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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May 8,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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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促進辭賦的成長:文心雕龍詮賦篇說:「賦也者,受命於詩人,拓宇於楚辭也。於是荀況禮、智,宋 玉風、釣,爰錫名號,與詩畫境,六義附庸,蔚成大國。」這種新興文體,再經過漢代辭賦作家熱烈的摹擬仿作,終於激起漢代賦體的盛況。這不得不歸功於楚辭播 撒下的生機。據漢書藝文志載:「自屈原至王褒賦者有二十家,三百六十一篇;自陸賈至朱宇賦廿一家,二百七十五篇;自孫卿至路恭賦廿五家,百三十六篇;自客 主賦至隱書雜賦十二家,二百卅二篇。」則共計賦家七十八家,一千零四篇。尚有作品還不計在內。漢賦的盛況是可以想見了。

  明、徐師曾文體明辨一書以為辭賦凡分四體;(1)古賦(即離騷賦)(2)俳賦(即不純粹的駢體賦)(3)文賦(即散體賦)。(4) 律賦。而他又以離騷至九辯為古賦之祖,而以司馬相如長門賦等屬之。卜居、漁父、為文賦之祖,而以揚雄長楊賦等屬之。我們又熟知,俳賦是出於古賦;律賦又出 於俳賦。然則「楚辭」之為辭賦的始祖,已無問題,至於漢賦中之規諷之旨及鋪張手法,以及聯綿詞之使用,設問之對答形式,無一不是從楚詞中模仿而得。

   二、開創駢文的生機 駢文是我國文字所獨有的美文形式,在文學史上自有其不可磨滅的價值。駢文首重 對仗,俳偶,而先秦古籍中雖也間用俳偶的句子,但大抵樸質無華,直到「楚辭」文體出,才有清華朗潤的駢體詞句。例如九歌湘君:「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 末。心不同兮媒勞,因不甚兮輕絕。」又如大司命:「令飄風兮先驅,使凍雨兮灑塵。」等句子,就是文心雕龍之麗辭篇中所說的「言對」。又如離騷篇:「呂望之 鼓刀兮,遭周文而得擧。寧戚之謳歌兮,齊桓聞以該轉。」也就是劉勰所謂的「事對」。又如東皇太一:「蕙肴蒸兮蘭藉,奠桂酒兮椒漿。」就是洪邁在容齋隨筆中 所謂的「當句對」。所以楚辭中這些絕佳的駢詞儷句,都為後代的駢文開創了蓬勃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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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成為駢儷文作家所宗的不祧之祖。

   三、刺激七言詩的產生 七言的詩句,在詩經中已間或有之,到了楚辭中則漸漸增多。如離騷:「淚余若 將不及兮,恐年歲之不吾與。」等相同的七言詩句,在楚辭中已屢見不鮮,仰俯皆是。至於早期的七言詩,如漢高祖的大風歌:「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 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它的韻律基調全然是騷體。至於李陵的別歌、漢昭帝的淋池歌和張衡的四愁詩,雖為七言詩的醞釀時期,但它們仍都是七言的騷體。雖然 說七言詩成熟於曹丕的燕歌行,但是我們在唐人的七言古詩中,依然可以發現它仍然脫離不了楚辭體的影響。如李白詩:「熊咆龍吟殷巖泉,慄深林兮驚層顛。」就 是顯例。所以楚辭之助長七言詩的產生,當是無疑的。

   四、開闢鄉土文學的先路 前文曾提及,楚辭這種文體最大的特徵是富有濃郁的地方性色彩,充滿著鄉土 氣息的芬芳。所以楚辭是以楚地特有的音律、詞彙、事物所譜成的詩歌。它在音樂上是楚國獨具的「南音」,也即是「巫音」,再加上悲壯頓挫,或韻或否的韻律, 於是楚辭的朗誦成為專家的專業技能。諸如漢武帝時的朱買臣以「能言楚辭」被寵,宣帝時九江(今安徽壽縣一帶)被公以讀楚辭而名家。隋代的高僧騫有楚辭音的 專著,凡此種種都代表楚辭在音樂上的鄉土化。它在地域上也是楚國特有的地理環境和風土氣候,於是楚辭中的花草樹木,山川河嶽都沾染了濃郁的鄉土感情。其次 它在民俗上也保存著楚國特有的巫鬼淫祠的迷信。所以每當你朗誦楚辭時,你不時會感覺到一股鄉土氣息的芳馨。雖然那是楚國所特有獨具。但風氣所及,也開闢後 來專事描繪鄉土文學的先路。

 五、播撒浪漫文學的種子 前文已提到,由於詩人屈原的不幸而不凡的際遇,和他熱情,執著而又善於幻想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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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楚辭中因而充滿了個人主義的浪漫色彩。這種詩風影響後代的文人甚鉅。如魏代曹操的氣出唱、精列等 篇,曹植的遊仙、仙人、遠游等詩篇的產生,無不受此影響。又如晉代何劭、郭璞諸家的遊仙詩,以及盛唐大詩人李白的蜀道難,夢遊天姥吟留別,杜甫的寄韓諫 議、兵車行等詩篇的形成,無不與楚辭的浪漫精神有關。至於漢魏的志怪小說。如山海經、穆天子傳、神異經、十洲記、漢武故事、漢武洞冥記、搜神記、靈異志, 述異記、幽冥錄等作品的問世,或多或少都受到楚辭所播下的譎怪思想與浪漫精神的影響。即如淮南子一書中的許多神話,也都是從楚辭的影響而來。

   六、賦予詞曲新的素材 由於屈原生平際遇的動人,更由於詩人偉大的情操及瑰麗的詩篇的感召。宋、 元、明、清的詞曲、戲劇作家,都把楚辭借為抒發胸臆的憑藉。在詞方面,北宋詞人如蘇軾、晁補之、晏幾道、李清照等,都曾有櫽括或剪裁楚辭文句入詞的現象。 南宋以後,政治在主戰與主和二派相爭之下而日益衰敗,一些愛國詞人,報國有心,請纓無路,便把滿腔的悲憤,都寄託在引用楚辭的文句以為發洩。其中最突出的 詞人,首推辛棄疾,因為他的身世與抱負,與屈原有些相似。於是辛稼軒在詞中大量引用楚辭,據我統計,文句多達一百零五見。諸如水龍吟一首全用帶「些」字的 招魂體,木蘭花慢一首則全仿天問體。今錄水龍吟於下:

    「聽兮清珮瓊瑤些。明兮鏡秋毫些。君無去此,流昏漲膩,生蓬蒿些。虎豹甘人,渴而飲汝,寧猿猱 些。大而流江海,覆舟如芥,君無肋,狂濤些。路險兮山高些。愧予獨處無聊些。冬糟春盎,歸來為我,製松醪些。其外芳芬,團龍片鳳,煑雲膏些。古人兮既往, 嗟予之樂,樂簞瓢些。」

其他南宋詞人,如高似孫、史達祖、魏了翁、汪莘、劉克莊、方岳、馬廷鸞、陳人傑、周密、劉辰翁、張炎、蔣捷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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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不有自楚辭中取材的作品。再從曲的方面看,元代以後曲本取材於楚辭的至少有十種以上。元代睢景臣、 吳弘道二人都有「屈原投江」劇本;明代汪道昆著有「高唐夢」,袁于會著「汨羅記」,徐應乾著「汨羅」。清代鄭瑜著「汨羅江」,嵇永仁著「讀離騷」,張堅著 「懷沙記」,尤侗著「讀離騷」,丁澎著「演騷」,周文泉著「紉蘭佩」,吳藻著「飲酒讀離騷圖」。民國以後更有人把屈原編成劇本。則詞曲受楚辭影響之情形可 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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