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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庫輯大典本著錄都三九○種,凡近五千卷,故在部數上,大典逾四庫總數十分之一;在卷數上,大典亦 占四庫總數十五分之一,其比重不可謂不大。」(註九)後世固然有非議大典輯本,譏其未能盡善盡美。然據乾隆三十八年(一七七三)二月時,軍機大臣劉統勳明 言指出永樂大典「現存在庫者,共九千餘本」(按:原書一萬一千九十五冊)(註十),而今日永樂大典幾乎全部散佚,殘存者僅為零篇斷簡,則四庫館當年之加以 輯佚,於保存大典珍貴資料,厥功至偉。而清高宗復敕令將大典輯本,選出罕覯又有裨實用之書,真按:清代禁燬書的真諦 次 第排印,凡一三八種,即著名之武英殿聚珍本叢書。乾隆四十年(一七七五)再令東南各省鏤版刊行,計江寧刻八種,浙江刻三十八種,江南刻五十四種,福建刻一 百二十三種(註十一),對珍貴資料之流傳,貢獻良多。輯佚之道,入清後成為專門之業,而大典之輯佚更為清代輯佚工作之重要里程碑,此後風氣養成,纂輯之 書,包羅四部,不下千數百部,片羽零縑,使古籍復存面目,皆為四庫輯佚影響所促成。(註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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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方便學人之利用
四庫全書對歷代著錄,只要有裨益於學術的,都在網羅之列。集散為整,對於資料的利用,已至為方便,而其有系統的部次群書,目錄完備,分類正確,更提供查尋資料的便捷途徑。昌師瑞卿嘗謂:真按:昌彼得 「我們撇開這部書纂修的動機不談,僅就書而論,實是世界上一前無古後無今的大著作。雖是一部大書,但有別於類書,而保存了各書的原貌,也就是保存了原來的資料。真批:此句有語病.被剛改欽定之書往往失其原貌矣.但換個方面想,作為一新版,又胡不為一新著的原貌? 其內容完備,包括中華五千年所有的歷史,民族、社會、政治制度、宗教、天象、地輿、物產、文藝、哲學、美術、農、醫、工商、算學、及百家雜學等,無所不有。真批:雖曰無所不有,然黃愛平氏之研究已指出,四庫畸輕于科技方便之載籍也!是可注意者也! 且排列的秩序,大體依照學術的分野,井井有條。其特色是整理圖書時,經過選擇裁汰,凡偽作、空疏、無益學術文化的著作,皆一一考辨,棄其糟粕,存其精華。真按:清代禁燬書的真諦 」(註十三)可見全書於提供完備的歷史資料外,真批:此又前後矛盾矣!前記得愚有批云其于傳聖經賢傳之處,而彼處吳氏即又持異說!見札ID50206之札箋:「我聖賢之經傳,非清人而何可傳?而秦人、文革者,其有逮于萬一者乎?」(本書頁235) 依學術的分野,有條理的排列群書,是其特色,也是其重大貢獻。茲再分析如左:
一、化私為公 開放借閱
清高宗敕令修四庫全書,常懷「非徒廣金匱石室之藏,將以嘉惠後學」的心思。
乾隆四十一年(一七七六)六月初一日諭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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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四庫所集,多人間未見之書。朕勤加採訪,非徒廣金匱石渠之藏,將以嘉惠藝林,啟牖後學,公天下之好也。惟是鐫刻流傳,僅什之一,而鈔錄儲藏者,外間仍無由窺睹,豈朕右文本意乎?翰林原許讀中秘書,即大臣官員中,有嗜古勤學者,並許告之有司,赴閣觀覽。第不得攜取出外,真按:原敓作第不得攜出外,敓一取字,據纂修四庫全書檔案、辦理四庫全書檔案徑改! 致有損失。」(註十四)
修纂之初即已規劃提供嗜古勤學者參考利用。當四庫全書完成後,復於乾隆五十五年(一七九○)六月初一日,進一步諭令曰:
四 庫全書薈萃古今載籍,至為美備,不特內府珍藏,藉資乙覽,亦欲以流傳廣播,沾溉藝林。前因卷頁浩繁, 中多舛錯,特令總纂等,復加詳細讎校,俾無魯魚亥豕之訛,茲已釐訂蕆工,悉臻完善。所有江浙兩省,文宗、文匯、文瀾三閣,應貯全書,現在陸續頒發藏庋,該 處為人文淵藪,嗜古好學之士,自必群思博覽,藉廣見聞。從前曾經降旨,准其赴閣檢視抄錄,以資搜討。但地方有司恐士子等繙閱污損,或至過為珍秘,阻其爭先快睹之忱,則所頒三分全書,亦僅束之高閣,轉非朕搜輯群書,津逮譽髦之意。即武英殿聚珍版諸書,排印無多,恐士子等亦未能全行購覓。真批:這裡恐,那裡憂,真足見明君惇惇之至意!又豈容爾醜任意誣蔑哉!即今民選者,亦有能如是先憂後樂而勤念至殷者乎! 著該督撫等,諄飭所屬,俟貯閣全書排架齊後,諭令該省士子,有願讀中秘書者,許其呈明到閣抄閱,但不得任其私自攜歸,以致稍有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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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文淵等閣禁地森嚴,士人等固不便進內抄閱,但翰林院現有存貯底本,如有情殷誦習者,亦許其就近檢錄,掌院不得勒阻留難。」(註十五)
內廷四閣之書允許大臣官吏請閱,而翰林院所貯之底本及南三閣書,真批:于此見吳氏未予論述者,或疏忽者,殆翰林院之底本,乃係各省繳進而未歸還之遺書也,黃愛平氏青出于藍,有得於此者! 則可一任士子們參考利用,化公藏以供各界誦習,正與近世之公共圖書館功能相似,學林可在固定處所,取閱數千種圖書,方便士林,實不言可喻。
二、分類正確 便利檢尋
圖書貴在利用,故古今對於群書,往往透過正確分類法則,尋求一套完善的部次方法,來方便取用的人「即類求書,因書以治學」。我國長久以還,對圖書都半採四部分類法,真按:當作多半! 此法雖非盡善盡美,然而行之既久,一般人已習用,同時四部分類的形成,本來即已顧及我國學術發展的特性,所以甚為簡便實用。四庫館臣一方面繼承傳統,一方面再參酌歷代各種圖書分類的長處,予以改良,將全書於經、史、子、集四部之下,再釐分四十四類,六十六子屬,真按:四庫全書的分類 條理井然,取檢至感方便。論者常以為四庫全書部次群籍,至少有:
1能推廣千頃堂書目集部依作者科第先後編排的成例,並推廣至其他部類。
2.對群書的部次,能不泥於舊說,詳細考覈各書內容,並予以正確歸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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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顧及著者撰述的目的。
4能為各書整出義例。
而於部次群書之外,乾隆三十九年(一七七四)七月二十五日,清高宗復諭令曰:
四庫全書處進呈總目,於經史子集內,分晰應刻、應鈔、應存書目三項,各條下俱經撰有提要,將一書原委,撮舉大凡,并詳著書人世次爵里,可以一覽了然,較之崇文總目,搜羅既廣,體例加詳,自應如此辦理。」(註十六)
撮舉各書大凡及著書人世次爵里,蓋仿自漢代劉向的別錄,則四庫全書館,對總目提要的編纂,不僅止於提供完備的目錄,進而更詳細的撮述了作者著書旨意,條別各書學術的源流與得失,對讀者瞭解某書,至為便利。而清高宗又以四庫全書包羅太廣,嫌總目二百卷繁多,因而又敕令:
至現辦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多至萬餘種,卷帙甚繁,將來抄刻成書,繙閱已頗為不易,自應於提要之外,別刊簡明目錄一編。祇載某書若干卷,注某朝某人撰,則篇目不繁,而檢查較易,俾學者由書目而尋提要,由提要而得全書,嘉與海內之士。」(註十七)
於簡明目錄之外,另又編有分架圖、架槅函卷考等方便取檢的工具書,足以顯示四庫館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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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癉勞苦,真按:當作憚字! 編纂各種完備目錄,處處顧及方便利用全書在設想。
第四節 提供校勘學上之價值
古書輾轉流傳,難免有版本優劣的區別,而四庫全書既採以謄錄編輯成書的方式,則其書僅能依據一種底 本繕錄,無法兼及各種版本。為克服此一缺憾,乃倣效古人校書方法,於謄錄之底本外,同時持其他異本,互相比勘校對,然後將所得,逐條列目,匯成四庫全書考 證。此一原則,於修纂之初,清高宗即一再「選派詞臣」,敕令務必「悉心校勘」,並為之設立功過處分條例,嚴格執行。條例中即明訂:
倘能將原本訛字看出,簽請酌改得當者,每一處,記功一次。(註十八)
在這種獎勵之下,不少四庫全書本,往往較諸據以謄錄之底本為優。真按:四庫全書的價值 真按:四庫全書版本的優劣 昌師瑞卿於論四庫全書的校勘價值中曾舉例云:真按:昌彼得 真批:原來吳哲夫氏乃昌彼得之學生!
譬 如文起八代之衰的韓愈,他的昌黎集,傳到北宋時代,即已文字多歧,現在大家認為以宋方崧卿韓文舉正及 朱熹的校本為最佳。方氏係取北宋秘閣本、杭州刻本、四川刻本、石刻本,以及總集中所收韓文來校勘訂正;朱子以方本多折中於秘閣本及杭蜀本,而未列舉各本的 異同,並不妥當,因予重為校訂。當然韓昌黎集經過朱子的校訂是可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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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並不是全無問題,仍有若干不易通的地方。現存朱校本最早的有元刻本存世,即四部叢刊中所影印的。譬 如卷六瀧吏詩一首,敘述韓愈被貶潮州,前往赴任,道經韶州樂昌瀧水時,瀧吏答韓昌黎所問云:「潮州底處所,有罪乃竄流,儂幸而負犯,何由到而知。」此處的 第三句「儂(我)幸而負犯」,實在解釋不通。又如同卷贈別元十八協律第六首:「兩巖雖非牢,木石牙飛發」句,牙飛發亦難通其義,可見宋元古本亦不免有誤 字。四庫本朱文公校昌黎集雖據元本著錄,但略有異同,如卷七感春第三首:「嬌童為我歌」,元本則作「「橋童」。真按:標點有誤! 按 下句有「艷姬蹋筵舞」,「嬌童」對「艷姬」而言,元本作「橋童」應誤。如卷十一原道篇:「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國家天下,滅其天常,子焉而不父其父……」。 元版無「滅」字,則文義不通順。卷十四與李秘書論小功不稅書:「所謂不稅,果不追服乎?」,「追」字,元本作「遣」,難釋其意。考四庫本之作「嬌童」、 「滅」、「追」均與宋淳熙錦谿張宅繙刻潮州本合,知其參校他本,擇善而從。真批:幸此本尚存,若不幸而不存有相同文字之版本,又焉知據四庫本不為誤書之訛也!若即四庫全書考證亦無著錄,則斷難據以恆信也.斯亦四庫本之不足焉而已矣!
由此例可考知四庫全書本,往往有其獨到特點。真按:四庫全書版本的優劣 是以瑞卿師接著又說:真按:昌彼得
此不過舉一例,四庫的纂修校讎工作,前已言之,多出當代大儒之手。如載東原、翁方綱、莊存與、王念孫、任大椿、朱筠等之經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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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墉、任大椿之小學;陸錫熊、邵晉涵、彭元瑞之史學;李潢、陳際新之算學;姚鼐、紀昀、朱珪、曾燠等 之文學,俱是名家。且內府之藏書也富,天祿琳琅,宋元舊本頗多,故四庫寫本大有校勘上的價值,並不因別有舊本流傳而稍損,這尚僅是指文字的異同,可供校 勘。也有所依據的版本與傳本不同者,譬如宋唐庚的眉山唐先生集,現在傳世的有二十卷本、三十卷兩種本,而四庫著錄的則是二十四卷本,編次不同。又如李綱的 梁溪集一百八十卷,舊本僅殘存宋刻三十八卷;周必大文忠集二百卷,舊本僅殘存宋本六十九卷。現在通行的梁溪集是道光中福建刻本,文忠集則為道光中江西刻 本,別無舊刻全集。此二本皆據鈔本校刊,不乏闕文誤字,遠不如四庫本校勘的精審。再如北宋末年的劉安上、劉安節的文集,舊本無傳,通行的只有永嘉叢書本, 實是從文瀾閣本鈔出付刻的,四庫是其祖本。像這一類的書頗多,清季的叢刻書,如金山錢氏守山閣叢書、元和胡氏琳琅秘室叢書,歸安陸氏十萬卷樓叢書,杭州丁 氏八千卷樓叢書等等,其中即不乏鈔錄自四庫本來付刻的。是以四庫本並不因其所收的書已有別本通行而減損它的價值,在校勘上仍有其貢獻。真按:四庫全書版本的優劣 (註十九)真按:附註缺註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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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庫全書修纂時期的學術風尚,以考證學為中心,而其主事者如紀昀等人,又多為漢學家,往往有藉修書「標榜漢學,排斥宋學」的作用,來推動一代學術風氣。真按:四庫全書與清代漢學 所以四庫全書之纂輯及保存大量古書,其在圖書校勘學上的貢獻,亦應給予正面的肯定。
第五節 傳統知識領域之擴充
眾所周知,四庫全書的修纂,固然有其各種不同的目的,但修纂的起因,實受到長期以來知識界追求儒藏的影響。希望集中儒家重要典籍於一堂,以與「釋藏」、「道藏」相鼎足。然而清高宗先天上既有強烈的好勝性格,後天上又擁有帝王至尊的權秉,真按:或作權柄!國無;詞:【權秉】猶權柄。《管子‧山權數》:“ 桓公 問於 管子 曰:‘權柄之數,吾已得聞之矣。’” 漢 王符 《潛夫論‧明忠》:“要在於明操法術,自握權秉而已矣。” 因而他所期待完成的大書,猶不能以「儒藏」為滿足。嘗謂:「古今數千年,宇宙數萬里,其間所有之書雖夥,都不出四庫之目。真按:重出,重複,此文本書引用亦甚「夥」! 」 (註二十)亦即其心目中所預期的四庫全書,是一部跨越時空大範圍的圖書,既盼其能遠邁前古,又欲其能包羅天下知識。當日受命與修的館臣,為能滿足皇上心 意,乃在蒐羅群書方面,儘量求取周全完備。於是將儒藏知識幅度予以擴大,旁及中國境內若干少數民族作品,及當時已在國內流傳的一部分外國人著作,也將之納 入。
清室以滿洲人入主中國,對邊域民族,自較諸任何朝代重視。然而邊域民族,率多游牧為生,文化發展遲緩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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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有少數著作,卻都是在漢化後,以漢字寫成,數量又極有限,並且庸俗粗劣。四庫館臣雖亟思加以收錄, 但又礙於全書品質,無法盡加容納,乃不得不採點綴性著錄,故僅收得滿、蒙、新疆人氏作品十種。此外,為方便全國語文之溝通,特別重視語文工具書的收錄。例 如清文鑑,滿洲蒙古漢字三合切音清文鑑、同文韻統、西域同文志等書,均在四庫全書中著錄,因而全書使用的文字,除漢文外,尚包括滿文、蒙文、藏文、梵文、 回文、托忒文等多種,由此亦可想見修纂四庫全書有推展政敎的實用目的。
中國文明的發展,所以愈見精深博大,除自我深思熟慮,研究創新外,亦在能吸收別人所長。魏晉南北朝 時代,不排斥佛釋經籍,而隋書經籍志中,已載錄外來醫書十餘種之多,(註二一)即是顯例。茲後隨著歷史的發展,人類的活動,先賢對天下的廣大,漸漸有所認 知,為不自限於孤陋寡聞,及對外在世界的好奇,而有多種介紹世界各地風土人情等著作出現。如劉宋時釋法顯的佛國記、唐釋玄奘的大唐西域記、宋徐兢的宣和奉 使高麗圖經、元周達觀的真腊風土記、明董越的朝鮮賦等書,都對中國域外鄰邦,做多方面的描述。至於西方世界,距中國遙遠,接觸雖少,但自十六世紀歐亞新航 線被發現之後,歐洲地區的商賈、傳教士等大量聯袂東來,歐西文明遂也隨之快速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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