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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注》曰:鴛鴦,水鳥,鳧類,雌雄未嘗相離,人得其一,則一者相思死,故謂之匹鳥。
《楚辭》曰:鴛鴦兮嗈嗈。
《古詩》曰:客從遠方來,遺我一端綺,文彩雙鴛鴦,裁為合歡被。
又曰:入門時左顧,但見雙鴛鴦,鴛鴦七十二,羅列自成行。
鄭氏《婚禮渴文贊》曰:鴛鴦雌雄相類,飛止相匹。
《太平御覽》前面有《太平御覽經史圖書綱目》,即引用書目,共列1690種,詩賦不在內。據聶崇岐研究,這個書目非但不全,而且內部重複頗多。據近人核實,實際引書多達2579種。這些古書十之七八已亡佚,因而它是輯集佚書的重要來源。
余嘉錫《四庫提要辨證》卷八《荊楚歲時記》條:“《藝文類聚》、《初學記》歲時部引此書,皆正文與注相連,不加分別。惟《太平御覽》時序部引用尤多,于正文作大字,注文則作雙行小字,附于本句之下,極為明晰。”
《四庫提要》卷一百三十五《太平御覽》條:“世所傳宋以前書,可考見古籍佚文 者,僅六七種:曰裴松之《三國志注》,曰酈道元《水經注》,曰劉孝標《世說新語注》,曰李善《文選注》,曰歐陽詢《藝文類聚》,曰徐堅《初學記》,其一即 此書也。殘碑斷碣,剝蝕不完,歐陽、趙、洪(歐陽修《集古錄》、趙明誠《金石錄》、洪适《隸釋》《隸續》)諸家尚藉之以訂史傳,況四庫菁華,匯于巨帙,獵 山漁海,採摭靡窮,又烏可以難讀廢哉?”
這部書在校訂古書、輯佚書方面的功用歷來很受重視。但是,我們應當明白,《太平 御覽》所引古書雖然很富,但這些書並非北宋初太平興國年間都存于世,《御覽》編者並未完全見到這些原書。根據《玉海》引《太宗實錄》,此書乃是據《修文殿 御覽》、《藝文類聚》、《文思博要》等前代類書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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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殿御覽》360卷,是北齊後主高緯聽從祖珽建議敕修的,其藍本是梁武帝蕭衍敕修的《華林遍略》700卷,而補其未備。《文思博要》1200卷則是唐太宗貞觀十年命高士廉、魏徵、房玄齡等十六人編修。這些類書卷帙浩繁,後來都失傳了,但北宋初年這些大書還在,《御覽》利用這些類書作基礎,取材比較方便。因此,材料並非全從原書來,有相當多是從舊類書轉引來,這就使得引文脫誤增加,可靠性降低。真按:太平御覽的取材 《四庫提要》說他“難讀”,原因之一是訛脫太多,由於原書大都失傳,又無以校正,故而難讀。真批:卻可集此以研古書訛敓之規則,亂中無序裡,猶研究人類史規律也. 前 面我們舉的《鴛鴦》條,引《搜神記》,與傳世的《搜神記》核對,發現文字頗有出入,其中“王囚之”下傳世《搜神記》有“論為城旦。妻密遺憑書,繆其辭曰: ‘其雨淫淫,河大水深,日出當心。’既而王得其書,以示左右。左右莫解其意。臣蘇賀對曰:‘其雨淫淫,言愁且思也。河大水深,不得往來也。日出當心,心有 死志也。俄而”75字。 《御覽》無。又“左右投衣,衣不勝手”,傳本作“左右攬之,衣不中手,而死”,可知“投”字恐是“攬”字之誤,“而死”二字似亦不可省。又“根交于枝,下 連其上”,傳本作“根交于下,枝錯于上”,知“枝下”二字誤倒,原當作“根交于下,枝連其上”。其他文字差異尚有若干。可見,利用《御覽》及其他類書校訂 古書,應慎重,否則會犯不知妄改之病。
利用類書輯佚也要注意,一般佚文可能見於多處,應互相參考,校訛補脫。例如關於劉向校讎的一段佚文:
《文選‧魏都賦》李善注:“《風俗通》曰:案劉向《別錄》,讎校,一人讀書,校其上下,得繆誤,為校。一人持本,一人讀書,若怨家相對。”
《太平御覽》卷六百十八《學部》十二《正謬誤》:“劉向《別傳》曰:讎校者,一人持本,一人讀析,若怨家相對,故曰讎也。”
清嚴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把這段佚文同時置於西漢劉向《別錄》、東漢應劭《風俗通義》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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