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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也;仁者,人也;道者,義也」,證明古人讀「義」為「我」,「義」字正與「頗」字協韻,唐明皇改「頗」為「陂」是改錯了。像這樣的例子,在《音學五書》和《文集》卷四〈答李子德書〉中還有很多,這對於恢復古書舊讀作出了很大貢獻。由此亦可見亭林對歸納法的精熟。
4.求證佐
亭林泛覽群書,博稽典籍,參訂故實,考索掌故,總是善於從別人不曾注意或注意不到的地方看出新的問 題,並總結出新的結論。而他每提出一個新的論斷,都絕不空發議論,總是建立在廣泛事實的基礎上,以可靠的史料作證佐。例如《日知錄》卷二十二「亭」之一 條,亭林為了說明古代的「亭」與後代的「亭」是有區別的,他動用了二十七條史料,從各個方面對漢、魏時期的「亭」進行了考證。其中,他用五條史料來證明 「亭」必有居舍,略如後代的公署;用五條史料來證明「亭」必有城池,略如後代的村堡;用九條史料來證明「亭」必有人民,如後代的鎮集;用七條史料來證明京 城也有「亭」;最後用一條史料說明後代但有郵亭、驛亭之名,失去了古代作為居民之處的「亭」的意義。這是一條極普通的考證,但由於有確鑿的史料作明證,因 此很能說明問題。亭林在《音學五書》中,又提出「本證」與「旁證」之法。所謂「本證」就是直接證明,所謂「旁證」就是間接證明。如他在《詩本音》中,於 「服」字下舉出本證十七條,旁證十五條;其《唐韻正》,則於「服」字下舉出本證、旁證一共一百六十二條證據。亭林這種每立一說都博求多方證佐以資共信的治 學原則後來尤為乾嘉學者們所取法。
5.躬實察
亭林治學不僅注重書本上的知識,而且尤其重視實地調研和考察。他一生遍遊南北東西,經歷的地區很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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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至一地,都細緻、深入地實地詢索風物、考察民情,因此潘耒在〈日知錄序〉中稱其「足迹半天下,所至 交其賢豪長者,考其山川風俗、疾苦利病,如指諸掌。」亭林的許多著作,如《山東考古錄》、《京東考古錄》、《昌平山水記》、《營平二州地名記》及《天下郡 國利病書》、《肇域志》諸書,都是通過實地考察,將調查所得的材料結合書本的記載,加以分析研究以後寫成的。如他在《山東考古錄》中記載,他遊山東時,看 到濟南府學的鐵牛和靈岩寺的鐵袈裟,便聯繫到《後漢志》和《韓棱傳》關於鐵和造劍的記載,證明濟南在漢代為產鐵和冶鐵之地。他登泰山時發現了無字碑,世傳 為秦始皇所立,他便取《史記》反復閱讀,知為漢武帝所立。再如,其《天下郡國利病書》第一冊述京師之形勢,京畿之河流及水利,自元迄明各家興治水利之說, 首尾具在,昭然若揭。第四冊「北直隸下」先為邊境總圖,海防總圖,次錄各家記載,排比先後,以說明其事實變遷之原委。其中各部分內容又都通過搜集大量原始 資料,並結合他自己的親身經歷和實地考察,而指明畿輔之地的利病問題。其他各冊的內容亦莫不如此。其《日知錄》中的許多條目,尤其是談到歷代制度和風俗的 地方,有許多資料也不是專從書本上取得的。因此,亭林的許多著作,都絕非一般矜奇炫博的學者們的那些漫無宗旨的著作所可比擬。他在二三百年前提出的一些問 題和得出的一些結論,雖時移事遷,但至今仍有探討之價值。
(二)學術風格
1.治學精神
亭林的學問,首先建立在踏實而廣博的讀書基礎之上。他十四歲以前,即先後讀過《左傳》、《國語》、《戰國策》、《史記》、《資治通鑑》諸書。爾後,又遍讀諸經百史、歷代文集及朝章國典、方輿地志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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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其著《肇域志》一書,就「閱志書一千餘部。」65而其《日知錄》所徵引的典籍,包括十三經、二十一 史、明朝實錄及各地府州縣誌,以及其他各類著作,共約二百種之多。他的學生潘耒在〈日知錄序〉中說:「先生精力絕人,無他嗜好,自少至老,未嘗一日廢 書。」他的好友王宏撰稱其:「四方之遊,必以圖書自隨。」66阮元在〈顧亭林先生肇域志跋〉中也說:「亭林生長離亂,奔走戎馬,閱書數萬卷,手不輟錄。」 67亭林一生,以踏實刻苦的讀書,推倒了晚明「束書不觀,遊談無根」的惡劣學風,為清代學者樹立了篤實博學的典範。
其次,亭林對待學問,嚴肅認真,絲毫不苟。他一生讀書萬卷,勤於筆錄,無論鈔輯資料,整理劄記,都 極其認真細緻,王宏撰稱其:「手所鈔錄,皆作蠅頭行楷,萬字如一。……所著《昌平山水記》二卷,巨細咸存,尺寸不爽。凡親歷對證,三易稿矣,而亭林猶以為 末愜。正使博聞強記,或尚有人,而精詳不苟,未見其倫也。」68其所著《肇域志》,作為其著述的長編,可謂宏篇巨制,而卻竟然沒有一筆草率,故阮元為之歎 服說:「觀此帙密行細書,無一筆率略,始歎古人精力過人,志趣遠大。」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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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亭林文集》卷六,〈肇域志序〉。66王宏撰《山志》卷三,〈顧亭林〉,見錢邦彥《校補亭林年譜》 附錄二。67阮元《揅經室集》,中華書局一九九三年版,第六七三頁。68王宏撰《山志》卷三,〈顧亭林〉,見錢邦彥《校補亭林年譜》附錄二。69阮元《揅 經室集》,中華書局一九九三年版,第六七三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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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亭林一生治學,有著極其堅韌頑強、始終不懈的精神。他曾說:「君子之學,死而後已。」70又 說:「君子進德修業,欲及時也。故為政者玩歲而愒日,則治不成;為學者日邁而月征,則身將老矣。」71又說;「有一日未死之身,則有一日未聞之道。」72 他一生專精學業,勤勉自勵,兢兢業業,競進不息,雖處艱難困境之中,亦顛沛不渝,未嘗自餒。潘耒在〈日知錄序〉中說他:「出必載書數簏自隨,旅店少休,披 尋搜討,曾無倦色。有一疑義,反復參考,必歸於至當;有一獨見,援古證今,必暢其說而後止。」全祖望在〈亭林先生神道表〉中說:「凡先生之遊,以二馬二騾 載書自隨。所至阨塞,即呼老兵退卒詢其曲折。或與平日所聞不合,則即坊肆中發書而對勘之。或徑行平原大野,無足留意,則於鞍上默誦諸經註疏。偶有遺忘,則 於坊肆中發書而熟復之。」73由此可見其勤厲堅貞、用志不紛之志。
2.學術品格
亭林忠於學術,著述態度嚴謹,文風極為飭正。
他一生著述,立言不苟,對自己著作要求極高,曾說:「必古人所未及就,後世之所必不可無者,而後為 之。」74他強調著書立說,要有自己的見解,反對咀嚼古人之言。他以廢銅和采山之銅為喻,說:「嘗謂今人纂輯之書,正如今人之鑄錢。古人采銅于山,今人則 買舊錢,名之曰廢銅,以充鑄而已。所鑄之錢既已粗惡,而又將古人傳世之寶,舂銼碎散,不存於後,豈不兩失之乎?承問《日知錄》又成幾卷,蓋期之以廢銅;而 某自別來一載,早夜誦讀,反復尋究,僅得十餘條,然庶幾采山之銅也。」75
他認為著述應當著眼于有裨世道學術,不應熱衷躁進,為名利所驅使。其《日知錄》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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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 書之難」條下有云:「宋人書如司馬溫公《資治通鑑》、馬貴與《文獻通考》,皆以一生精力成之,遂為 後世不可無之書。而其中小有舛漏,尚亦不免。若後人之書愈多而愈舛漏,愈速而愈不傳,所以然者,其視成書太易,而急於求名故也。」76對於自己的著作,他 總是精益求精,他的朋友寫信問他《日知錄》又成幾卷,他回答說:「別來一載,早夜誦讀,反復尋究,僅得十餘條。」77這是何等認真負責的態度!
他對於著作者的文風文德,極為重視,強調「凡述古人之言,必當引其立言之人。古人又述古人之言,則 兩引之,不可襲以為己說也。」78又說:「凡引前人之言必用原文。」79因此他對於的人的勞動成果十分尊重,常常不惜放棄自己的見解,來標舉古人的見解。 其〈日知錄序〉中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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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亭林文集》卷四,〈與人書六〉。71《日知錄》卷一,〈損其疾使遄有喜〉。72《日知錄》卷一, 〈朝聞道夕死可矣〉。73全祖望《鮚埼亭集》卷十二,〈亭林先生神道表〉。74《日知錄》卷十九,〈著書之難〉。75《亭林文集》卷四,〈與人書十〉。 76《日知錄》卷十九,〈著書之難〉。77《亭林文集》卷四,〈與人書十〉。78《日知錄》卷二十,〈述古〉。79《日知錄》卷二十,〈引古必用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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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自少讀書,有所得,輒記之。其有不合,時復改定。或古人先我而有者,則遂削之。積三十餘年,乃成 編。取子夏之言,名曰『日知錄』,以正後之君子。」而對於世俗一般愚蠢的「偷書賊」,他則表示深惡痛絕,引為厲禁。他曾說:「凡作書者,莫病乎以前人之書 改竄而為自作也。……至於今代,而著書之人幾滿天下,則有盜前人之書而為自作者矣。」80又說:「晉以下人則有以他人之書而竊為己作,郭象《莊子注》、何 法盛《晉中興書》之類是也。若有明一代之人,其所著書無非盜竊而已。」81又說:「今代之人但有薄行而無雋才,不能通作者之意,其盜竊所成之書,必不如元 本,名為鈍賊何辭!」82凡亭林此等錚錚之言,皆極中當時學者之病,雖在今日亦仍發人深省。
亭林學識淵沈,足稱學界泰斗,而其治學態度,則極其謙遜審慎。
對於自己的著作,他從不敝帚自負,而總是斟酌再三,反復改訂。他曾說:「著述之家,最不利乎以未定 之書傳之於人。」83因此,他不願將自己沒有成熟的見解,馬上發表。其《音學五書》,歷經歲月,終於開雕製版,但當其好友張力臣為其指出一些錯誤時,他便 毅然決定,「此書雖刻成,而未可刷印,恐有舛漏,以貽後人之議。」84他曾自述撰寫此書之艱難說:「余纂輯此書三十餘年,所過山川亭障,無日不以自隨,凡 五易稿而手書者三矣。然久客荒壤,于古人之書多所未見,日西方莫,遂以付之梓人,故已登版而刊改者猶至數四,……其著書之難而成之之不易如此。」85其 《日知錄》,亦是耗費了他畢生的精力方始寫定。他在《譎觚》中開首便說:「僕自三十以後,讀經史,輒有所筆記。歲月既久,漸成卷帙,而不敢錄以示人。語 曰:『良工不示人以璞。』慮以未成之作,誤天下學者。」在《文集》卷二〈初刻日知錄自序〉中,他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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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武所著《日知錄》,因友人多欲鈔寫,患不能給,遂于上章閹茂之歲,刻此八卷。歷今六七年,老而益 進,始悔向日學之不博,見之不卓,其中疏漏往往而有,而其書已行於世,不可掩。漸次增改,得二十餘卷,欲更刻之,而猶未敢自以為定,故先以舊本質之同志。 蓋天下之理無窮,而君子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達。故昔日之得,不足以為矜;後日之成,不容以自限。」因此,當潘耒請刻《日知錄》時,他便說還要「再待十 年,如不及年,則以臨終絕筆為定。」86亭林這種「自視欿然」的態度,成為後世的著述家們治學的楷模。
亭林平日治學,總是虛懷若谷,從善如流。
他曾說:「人之為學,不日進則日退。獨學無友,則孤陋而難成;久處一方,則習染而不自覺。」87又說:「古之人學焉而有所得,未嘗不求同志之人,而況當滄海橫流,風雨如晦之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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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亭林文集》卷二,〈鈔書自序〉。81《日知錄》卷十八,〈竊書〉。82《日知錄》卷十八,〈竊 書〉。83《亭林文集》卷四,〈與潘次耕書〉。84《亭林文集》卷四,〈與潘次耕書〉。85《亭林文集》卷二,〈音學五書後序〉。86《亭林文集》卷四, 〈與潘次耕書〉。87《亭林文集》卷四,〈與人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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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因此,他一生遊歷天下,所到之處,總是廣交各方良朋、尋訪博學君子,相互切磋學問,砥礪名節, 取人之長,補己之短。對於同時學人和朋友們的意見,他向來都十分尊重,曾說:「時人之言,亦不敢沒。君子之謙也,然後可以進於學。」89他的著作寫成以 後,總是送給朋友們看,儘量請人提意見。其《日知錄》被閻若璩駁正若干條,他一見便欣然採納。他一生師友遍四方,對於學侶們的長處,他都估價很高。其〈廣 師〉篇中有云:
學究天人,確乎不拔,吾不如王寅旭;
讀書為己,探賾洞微,吾不如楊雪臣;
獨精三禮,卓然經師,吾不如張稷若;
蕭然物外,自得天機,吾不如傅青主;
堅苦力學,無師而成,吾不如李中孚;
險阻備嘗,與時屈伸,吾不如路安卿;
博聞強記,群書之府,吾不如吳任臣;
文章爾椎,宅心和厚,吾不如朱鍚鬯;
好學不倦,篤于朋友,吾不如王山史;
精心六書,信而好古,吾不如張力臣。90
對於朋友推美到這種程度,確實可謂「不薄今人」了。由於他不立崖岸,胸襟寬廣,當時的許多學者都願意同他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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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朋友們也都願意幫助他,支持他,因此他在學術上的造詣才能超邁前賢、光澤後進。這確實也是他學術上取得成就的一個重要條件。
3.學術旨趣
論亭林學術旨趣,可以崇實學、尚博通兩方面賅括之。
所謂崇實學,就其為學之方上說,是指崇實證;就其為學之旨來說,是指崇實用。亭林反對宋明理學家們 空談義理的學風,提出「經學即理學」的學術綱領,強調經學與理學並重,並主張在經學的基礎上重建理學。其於經學,則繼承宋明以來的經史考證傳統,把經學與 史學密切結合起來,還六經以平實史籍的本來面目。他服膺黃震、王應麟、馬端臨等人之學,一掃理學家們舍本經、刊傳記、更章句、改文字,師心妄作,奢談玄理 的陋習,主張「鄙俗學而求六經,舍春華而食秋實」,以「務本原之學」91,倡導考據精詳、徵實去偽的實證學風。其於理學,則斷然棄絕空談心性之玄理,猛烈 抨擊一超頓悟之禪學,強調以「修己治人之實學」,代「明心見性之空言」,92力倡「博學于文」、「行己有恥」的為學之旨。他主張,理學不惟要學以修身,更 要探尋「國家治亂之源,生民根本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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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亭林文集》卷二,〈廣宋遺民錄序〉。89《日知銖》卷二十,〈述古〉。90《亭林文集》卷六,〈廣師〉。91《亭林文集》卷四,〈與周籀書書〉。92《日知錄》卷七,〈夫子之言性與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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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要「有明道淑人之心,有撥亂反正之事,知天下之勢之何以流極而至於此,則思起而有以救之。」91故亭林之所謂理學,實際上是修諸身心,達於政事,「坐而言,可起而行」的實用之學。
所謂尚博通,一是指其學術範圍廣博,二是指其能把學問的各方面加以融會貫通。亭林質敏而學勤,誼醇 而節峻,一生廣覽群書,多聞博學,於經義、史學、文字、音韻、金石、考古、天文、曆算、輿地、軍旅等各個方面都有極為深湛的研究,潘耒在〈日知錄序〉中稱 其「九經諸史,略能背誦,……經世要務,一一講求」,「凡經義史學、官方吏治、財賦典禮、輿地藝文之屬,一一疏通其源流,考正其謬誤。」且其學有體有用, 不徒以考據精詳、文辭博辨見長,而尤以綜核名實、規切時弊著稱一時。黃汝成在〈日知錄集釋敘〉中謂其「言經史之微文大義、良法善政,務推禮樂德刑之本,以 達質文吾泰之遷嬗,錯綜其理,會通其旨。至於賦稅、田畝、職官、選舉、錢幣、權量、水利、河渠、漕運、鹽鐵、人材、軍旅,凡關家國之制,皆洞悉其所由盛衰 利弊,而慨然著其化裁通變之道,詞尤切至明白。」亭林非常蔑視那種雕琢辭章,綴輯故實,或高談而不根,或臆說而無當的空疏無本之學。他曾說:「天下之理殊 途而同歸,大人之學舉本以該末。」又說:「彼章句之士,既不足以觀其會通,而高明之君子,又或語德性而遺問學,均失聖人之指矣。」95故亭林之學,洞古 今,明治要,學識賅貫,通達治體。潘耒〈日知錄序〉中有言:「學者將以明體適用也,綜貫百家,上下千載,詳考其得失之故,而斷之於心,筆之於書,朝章、國 典、民風、土俗,元元本本,無不洞悉,其術足以匡時,其言足以救世,是謂通儒之學。」又說:「當代文人才士甚多,然語學問,必斂衽推顧先生。凡制度典禮有 不能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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