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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論 四庫館派與乾嘉考據學真按:本文幾乎都只論述四庫館臣如何非訾朱學,而於四庫館派與民間學派間的區分,實未見實際的成績,有點文不對題的感覺.前部分只大概駁斥了各種分類的不適當,可供博覽,卻不夠精詣.
“四庫館派”與乾嘉學術,這是一個值得探討的新課題。乾嘉考據學派的形態劃分,長期以來未能擺脫章太炎“吳皖二分說”的影響,雖遞經修補,但始終沒有拓出新局,主要缺陷就是忽視了“四庫館派”的存在。筆者此處僅作初步討論,待思考成熟,再寫出專著。
一、乾嘉考據學派的形態劃分
乾嘉考據學的內部形態問題,一直是一個令人困惑的歷史難題。有人認為:“清代漢學內部的學派區分, 雖經將近兩個世紀的爭論,更其是周予同、蒙文通等的清理,至今仍然只能說映現概貌。困難在於區分殊相,即清代漢學呈現不同形態的尺度,無論取時間、地域、 學風、歷史認識、哲學傾向,還是對孔子的態度作衡量標準,都難免引出悖論。例如廖平、皮錫瑞、章炳麟在清末從不同角度論經學形態的見解,都曾被學者分別採 用為區別清代漢學殊相的尺度,但同被認作經古文學的吳皖二派的歧異便難以解釋,同被認作經今文學的常州派的政論取向變異更無合理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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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有好用地域命名學派的風尚,固然有助於發掘鄉土文化資源,卻無助於尺度困難的解決。”①
長期以來,學術界對於乾嘉考據學派的劃分意見分歧較大,或分為兩派,或分為三派,或分為四派。
(一)兩派說及其局限
兩派說實倡自戴震本人。王鳴盛與戴震有過一次極有意義的學術對話:
間與東原從容語:“子之學與定宇何如?”東原曰:“不同。定宇求古,吾求是。”嘻!東原雖自命不同,究之求古,即所以求是,舍古無是者也。②
錢穆對此曾加以引申補充:
惠、戴治學,求其歸極,均之于六經,要非異趨矣。其異者,則徽學原于述朱而為格物,其精在三禮,所 治天文、律算、水地、音韻、名物諸端,其用心常在會諸經而求其通;吳學則希心復古,以辨後起之偽說,其所治如《周易》,如《尚書》,其用心常在溯之古而得 其原。故吳學進于專家,而徽學達于徵實。王氏所謂惠求其古、戴求其是者,即指是等而言也。③
章太炎亦云:“其成學著系統者,自乾隆朝始。以自吳,一自皖南。吳始惠棟,其學為博而尊聞;皖南始江永、戴震,綜刑名,
① 朱維錚:《關於清代漢學》,《文化的饋贈‧哲學卷》,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年,第115頁。
② 錢穆:《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上冊,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年,第357頁。
③ 錢穆:《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上冊,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年,第35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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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 裁斷。此其所異也。”①梁啟超作《清代學術概論》,也完全採納了章太炎的意見,認為乾嘉漢學“正統派 之中堅,在皖與吳,開吳者惠,開皖者戴”。自章、梁之說出至今將近一個世紀,凡治清代學術思想史者,在論及乾嘉考據學的形態時,大都沿襲此說,偶或有所補 充與發揮。近年也有幾位學者撰文對此提出質疑,其主要論點有:
1.乾嘉學術是一個歷史過程,而吳皖分派的主張則無形中掩蓋了其演進的軌跡。
2.乾嘉考據學是同一個學派,他們的治學宗旨基本上相同,但同一學派中的學者也有差異和各自的風格。不要對他們的相同點視而不見,偏要搞些差異予以劃分。即以乾嘉學派稱之足矣,再分吳、皖派,乃大可不必。
3.以吳、皖地域劃分兩派,以及所謂吳派佞漢嗜古,皖派“實事求是”的概括也不盡符合事實。並具體指出被視為皖派學者中的段玉裁、任大椿、孔廣森、王念孫並非皖人。同時被視為吳派的學者並非都佞漢嗜古。②
這些商榷意見值得重視。兩派說確實存在簡單化的毛病,論斷本身也並非十分嚴密。以地域命名和劃分學派雖是傳統做法,但也見笑於大方之家。從孟子到錢鍾書,都有過批評意見。“求古”與“求是”之分,語義也比較模糊,不便操作。
(二)三派說及其局限
1.吳、皖、浙三派說
章太炎所提吳、皖兩派,加上浙東學派。浙東學派與吳、皖兩派不是同一範疇的概念,因為吳、皖兩派是考據學派,而浙東學派不是
① 章太炎:《檢論‧清儒》。
② 王俊義:《乾嘉漢學論綱》,《清代學術探研錄》.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年.第202—20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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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吳、皖、揚三派共時說
張舜徽主此說。其《揚州學記》云:
余嘗深考清代學術,以為吳學最專,徽學最精,揚州之學最通。無吳、皖之專精,則清學不能盛;無揚州 之通學,則清學不能大。然吳學專宗漢師遺說,屏棄其他不足數,其失也固。徽學實事求是,視夫固泥者有間矣,而但致詳于名物度數,不及稱舉大義,其失也褊。 揚州諸儒,承二派以起,始由專精匯為通學,中正無弊,最為近之。夫為專精之學易,為通學則難。非特博約異趣,亦以識有深淺弘纖不同故也。……清儒專門治 經,自惠、戴開其先,天下景從而響和者無慮皆能盡精微而不克自致于廣大。至于乾隆之季,其隘已甚,微揚州諸儒起而恢廓之,則終清之世,士子疲老盡氣以從事 者,雜猥而已,破碎而已耳。①
張 氏力主通學,所以竭力表彰揚州之學。其局限性有三:第一,將其淵源追溯到王懋竑,未能考鏡源流。因為 王氏畢生精力在研究朱子學,其學術功力雖得到錢大昕與《總目》的表彰,但其研究範圍和方法基本上與後起之揚州諸子不搭界(此處借用上海話),不能因為錢大 昕將他與閻若璩、胡渭、萬斯同、惠棟、江永、戴震諸人相提並論,就宣稱“把乾嘉年間揚州樸學的淵源找出來了”。第二,揚州學者與戴震的關係至為密切,不能 將皖、揚截然分開。張氏亦承認:“像汪中、焦循、阮元都能大膽地對一些問題、特別是對倫理思想的問題,提出自己的看法,繼皖學戴震之後,給宋明唯心主義的 理學以嚴厲的批評。這種精神,實淵源於戴氏。一則由於戴氏流寓揚州最久,早已將他的議論主張帶到了揚州;二則揚州幾位大學者,如王念孫是戴氏弟子,任大椿 是戴氏同事;焦循一生最推尊戴學,我們只看到他所寫的《申戴篇》,可以知其宗尚。戴氏的哲學思想和治學道路
① 張舜徽:《清儒學記》,濟南:齊魯書社,1991年,第378—37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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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為揚州諸儒所繼承而發展了。”①既然如此,又憑什麼將揚州之學與皖學區分開來?可見,張氏的三分也 難以自圓其說。漆永祥博士認為:“師承淵源關係是判別學術派別的重要標誌之一,學者對某一大師或親炙,或私淑,或受其影響而近其學,方可歸入一派。皖之與 揚州之分,實為同一師承而強分為二。”②此種批評正中肯綮。第三,專、精、通乃乾嘉考據學之共同特徵,所謂“吳學最專,徽學最精,揚州之學最通”只是相對 而言,實難析言。誠如漆永祥所言:“就惠、戴、錢三人而言,既能博涉又兼專精是共同的特點。但綜三派而論,惠派側重博涉,戴錢二派所治則主精審會通。因為 惠派多治目錄、版本、校勘、輯佚、辨偽諸學,故需廣涉泛覽,此正惠派學術特色及其重博之原因。而戴、錢二派所治如小學、天算、律呂諸學,皆務求精審別辨, 由博返約、綜貫會通。”③既然術業各有專攻,不同的學科之間確實不好比較高下異同。
3.吳、皖、揚三派歷時說
黃愛平主此說。從《樸學與清代社會》一書第二章的節目安排上即可看出樸學發展的三階段論:
惠棟與吳派學者:樸學的確立
戴震與皖派學者:樸學的高峰
阮元與揚州學者:樸學的總結
顯然,她已意識到歷來的吳、皖、揚三派共時說有其明顯的局限,從歷時的角度重新加以調整,其要點為:(1)惠棟首倡漢學,致力於漢儒經說的發掘、鉤稽和表彰,為一代學術的發皇,起到了開啟風氣的作用
① 張舜徽:《清儒學記》,濟南:齊魯書社,1991年,第380頁。
② 漆永祥:《論乾嘉考據學派別之劃分及相關諸問題》,《國學研究》第五卷,第305頁。
③ 漆永祥:《乾嘉考據學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第13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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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弊端為嗜古、泥古、佞漢。(2)以戴震為首的皖派與以惠棟為首的吳派並非兩個對立的學派,而是先後相承,互為師友,體現了漢學發展、演進歷史的兩支勁旅。吳派有開創之功,皖派多發展之力。(3) 繼吳、皖派之後,深受皖派學術影響,又繼續保持漢學發展態勢,並為清代漢學作總結的是以阮元為代表的揚州學派。①其立論根據仍然是梁啟超的那一套,新穎之 處則是突出了歷時發展的線索。平心而論,此說較以往的吳、皖、揚三派共時說要有更多的合理性。因為吳、皖、揚三派前後相繼,並非共時。正如孫欽善先生所指 出的:“皖派就其代表學者戴震來看,比吳派代表惠棟晚了一個輩分,而與錢大昕同輩。所以就總體而言,皖派比吳派前後有一個時間差,表現出學術的進步。”② 而將吳、皖、揚三足鼎立,乃是忽略了時間因素的臆斷之說。孫欽善先生認為,揚州學派的劃分在考據學上難以成立③。筆者對此也持相近看法。
4.惠、戴、錢三派說
此為漆永祥所創。《乾嘉考據學研究》第四章即專門討論乾嘉考據學的派別問題,他認為:“學派劃分, 最主要的依據不在師承、地域或其他標識,應以學派特色為主要劃分標準。”他在認可惠、戴之分的前提下,將揚州派歸入戴派,將錢大昕獨立,將北方學者歸入相 近派別,重新對於乾嘉學派作了調整。
以學派特色為主要劃分標準,又參考師承、地域等其他因素,應該說有其合理之處,但終究未能開拓新 局,仍然只是對舊說的重組與完善。其局限性明顯表現在人物歸類失當,如將北方學者紀昀、朱筠、周永年等歸入惠派,認為“紀昀之學,功在《四庫提要》之主 纂,其論學雖主調和漢宋,但實際是崇漢貶宋,與惠派同
① 黃愛平:《樸學與清代社會》,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50—88頁。
② 孫欽善:《關於清代考據學》,《炎黃文化研究》第一輯,鄭州:大象出版社,2004年,第138頁。
③ 孫欽善:《關於清代考據學》,《炎黃文化研究》第一輯,鄭州:大象出版社,2004年,第1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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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筠之學,主張‘文字訓詁,象數名物,經傳義旨,并主漢人之學。以謂與作聰明,寧為墨守’,更不出惠 氏宗旨。”①紀昀之學與惠棟異趣,《總目》對於惠派人物雖極為肯定,同時也指出其流弊。下面我們還要重點討論,此不贅述。朱筠之學與惠氏宗旨也不盡合,他 曾出任安徽學政,對於皖學之興起頗有倡導之功。實則紀昀、朱筠、周永年為四庫館中功臣,屬於皇家學派之干將,應該獨立於南方民間學派之外。他們與惠棟既無 師承授受關係,也無交游,強行分入惠派,似有不妥。
(三)四派說及其局限
所謂四派,即吳、皖、揚、浙。此為梁啟超所倡,但響應者寥寥無幾,故不擬詳駁。
二、四庫館派:一個被忽視的視角
以上幾種說法的共同特點是對於“四庫館派”的熟視無睹。乾隆三十八年四庫開館,這既是中國文化史上 的一件大事,也是乾嘉考據學的一個轉折點。此前,乾嘉考據學偏於東南一隅,雖有一些學者從事考據之業,畢竟人數不太多,影響並不太大。此後,清廷宣稱稽古 右文,大力提倡考據之學,影響遍及全國,一度呈現“家家許鄭,人人賈馬”的盛況。四庫館是當時最大的圖書館,既有從全國各地徵集而來的圖書,也有內府藏 書,還有從《永樂大典》中輯佚出來的幾百種佚書。館臣們在修書之時能夠閱讀以前無法寓目的珍貴文獻資料,“曾讀人間未見書”,因而視野較以往大大擴充,研 究方式也由個體向團隊轉化。集團作戰雖有貪大求全之弊,但畢竟能夠完成任何個人無法完成之宏偉大業。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四庫館造就了一批年輕的漢學家,形 成了一個聲勢浩大的皇家學派,即“四庫館派”。
① 漆永祥:《乾嘉考據學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8年,第126—1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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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筆者試圖對乾嘉考據學派提出新的二分,即民間學派與皇家學派。民間學派主要指在四庫開館之前的考據學派,代表人物有惠棟和戴震、錢大昕等人。皇家學派得到清高宗的支持,其代表性人物為紀昀、陸錫熊等人。
乾嘉考據學是清代最具特色的主流性學術。《四庫全書》館為漢學家之大本營,形成了聲勢浩大的“四庫 館派”。有人說:“《四庫全書》館就是漢學家的大本營。”此話雖失之籠統,三百六十多位館臣不盡是漢學家,也有少數宋學家,甚至有莊存與這樣一位經今文學 派的開山大師混跡其中,但畢竟以漢學家為主體。
四庫館派形成了一個學術共同體。其綱領性文件就是《四庫全書總目》。四庫館派不同于以往的民間學 派,它有著深厚的皇家氣派。它代表官方發言,《總目》能夠反映出乾隆王朝的學術水準、文化政策等。其治學理念、治學方法均與民間學派存在較大的分歧。主張 經世致用,反對煩瑣考據。對於惠棟等人光復漢學之功頗多稱讚,“近時惠棟作《九經古義》,余蕭客葺《古經解鉤沈》,于唐以前諸儒舊說,單辭只義,搜采至 詳”①,“元和惠棟號為博洽”②,但也多有批評:
蓋其長在博,其短亦在於嗜博;其長在古,其短亦在於泥古也。③
近時惠棟作《左傳補注》,糾正此書“龍涼”一條,“大司馬固”一條,“文馬百駟”一條,“使封人慮 事”一條,“遇艮之八”一條,“豆區釜鐘”一條。然其中“文馬”之說,究以炎武為是。棟又摘其引古《春秋左氏說》,但舉《漢書‧五行志》之名,又摘其“禮 為鄰國闕”一條,用服虔之說而不著所自。案徵引佚書,當以所載之書為據。棟引世本不標《史記注》,引京相璠土地名不標《水經注》,正體例之疏,未可反譏炎 武
①《總目》卷1,《周易口訣義》提要。
②《總目》卷14,《別本尚書大傳》提要。
③《總目》卷29,《左傳補注》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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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服虔一條,當由偶忘出典。棟注“昭公二十九年,賦晉國一鼓鐵”,證以王肅《家語注》,亦明馮時可之說,未標時可之名也,是固不以掠美論矣。①
棟作是書,皆搜采舊文,互相參證,其中愛博嗜奇,不能割愛者,如《易》之《需卦》,據《歸藏》作 “溽”,于《象傳》,“飲食”之義固符,于爻辭“需泥”,“需沙”,則義不相協。《書》之“曰若稽古”,用鄭康成之義,實則訓“古”為“天”,經典更無佐 證。《儀禮‧士昏禮》之“皇舅某子”,申注疏張子、李子之義,駁顧炎武之說,實則《春秋傳》所謂男婦辨姓,乃指婚姻,不指稱號。《禮記‧檀弓》之“子夏喪 明”,漢冀州從事郭君碑作“喪名”,實係假借之字,乃引《爾雅》“目上為名”,謂“名為目珠”,實則目珠不在眉目之間。《公羊‧隱十一年傳》,蔡邕《石 經》以“弒”為“試”,引《白虎通》證之,已屬附會,又引《荀子‧議兵篇》“威厲而不試,刑措而不用”句為證。實則此“試”字又別一意,蔡邕所書,義不緣 此。成二年傳,“是土齊也”,自以何休注文為正解,而引《周禮》、《司馬法》解土為杜。實則盡東其畝,原非杜塞鄰國之交通。《論語》之“詠而歸”,據鄭康 成、王充之說,以“歸”為“饋”,實則風雩無饋祭之理。如斯之類,皆不免曲徇古人,失之拘執。又如據《周禮‧牛人》謂任器字出于經文,不出子史,駁宋祁筆 記之誤,則體同說部,與經訓無關。引《荀子》、《墨子》證《學記》之撞鐘,引《荀子》證秦穆公之能變,引《墨子》證許止不嘗藥,引楊方《五經鉤沈》證《論 語》生知,亦皆牽引旁文,無關訓詁,未免為例不純。②
對余蕭客的《文選音義》也指出了八大缺失:
①《總目》卷29,《左傳杜解補正》提要。
②《總目》卷33,《九經古義》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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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曰引證亡書,不具出典。
一曰本書尚存,轉引他籍。
一曰嗜博貪多,不辨真偽。
一曰摭拾舊文,漫無考訂。
一曰疊引瑣說,繁複矛盾。
一曰見事即引,不究本始。
一曰旁引浮文,苟盈卷帙。
一曰抄撮習見,徒溷簡牘。①
這是一篇關於考據學的光輝文獻,所列八條,不僅深中吳派代表人物余蕭客一人一書之失,而且具有一般方法論意義。
《總目》對於戴震的論點也直言不諱地予以批評。戴震《聲韻考》認為唐以前無字母之說,神珙字母乃剽竊成書,而托詞出于西域。《總目》經過考證後,認為:
蓋反切生于雙聲,雙聲生于字母。此同出于喉吻之自然,華不異梵,梵不異華者也。中國以雙聲取反切, 西域以字母統雙聲,此各得于聰明之自悟,華不襲梵,梵不襲華者也。稽其源流,具有端緒。特神珙以前,自行于彼教,神珙以後,始流入中國之韻書,亦如利瑪竇 後推步測驗,參用西法耳。豈可謂歐羅巴書全剽竊洛下鮮于之舊術哉?戴氏不究其體,徒知神珙在唐元和以後,遂據其末而與之爭,欲以求勝于彼教。不知聲音之 學,西域實為專門。儒之勝于釋者,別自有在,不必爭之于此也。②
《總目》一方面糾正民間學派在治學方法上存在的偏頗,另一方面,又大力破除宋學門戶,為漢學的發展壯大開闢道路。《總目》大力攻擊以朱子為代表的宋學所造成的門戶之見:
①《總目》卷191,《文選音義》提要。
②《總目》卷41,《重修玉篇》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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