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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翁方綱四庫全書提要（未刊）稿

潘繼安

　　清朝編纂四庫全書，從開館時起即命各纂修官于所校各書各撰提要稿一篇，交由總纂官改定後隨書進呈。由於這種提要稿是由各纂修官分工撰寫的，故當時稱之為提要分纂稿。從事撰寫這種提要稿的有程晉芳、任大椿、張羲年、姚鼐、翁方綱、余集、邵晉涵、周永年、戴震等人。真按：翁方綱在四庫全書館的同事 這 些人所撰提要稿原文，據我所知，現在尚存的至少有姚鼐、翁方綱、余集、邵晉涵等四家之稿，共一千餘篇。其中姚鼐所撰的提要稿，業已編為《惜抱軒書錄》四卷 行世。邵晉涵、余集所撰的提要稿，則收在邵氏的《南江文鈔》和余氏的文集中，均有刻本流傳於世，此外，在《紹興先正遺書》，《聚學軒叢書》、《晉石厂叢 書》中，亦均收有邵氏的提要稿。惟獨翁方綱所撰的提要稿，既未收入翁氏文集，亦從來未有刻本，故最為稀見。

　　翁方綱是清代的著名書法家、金石學家，學問很淵博，在經學、文獻學、目錄學等方面亦有較深的造詣。真按：潘繼安對翁方綱文獻目錄學的評價 他 在館修書的五年間，校閱了從各省徵集到的各種圖書，隨校隨記，寫成了一部載有各省所進書一千多種的校書筆記，由於在這部筆記中包含有這些書的提要底稿九百 九十六篇，因而遂以《四庫全書提要稿》為名，全書凡二十五卷，分裝一百二十五冊。翁氏在此稿中對各書的記載大多是比較詳細的，每一種書除撰寫提要稿一篇 外，或抄錄其部分內容，或羅列其子目及序文，而隨筆所及，有評論，有記事，均雋永有味。其中亦有對所校閱書記載較略者，則每書或僅載其自撰的提要稿一篇， 或只略記數語而未撰提要稿。每篇提要稿的篇幅多半比1792年定稿的《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所載各書提要稍為簡短，真按：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之成書-刊行出版時間 因 此係初稿，而彼則經紀昀等人增竄潤飾，故益臻詳盡也。雖然此稿中所載各書並沒有每種均撰寫提要稿，而其中所載提要稿篇數合計起來還是有近一千篇之多。但由 於翁氏此稿係隨校閱隨撰寫，未加詮次，故其編次未免凌亂無序。今將各篇提要稿略依四部分類，計得經部書提要稿一百八十篇，史部書提要稿二百廿一篇，子部書 提要稿一百七十七篇，集部書提要稿四百十八篇，合計為九百九十六篇。真按：翁方綱纂四庫提要稿的數量 這些提要稿基本上是每種書撰寫一篇，但亦略有因各省所進之本原係二種書合刊，因而翁氏遂合寫為一篇的，因此這九百九十六篇提要稿所隱括之書，不止九百九十六種，而實有一千○一種之多。在這一千○一種書中，見於1792年定稿的《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的有八百五十四種，其餘的一百四十七種，則為《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所未收，而在這一百四十七種四庫未收書中，屬於經部的有八種，屬於史部的有三十種，屬於子部的有廿二種，屬於集部的有八十八種。真按：翁方綱纂四庫提要稿有而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無者 在 翁氏此稿中，有近三十種書的書名上注有‘燬’字，又有若干種書，其書名上注有“酌”字。原來翁氏在校閱各省所進書時，在某些書中，發現一些違礙字句，翁氏 就在這些違礙字句所在書頁粘貼簽記，候總裁總纂等覆核處理，並在這部《提要稿》中記載這些書的地方，詳記粘簽數量及粘簽所在的卷次頁次行次，並對其中肯定 要撤燬之書在書名上注一‘燬’字，暫時未能肯定而須斟酌者，則于書名上注一“酌”字。真按：翁方綱校辦禁燬書的情形 但由於翁氏撰寫此稿的年代較早（約在1778年5月以前），正當清王朝政府下令查辦禁書的初期，這時禁令雖嚴而其禁網尚未若後來之密，故翁氏此稿中注有“燬”字之書僅三十種左右。此後，隨著查辦禁書令的三令五申，其禁網越來越密，翁氏此稿中所記各書被列為禁書的也就越來越多。真按：翁方綱纂四庫提要稿之成書時間 真按：翁方綱纂四庫提要稿之成書-撰作時間 今將翁氏此稿中所載的一百四十七種四庫未收書同《清代禁燬書目（補遺）》（清姚覲元編，鄧實補遺，商務印書館再補遺）、《清代禁書知見錄》（孫殿起著）、《索引式的禁書總錄》（陳乃乾編）一一核對，發現其著）、中有七十八種見於這三種禁書目錄，真按：有誤！ 其餘的六十九種，雖為這三種禁書目錄所未載，但經筆者初步探索，其中有若干種實亦在當時禁燬範圍之內。真按：翁方綱校辦禁燬書的情形-數量 真按：翁方綱校辦禁燬書的成績 由 此可見此稿中所載各書後被列為禁書者實不在少數。此外，在這部《提要稿》中自卷一至卷六各卷中，於所記每一種書之末，大多附有另一人所加的按語，略記是書 著錄於《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中的何部何類及《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中的此書提要與此篇提要稿的異同，則為後人將此稿同通行本《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核對後所 加，非翁氏原稿之文。真按：翁方綱纂四庫提要稿中非翁氏手跡者

　　此稿於清季流傳粵東，後為吳興劉承幹氏所得。劉氏為海內著名藏書家，建嘉業藏書樓於吳興南潯鎮，藏書達二十萬冊。此稿歸劉氏後，即珍藏於嘉業藏書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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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劉氏所藏煊赫名跡之一。劉氏刻書甚多，而此稿則未授梓，僅囑海門施維藩先生（字韻秋，當時正寓南潯，為劉氏典掌嘉業藏書樓）傳抄副本一部。傳抄時在篇幅 方面，大有收縮，不但原來字大行疏者一變而為字小行密，而且凡遇翁氏節抄各書原文之處多略而不抄，於是遂由原來的一百廿五冊，縮為十二冊。真按：劉承幹嘉業堂抄本翁方綱纂四庫提要稿與原稿不同處 真按：劉承幹嘉業堂藏書與翁方綱纂四庫提要稿的淵源 現嘉業藏書樓所藏，雖已捐獻浙江圖書館，而其中的珍本則多已星散，翁氏《提要稿》原本已下落不明，真按：翁方綱纂四庫提要的流傳 其副本初為復旦大學教授王欣夫（原名大隆）先生所得，王氏歿後，經其家屬售歸復旦大學圖書館。真按：王欣夫與翁方綱纂四庫提要的流傳

　 　綜觀翁氏此稿，所載書達一千種以上，其份量比邵晉涵、姚鼐、余集三家提要稿的總和還要超過數倍，內容確實非常豐富，特別是此稿中還保存著編纂《四庫全書 總目提要》時所刪削的一百四十七種書的提要稿，而這些提要稿的大部分，實即清代禁書的提要稿，從這一些提要稿中，我們可以略窺這些由於遭到禁燬而淹滅無存 之書之內容梗概。所以翁氏此稿，不僅可以作為對勘紀氏《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根據的第一手資料，而且可以補各種清代禁書目錄的遺漏而為我們稽考已佚的明人及 清初人著作所必須取資的書目文獻之一。真按：翁方綱纂四庫提要的價值-文獻價值 因此，翁氏此稿實為我國目錄學史上彌足珍貴的一種原始文獻，其學術價值，似猶在邵、姚、余三家提要稿之上云。

真按：原件自漢學中心借出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