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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余當別有秘本圖書而衡之。不知一二遺者,比其溝中之斷蕪略不足陳已。因取古今來雜碎事可新聽睹、佐 讀諧音,演而暢之,得若干卷,其事之真與飾,名之實與膺,各參半。文不足徵,意殊有屬。凡耳目前怪怪奇奇,當亦無所不有,總以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為 戒,則可謂云爾已矣。……」
序中值得我們注意的有兩點:一、「肆中人見其行世頗捷」一語,可反映當時讀者愛看,以及書商急於翻刻、新印的情形。二、「而宋元舊種,亦被蒐括殆盡……一二遺者,比其溝中之斷蕪略不足陳已」一語,相信是實在的情形,這是凌氏不得另行改編、創作的原因。
王古魯曾經分析這四十篇故事的時代背景,計演唐事的九種,宋七種,元六種,明十三種,時代不明的五種。不過到目前為止,我們雖知道日本有四十卷本,但那最後的四囘,仍沒有影印囘來刋布,這是一個遺憾。
拍案驚奇的二刻,是刋行在初刻之後的五年。作者在書前小引中說:
「丁卯之秋,事附膚落毛,失諸正鵠,遲迴白門,偶戲取古今所聞一二奇局可紀者,演而成說,聊舒胸 中磊塊。非曰「行之可遠」,姑以遊戲為快意耳。同儕過從者索閱一篇竟,必拍案曰:『奇哉所聞乎!』為書賈所偵,因以梓傳請,遂為鈔撮成編,得四十種。支言 俚說不足供醬瓿,而翼飛踁走,較撚髭嘔血、筆塜研穿者,售不售反霄壤隔也。嗟乎,文詎有定價乎?賈人一試之而效,謀再試之,余謂一之已甚。顧逸事新語可佐 談資者,乃先是所羅而未及付之於墨,其為栢梁餘材,武昌剩竹,頗亦不少,意不能想,聊復綴為四十則。其間聽鬼說夢,亦真亦誕,然意存勸成,不為風雅罪人, 後先一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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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引說明了由於初刻暢銷,所以才再行籌刻二刻的事實。二刻中的故事來源,取材於洪邁夷堅志中的很 多,所以四十篇中,神怪小說佔著很大的比例。小引中說「乃先是所羅而未及付之於墨」,可見這些材料,在初刻時曾經割愛,到二刻時也就不管好壞,一律改寫成 篇了,這也無異說明,在凌濛初的心目中,二刻所收,是次一等的貨色。
今本二刻拍按驚奇,中土久佚,是由王古魯氏由日本鈔囘,但這個尚友堂的四十卷本,中間第二十三卷 「大姊魂遊完宿願,小妹病起續前緣」,竟與初刻的第二十三卷全同,又最末一卷卽卷四十,是一篇「宋公明鬧元宵雜劇」,所以有人懷疑這個本子也不是原來的初 刻本,是後刻者缺了兩篇,取來湊足四十之數的;當然也可能凌氏當初只纂寫了三十八篇,書商為求得一整數,玩了這一花樣也未可知,總之,這還是一個疑案。
王古魯分析二刻故事的時代,計演春秋事的一種,宋十四種,元三種,明十九種,不明時代的二種。雖然凌氏在初刻序中強調:
「承平日久,民佚志淫,一二輕薄少年,初學拈筆,便思污衊世界,廣摭誣造,非荒誕不足道,則褻穢不忍聞。」
可是在初、二刻拍案驚奇中,也有一些不足道、不忍聞的成份。現在排印本二刻中卷三十四的「任君用恣 樂深閨,楊太尉戲宮客館」,全文均被刪去,其他初、二刻中「下刪若干字」的地方,也常常可見,這些褻穢的描寫,相信都是受了金瓶梅的影響所致。凌氏序中所 以如此說,相信是同當時流行的一些「穢書」比較之下,二拍已能算是出於汚泥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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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二拍成書以後,可說已把話本和模擬話本這種形式的白話小說,發揮盡緻。這五冊各四十篇的小說,由於篇幅浩繁,而且優劣互見,所以自然有人來做選節的工作。其中選輯得最成功的一種,就是署名「抱甕老人」的今古奇觀。
今古奇觀選錄三言、二拍中共四十篇小說,成為一集。其中選自喩世明言的八篇,警世通言的十篇,醒世恆言的十一篇,拍案驚奇初刻的八篇,二刻的三篇。自今古奇觀在明末刋刻流行以後,逐漸成為明代白話短篇小說的範本,連原作的三言、二拍也很少受人注意了。
〔三版附記〕本書作者之一金榮華教授近年在韓國發現一部韓國傳抄的明人話本集——啖蔗。書分上下 兩冊,上冊有十五篇故事,下冊殘存十三篇,第十三篇祇有數行,又分屬兩篇不同的內容,所以實際是二十七個完整故事和兩個殘篇。這些故事,分別為馮夢龍和凌 夢初的「三言、二拍」所依引,是研究三言二拍的重要資料。全書已由本公司影印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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