芒。”③
提升官職,賜賚有加,顯示了乾隆帝對紀昀的賞識和信任。但是,紀昀並不敢為此稍鬆一口氣。從《四庫全書》開始纂修至全書最後繕校完畢,乾隆帝不時抽閱進呈書籍,一旦發現書籍中存有訛誤,立即嚴加指責,有關官員無一能逃其咎。如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乾隆帝提取書籍審閱,發現李清所撰《諸史同異錄》一書內,竟有稱清世祖“與明崇禎四事相同,妄誕不經,閱之殊堪駭異”,大怒之下,下令將“所有辦《四庫全書》之皇子大臣及總纂紀昀、陸錫熊,總校陸費墀、恭泰、吳裕德,從前覆校許烺俱著交部分別嚴加議處”。隨之而來,在乾隆帝嚴諭之下覆校內廷四閣全書的官員又發現閻若璩《古文尚書疏證》“有引李清、錢謙益諸說未經刪削”者,而這部書當初曾經紀昀辦理。乾隆帝於是專諭詰責紀昀:“從前校訂時,何以並未刪去?”並令其“刪改換篇”,自行賠寫”④。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
①李宗昉:《聞妙香室文集》,卷十四,《紀文達公傳略》。
②《紀文達公遺集》,卷十三,《御賜浮筠硯銘》。
③《紀文達公遺集》,卷八,《乙巳正月預千叟宴恭紀八首》。
④《纂修〈四庫全書〉檔案史料》,真按:此書是何版本,愚尚未之見也! 乾隆五十二年六月六日,軍機大臣和珅等致紀昀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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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廷四閣全書完成初次覆校,各閣書籍簽出大量訛誤,乾隆帝得知後大為不快,認為“從前辦理《四庫全書》,係總纂紀昀、陸錫熊,總校陸費墀專司其事。朕以該員等纂輯訂正,著有微勞,不次超擢,數年之間,晉階卿貳,乃所辦書籍竟如此荒謬舛錯,……竟若未經寓目者。該員等所辦何事?其咎實無可辭”。因而下令“將文淵、文源、文津三閣書籍所有應行換寫篇章,其裝訂挖改各工價,均令紀昀、陸錫熊二人一體分賠”,並罰令他們分別帶領人員前往熱河、盛京校勘文津、文溯二閣書籍,“以贖前愆”①。乾隆帝的嚴厲監督與呵責,不能不便紀昀心驚膽戰,真按:當作使字! 夜不能寐。他親率校勘各員“細心檢閱”文源、文淵二閣書籍,並數次前往避暑山莊,校勘文津閣書籍,對校出的訛誤錯謬,小至一字半字的空白舛誤,大至整篇整卷甚至整部的漏寫,乃至捏造闕文、偽本抵換,以及刪節改竄提要等等,均一一加以填補改正,賠寫抽換,真按:四庫全書錯誤諸項. 並查照底本及《總目》,補繕齊全。
歷經緊張艱辛的工作,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十二月六日,第一份《四庫全書》終於完成,真按:寫作順序不當.前述諸誤,似在第一部完成之後. 全書以色分部:“經部用青色絹,史部用赤色絹,子部用月白色絹,集部用灰黑色絹”,以楠木匣為函套,庋置宮中文華殿後的文淵閣。四庫館的學者們此時無不歡欣鼓舞,以全部心力編纂《四庫全書》與《四庫全書總目》的紀昀更是激情澎湃洶湧,他“振筆急書,一氣呵成”,撰成文采飛揚、詞藻華麗、“條分縷晰,纖悉具備”的《欽定〈四庫全書〉告成恭進表》真按:欽定二字亦當入書名! ,“同館爭先快睹,莫不嘆服”。“總其事者,復令陸耳山副憲、吳稷堂學士合撰一表”,屬紀昀“代為潤色”,“改就,終不愜意
①《辦理四庫全書檔案》,乾隆五十二年六月十二日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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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索此表,書兩人銜名以進”。但乾隆帝一閱之下,便斷定“此表必係紀某所撰,遂特加賞一分,咸驚睿照之如神也”①。這篇《欽定〈四庫全書〉告成恭進表》被收入《四庫全書》卷首,成為“集中第一篇大文字”。它凝結著紀昀十年的心血和歡欣。
三、紀昀與《四庫全書總目》
在《四庫全書》編纂的巨大文化工程中,紀昀不僅以總纂官之職,對於全書“詳檢確核”,通盤排纂,而且根據乾隆帝指示,完成了《歷代職官表》、《四庫全書簡明目錄》等作品。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冬以武英殿刊版發行的《總目》,更是他“殫十年之力”、傾盡全身心血的重要著作。
誠如前言,各纂修官在編纂過程中,每校閱一種書籍,便撰提要一篇,敘列作者爵里,記敘版本源流,撮舉典籍要旨,考訂文字得失,並提出應列、真按:當作應刊(應刋) 應鈔、應存的建議。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則在纂修官所撰各篇提要的基礎之上,筆削考校,或增刪、或分合,字斟句酌,再三潤飾,終成《總目》二百卷。
毫無疑問,《總目》的宏制巨篇凝聚著眾多纂修官的智慧和心血。如時任纂修官的戴震自四十三歲起便開始研究《水經注》,直到五十二歲時才最後校訂《水經注》完成,前後歷時近十年,由他撰寫的《水經注》提要自具有凝重分量。真按:大陸用語吧?教育部國語辭典【凝重】 注音一式 ㄋ|ㄥˊ ㄓㄨㄥˋ 解釋 莊重嚴肅的樣子。晉書˙卷一二二˙呂光載記:沉毅凝重,寬簡有大量,喜怒不形于色。聊齋志異˙卷七˙胡四娘:耳有聽,聽四娘;目有視,視四娘;口有道,道四娘也:而四娘凝重如故。
詞:【凝重】1.厚重;沉重。《易緯韓鑿度》卷上:“聖人則象,月即輕疾,日則凝重,天地之理然也。” 王西彥 《一個小人物的憤怒》:“凝重的空氣,壓迫每一個人的心靈。”2.莊重;穩重。《晉書‧呂光載記》:“﹝ 呂光 ﹞沈毅凝重,寬簡有大量,喜怒不形於色。” 宋 陳亮 《胡公濟墓碣銘》:“ 公濟 於余為大父行,及際其晚歲泊然之時,睹其風貌敦厚,氣質凝重。” 清 蒲松齡 《聊齋志异‧胡四娘》:“﹝ 四娘 ﹞翩然竟來。申賀者,捉坐者,寒暄者,喧雜滿屋。耳有聽,聽 四娘 ;目有視,視 四娘 ;口有道,道 四娘 也;而 四娘 凝重如故。” 茅盾 《清明前後》第四幕:“ 林 站住了,淡然一笑,就慢步走向 金 ,態度凝重,好像捧一滿碗的水。” 再如四庫館的分纂官中,邵晉涵長於史學,周永年於子學素有研究,翁方綱經學與金石之學皆有成就。他們撰寫的有關方面提要無疑根柢深厚
①《紀文達公遺集》,卷六,劉權之跋《進書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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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需要指出的是,自李慈銘《越縵堂讀書記》出,有一種說法頗為流行,這就是四庫館中的纂修官在書籍纂修與提要撰寫上有專門分工,“經部屬之戴東原(震),史部屬之邵南江(晉涵),子部屬之周書昌(永年)”。其實,李慈銘之說並不確切。由於《永樂大典》原本是以韻為序發下,各省進呈書籍也是經初步檢核之後按校閱單分派至纂修官校閱,因此,纂修官經手的書籍不免內容繁雜,部類各異,其所撰提要往往涉及經史子集四部,並無特定的範圍。如戴震雖擅長經學,但他所撰寫的《水經注》提要以及《項氏家說》、《孫氏算經》、《五曹算經》、《五經算經》、《夏侯陽算經》等提要卻分屬於史部與子部。邵晉涵固然於史學造詣頗深,但他所撰“分纂提要”除史部二十七篇外,尚有經部四篇、子部一篇、集部四篇。翁方綱所撰“分纂提要”更雜,真按:周積明抄襲之處-此實參攷改寫自黃愛平此段「由於《永樂大典》原本是以韻為序發下,各省進呈書籍也是經初步檢核之後按校閱單分派至纂修官進行校閱,因此,纂修官經手纂辦的書籍,不免內容繁雜,部類各異,撰寫的提要也往往涉及經史子集四部。如戴震負責輯校《永樂大典》,所輯佚書就有《儀禮釋宮》、《五經算術》等多種,所撰提要包括經、史、子三部;姚鼐、翁方綱負責校閱各省進呈書籍,經手書籍不下數百種,所撰提要都包括經史子集四部。由於纂修官大多學有專長,因而總裁、總纂在分派任務時,也比較注意發揮他們的特長。如校辦《永樂大典》的邵晉涵,在史學方面造詣尤深,因此,他除擔任輯佚工作外,還負責史部特別是正史各書的校閱及提要的撰寫工作。戴震擅長經學、天算,一些經部書籍及算學各書便由他經手纂辦。這樣,既集思廣益,又用其所長,保證了纂修官分撰提要工作的順利進行。」(四庫全書纂修研究,頁302-303)2010/3/5 潘繼安《記翁方綱四庫全書提要(未刊)稿》記錄道,翁氏所撰提要計經部一百八十篇,史部二百二十一篇,子部一百七十七篇,集部四百十八篇①。由此可見,纂修官各就所長分任其事只是一種相對而言的說法,切切不可絕對化看待。然而,無論如何,分纂官的工作為《總目》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對此,我們應有充分估計。
但是,正如黃雲眉在《從學者作用上估計〈四庫全書〉之價值》一文中所指出的;
就形式觀之,《提要》似為多人心血之結晶品,其實此書經紀氏之增竄刪改、整齊畫一而後,多人之意志已不可見
①《圖書館雜志》,1982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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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可見者,紀氏一人之主張而已。①
雲眉先生之所以指認《總目》為“紀氏一人之主張”,乃是因為送呈總纂官的纂修官提要,原本體例不一,行文詳略迥殊,表達觀點亦各異。經紀昀、陸錫熊“筆削一貫”後,原纂修官提要從草創之作一變為體例整齊、思想劃一、“燦然可觀”的新質文化產品。由於紀、陸二人之中,陸錫熊早歿,紀昀出力最巨,因此,《總目》直可視為紀昀學術文化思想的代表作。
我們不妨從如下四方面來確認紀昀與《總目》的關係。
1、關於紀昀對《總目》的著作權,早在《總目》撰成後的乾嘉年間,便得到當時學者的一致公認。如朱珪《知足齋文集‧紀曉嵐墓誌銘》云:
公館書局,筆削考核,一手刪定,為《全書總目》,褎然巨觀。真按:疑為裒然之訛!-裒然巨觀.
其祭紀氏文亦曰:
生入玉關,總持四庫,萬卷提綱,一手編注。②
阮元撰《紀文達公遺集序》云:
高宗純皇帝命輯《四庫全書》,公總其成,凡六經傳注得失
①《國立北平圖書館館刊》,卷七,第5期。
②朱珪:《知足齋文集》,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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