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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December 10,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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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在太原閻父母宅,燕、秦之途,相距正等”。可知作書時在太原。“閻”,疑指閻 若璩。《先正事略‧閻百詩先生事略》:“先生名若璩,字百詩,山西太原人。五世祖居淮安,後改歸原籍。(引者案:《雪橋詩話》卷二:‘閻百詩先世居太原縣 西寨村。’)父修齡,平生慎行檢,以詩名。母丁氏,亦能詩文。”

  此書主旨在于說明雖欲南歸,卻苦于缺乏資費而難以如願。

67.45【綱】毛今鳳來受業。

  【目】先生下年《贈毛錦銜》詩有云:“來時冬雁飛,去日春風度。”(《亭林詩集》卷五)此明言今鳳來受業的時間是在冬天。

  《蔣山傭殘稿》卷一有《答門人毛景岩》書,題下有顧衍生注云:“諱今鳳,貢監, 長洲人。”《同志贈言》載有毛今鳳《恭呈顧老夫子》詩,題下署曰“吳中門人毛今鳳景岩”;而《亭林文集》卷六則有《答毛錦銜》書二則;《亭林詩集》卷五又 有《贈毛錦銜》一首。是今鳳之字實有兩種寫法:一作景岩,一作錦銜。此顯然是由于音近而然。又《顧詩箋注》《贈毛錦銜箋注》有云:“先生有《答錦銜書》論 異姓為後,言《晉書》周逸事與君家相類,似錦銜本非毛姓。”

67.46【綱】作《寄次耕》詩三首。

  【目】此詩載《亭林詩集》卷五。其要旨在規勸潘耒還鄉。

67.47【綱】十一月,回華陰。有《歲暮西還時李生雲霑方讀鹽鐵論》詩一首。

  【目】詩載《詩集》卷五。自先生春三月出游嵩少至今,李雲霑一直留于華陰王弘撰所構新齋中教授衍生。

  自歸華陰後,先生與王弘撰朝夕相處。弘撰《砥齋集》卷八《復施愚山侍講》:“家茂衍至,再捧手教,草茅衰病,何足比數,而先生篤志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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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爾耶?自分一丘一壑,可畢餘生,而今每為徭賦所迫,不免拮据。唯是與顧亭林先生 共數晨夕,得日聞所未聞,差足自娛。而亭林明道正誼,弟實奉若神明蓍蔡,不第服膺其問學之精博已也。”又《復湯荊峴侍講》:“弘撰以不才,又衰病侵尋,西 歸以來,益復憊甚。唯是與顧亭林先生朝夕同處,以古道相砥,優游山水之間,差足娛耳。”案:此二書,《王山史年譜》繫于是年。

67.48【綱】作《與三侄書》。

  【目】此書載《亭林文集》卷四,又載《蔣山傭殘稿》卷三,題作《與三侄》,內容 較《亭林文集》多出近一倍。書云:“今年三月乘道塗之無虞,及筋力之未倦,出崤、函,觀伊、雒,歷嵩、少”;又云:“新正已移至華下”。足證其為是年十一 月返華陰後不久所作。“三侄”者,蓋指洪慎(紓之子)、洪善、洪泰(纘之子)。不少學者誤以為是徐氏三兄弟,如沈嘉榮《顧炎武論考》第六節《在山西》二 《尋覓抗清根據地說質疑》中,就明言“其三侄乃徐氏三兄弟”,但只要細看原文,便知“三侄”非指徐氏三兄弟。原文曰:“聊作此字與三侄共觀,亦可與徐氏三 甥之書互看,語不重出也。”這裡,“三侄”與“三甥”對舉分明,又如何能說“三侄”就是“三甥”呢?!

  書云:“王、李(引者案:指王弘撰、李因篤)赴京,復有劉(名澤溥,字太室)、楊(名端本)二紳為之地主。”案:劉澤溥太室者,當即華州劉澤溥潤生也,《同志贈言》載其詩《恭祝亭林先生》一首。(詳見66.27條) 又《晚晴簃詩匯》卷二十六:“楊端本字樹滋,號函東(引者案:《陝西進士錄》作‘字函東’),潼關人,順治壬辰(引者案:《陝西進士錄》作‘順治乙未’) 進士,官臨淄知縣。有《潼水閣集》。”《同志贈言》載其《奉祝亭林先生》詩四首:“欲遂鹿門隱,買山太華巔。開軒臨渭水,倚杖小秦川。道大乾坤隘,名高日 月懸。驚人詩自有,曾否問青天。”(其一)“谷有圖南臥,卜鄰古洞幽。蓮開猶十丈,松老自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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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捫虱應難識,翔鴻未可求。不須丹詔至,野性白雲留。”(其二。案:《晚晴簃詩匯》 引此首詩,題作《顧亭林卜居華山》)“藝苑雄江左,孤懷出世間。談經吾道重,稽古宦情閑。梅鶴同晨夕,漁樵任往還。登臨時極目,北望首陽山。”(其三) “海岳真游倦,華峰豈慕仙。攜來經世作,好貯此山傳。水竹成茅屋,村岩買石田。願聞關令尹,請著五千言。”(其四)

  此書內容值得注意。許多論者援引其中對華陰地理形勝的一段論述,認為先生入陝是為了尋覓抗清根據地,如趙儷生在《愛國主義思想家顧炎武的反清鬥爭》一文中就說:

  “顧炎武的入陝絕不是無因的。在當時,一個距離京畿較遠、統治力量比較疏弱的地 方,又恰值大暴動方興未艾的時候,這對于顧炎武的反清活動是有利的。再者,陝西土地比較分散,豪強集中土地的情況比江南與山東要輕得多,因而向外來政權奉 迎諂媚的表現也輕一些,因此顧炎武在這裡無形中又似乎增加了一層保障。他曾說,‘秦人慕經學,重處士,持清議,實與他省不同。’(見《亭林文集》卷四《與 三侄書》)再一方面,關中是歷史上‘四塞之國’,退可以據守,進可以出攻,在地理環境上是有有利的條件的。故他說,‘華陰綰轂關河之口,雖足不出戶,而能 見天下之人,聞天下之事。一旦有警,入山守險,不過十里之遙;若志在四方,則一出關門,亦有建瓴之便。’(見同上)從這一段的字句裡,我們已可充分地看到 顧炎武入陝的偉大抱負了。”(《寄隴居論文集》,第177178頁)

  對于諸如上述趙說之類的觀點,沈嘉榮在《顧炎武論考》一書中提出了質疑,沈先生 共提出了四點理由,其中後三點略云:(一)顧炎武在靜樂買妾之後,弄得百病交侵(《亭林文集》卷六《規友人納妾書》),此後,健康每況愈下,因此,他晚年 挂在嘴邊的話是:“年近七旬,旦莫入地。”(《蔣山傭殘稿》卷三《與施愚山》、《與陳介眉》)試問,心力交瘁的顧炎武,怎麼可能在華陰獨樹抗清大旗?他去 陝西華陰,不過穿梭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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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群眾基礎何在,物質基礎又在何方?(二)顧炎武對關中所感興趣的是,“秦人慕經 學,重處士,持清議,實與他省不同”。因而,他曾打算把關中作為晚年休養生息之處。(《蔣山傭殘稿》卷三《與三侄》)(三)從顧炎武入清之後的處境和思想 看,對清廷文網之密,懲處反清人士之嚴酷是深有體會的,所以他總是小心翼翼,隱蔽自己,抑制自己,盡量把忠于明王朝和不滿于清王朝的思想和情緒不在行動上 表露出來。他北游的二十多年中,可謂顛沛流離,艱苦備嘗。其動機,用他的話說,不過是“采山而隱”:“鄙人以頒白之年,采山而隱,卜于西嶽,宗祀考亭,前 書已陳,無煩贅說。惟恐物情難一,多口易生,疑為色取行違之人,謂是講學聚徒之輩,則朱子當年尚且蒙譏于偽學,而腐儒今日豈能遍信于同人?”(《蔣山傭殘 稿》卷三《祝張廷尉書》)連“講學聚徒”尚且生怕惹人猜疑,怎麼可能圖謀舉事?他在山東給詩案、田案折騰之後,決意西行,其目的不過是為了“入山讀書”而 已,他在《又(與顏修來手札)》中說:“今將覓主售之,然後束書西行,為入山讀書之計。”(《亭林佚文輯補》)

  以上沈先生之說,分析頗在情理,宜可信之。

67.49【綱】作《與陳介眉》書。

  【目】此書載《蔣山傭殘稿》卷三。中云:“弟今年得一詣嵩山、少室,天下五嶽已 游其四,遂至河東,歲莫始還華下。天生西來,知地震之前(引者案:《清史稿‧災異志》:‘康熙十八年七月初九日,京師地震,通州、三河、平谷、香河、武 清、永清、寶坻、固安地大震,聲響如奔車,如急雷,晝晦如夜,房舍傾倒,壓斃男婦無算’),台旌已歸四明……旋接惠札……”案:介眉名錫嘏,事跡詳見64.8條。

  書中提到:“所示萬君《學禮質疑》二卷,疏壅釋滯,誠近代所未見,讀之神往,知浙東有人。然其一卷所論如秦時夏正繇不韋始,未敢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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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二卷宗法、昭穆諸論,真足羽翼經傳,垂之千古,已錄入《五經緒論》中。”案: “萬君”,指萬斯大。《先正事略‧萬充宗先生事略》:斯大字充宗,浙江鄞人,戶部主事泰第六子。生逢喪亂,不事科舉業。湛思諸經,以為非盡通諸經不能通一 經,非悟傳注之失,不能通經,非以經釋經,亦無由悟傳注之失。于是融會考證,奉正朔以批閏位,百注遂無堅城,舉諸家聚訟,條分而縷析之,劃如也。尤精《春 秋》,三《禮》。為《學禮質疑》二卷、《周官辨非》二卷、《儀禮商》二卷、《禮記偶箋》二卷,梨洲皆序而行之。又輯《春秋》二百四十卷,毀于火。晚年復 輯,絕筆于昭公。卒于康熙癸亥(案:即康熙二十二年)七月,年五十有一。外著有《丁災》、《甲陽草》各一卷、《萬氏家譜》十卷。

  書中又提到,“黃先生弟前年曾通一書,未知得達否?”案:“黃先生”指黃宗羲。先生書中所提“弟前年曾通一書”,蓋指丙辰《與黃太沖書》(參見64.9條)而言。

  書中還提到:“今附《關中》,《嵩下》詩,同志者可共觀之。并訊貞一兄近況。” 案:“貞一”指萬言,斯大之猶子。《萬充宗先生事略》附:“言字貞一,號管村。少以古文名,隨諸父在講社中,最精博。梨洲先生深器其文,謂能撫震川之古 淡,而加以剡源之色澤。季野(引者案:即萬斯同)先生亦云:‘使吾有爾筆,班、馬不難到矣。’以副貢被召,修《明史》獨成《崇禎長編》一書。出為五河知 縣,忤大吏論死。尋得免。所著曰《管村集》。”(《先正事略》第909910頁) 《同志贈言》載有鄞縣萬言《留別亭林先生》詩一首:“南歸喜得遂初心,獨有先生惜別深。錄就古今徵寔義,書成天地發元音。避人長作燕臺客,憫俗聊為楚澤 吟。記取今朝分袂處,西山雪霽月鉤臨。”據詩,先生與萬言曾晤面于燕京之西山。據《浙江人物簡志(中)》(浙江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1版)“萬言”條云:康熙十四年(1675)中副榜,貢入京師,以教習期滿,授知縣。不久,經總裁徐元文的特荐,進明史館,欽召纂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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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文林郎。兼修《盛京通志》、《大清一統志》。在館五年,多所撰著。康熙十七年授五河知縣。

67.50【綱】作《書太虛山人象象譚後》。

  【目】此文載《亭林餘集》。中云:“臣炎武年六十七,尋閱故簏,得三十年前所錄太虛山人《象象譚》一書。”從先生是年的活動情況看,“尋閱故簏”之事當在十一月歸華陰後。

  此文提出了“天子本也,親王枝也,宗室葉也,故福先上,禍先下”的觀點,認為先 朝自“有北平之事,樂安、南昌緣之以起”之後,“大臣無不以削弱王府為務”,而“嗣位諸王又皆生深宮之中,長婦人之手,無不廣置田莊,放情酒色,而所在有 司之兵又皆文具”,致使親王之勢日益衰落,乃至于‘與齊民無異”,這是導致明亡的重要原因之一。而《象象譚》之書正主張加強親王宗室勢力,因此他認為, “使是書之論得行于數十年之前,足以隆藩維而重國勢,當不至于今日。”

67.51【綱】作《廣宋遺民錄序》。

  【目】此文載《亭林文集》卷二。中云:“吳江朱君明德,與僕同郡人,相去不過百 餘里而未嘗一面。今朱君之年六十有二矣,而僕又過之五齡,一在寒江荒草之濱,一在絕障重關之外,而皆患乎無朋。朱君乃採輯舊聞,得程克勤所為《宋遺民錄》 而廣之,至四百餘人。以書來問序于余……因書以答之。”

  朱東潤先生論此文曰:“顧炎武時定居于陝西華陰,其吳江友人朱明德著《廣宋遺民 錄》一書,請為作序,故有此作。明末士大夫多侈談氣節,入清以後,紛紛改仕新朝。朱明德輯補明程敏政《宋遺民錄》而廣之,編書目的在于表彰前代遺民,借以 策勵士風。序文作者畏觸時忌,故語多含蓄,將原書意圖歸結為‘以求友之難而托思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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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因對當時不能堅持氣節的士大夫深惡痛絕,故文中于朱氏著書主旨,仍約略可見,而作者憤激之情,溢于言表。”(《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選》下編第二冊,第78頁)

  謝國楨《增訂晚明史籍考》卷八:《勾吳外史》,明太倉朱明德不遠撰。孫靜庵《明 遺民錄》卷十六云:明德,字不遠,太倉人,隱居爛溪之濱,著《勾吳外史》,記鼎革時事甚悉。又《顧炎武與驚隱詩社》:“朝鮮人著《皇明遺民傳》卷六:‘朱 明德字不遠,吳江人。嘗得程敏政《宋遺民錄》而廣之,得四百餘人。顧炎武序之曰:莊生有言:越之流人,去國期年,見似人者而喜。余嘗游覽山東之東西(引者 案:《顧詩文集》本作‘山之東西’),河之南北二十餘年,其人益以不似。及問之大江以南,昔時所稱魁梧丈夫者亦且改形換骨,學為不似之人;而朱君乃為此 書,以存人類于天下。若朱君者將不得為遺民矣乎。’”(《明末清初的學風》第195196頁)

67.52【綱】是年,作《與人書二十二》。

  【目】是年,耿介擬于原登封令葉封所建崇福宮祠堂前另建一祠,而遷舊祠中二程、 朱子之位于新祠中,奉之以為嵩陽書院之主,登封令張塤就此作書徵求先生意見,先生復書答以“宜仍井叔之舊,而別建一祠以奉程、朱,庶乎得之”。(《亭林文 集》卷四)《元譜》案云:“崇福宮,在登封縣北,嵩陽書院之旁。井叔氏葉,名封,武昌人,順治丁亥進士(案:王士禛《漁洋詩話》謂‘黃州葉井叔順治己亥進 士’;陳康祺《郎潛紀聞四筆》亦謂‘井叔順治十六年進士’)。康熙中,授延平推官,改知登封,舉鴻博報罷,入為兵馬指揮。介石氏耿,名介,順治壬辰進士, 登封人。康熙十八年,以兵備副使家居講學。時登封令為張塤。此書疑張于未竟工時,以書相質,故答之如此。其明年工竣,湯文正公(引者案:指湯斌)為作《嵩 陽書院記》。”案:葉封號慕廬,又號退翁。著有《慕廬詩》、《嵩游集》、《嵩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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