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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December 9,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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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後蒙說>,《思復堂文集》,卷10,頁68上。

141同上。

142<詩經兒課小引>,《思復堂文集》,卷10,頁48上。

143<學校論>上,《思復堂文集》,卷8,頁8上;又見<後蒙說>,同書,卷10,頁67上。

144同122,頁45下。

145劉士林:<思復堂文集原序>引邵廷采語,《思復堂文集‧序目》,頁2上下。

146邵廷采:<復韋明府啟>,同上書,卷7,頁31上。

147如梁啟超:<近代學風之地理的分布>,《清華學報》,1l期(19246月),頁29;《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頁5051;姚名達(19051942):《邵念魯年譜》(上海:商務印書館,1928年),頁55;《劉宗周年譜》(上海:商務印書館,1933年),頁347348;陳訓慈:<清代浙東之史學>,《史學雜誌》,26期(19314月),頁23;杜維運:<黃宗羲與清代浙東史學派之興起>(下),《故宮文獻季刊》,24期(19719月),頁60;均有同誤。有關上述諸作之失及黃宗羲和邵廷采之間有何學術淵源,詳本書<清代“浙東學派”問題平議>一文。

148參看余英時:《論戴震與章學誠》,頁3437;及拙作《邵廷采思想研究》,下冊,頁635670

149同2,頁404647193199207208228234256

150《論戴震與章學誠》,頁1617

151同29。

152同149,並參看余英時:《論戴震與章學誠》,頁1518;〈清代思想史的一個新解釋〉,頁2225

153<與人書(四)>,《亭林文集》,卷4,頁9596

154同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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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炎武(1613-1682<與戴楓仲書>說:

   “大難初平,宜反74《恩辨錄輯要》,卷1<大學類>,頁20上-2l上。

75參看Yü Chün-fangThe Renewal Of Buddhism in ChinaChu-hung and the late Ming Synthesis(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81).

76《陳確集‧別集》,卷3,頁433

77黃宗羲對出家的遺民的同情,在他為這類遺民所寫的墓誌銘中,時見流露,如<余若水、周唯一兩先生墓誌銘>說: “唯一之途(按:指周唯一的削髮出家)稍寬,世之君子往往由之。然不欲為異姓之臣者,顧反為異姓之子,無乃自相矛盾乎?唯一之寄身釋氏,猶李燮之為傭保, 依齋之為賣卜。然其詩云:‘愧不悉隨鬚髮去,猶留松下一孤身。我來仍喚松為樹,未必松呼我是人。’則亦未嘗不羡若水之為也。”(《黃梨洲文集‧碑誌類》, 頁130,註1)。〈前鄉進士澤望黃君壙誌〉說:“乙酉以後,未嘗一渡錢塘,山奧江邨,枯槁憔悴,呼天搶地,竟隕其身,是豈學佛者所宜有?然則澤望之學佛,將無憤憾之氣無所於寄,其亦如屈原(約前340-約前278)之於<>,夏郭之於詩,張旭之於書耶?”(同上,頁134)又<鄧起西墓誌銘>說:“嗟平!桑海之交,士之不得志於時者,往往逃之二氏,此如縛虎之急,勢不得不迸裂而倒行逆施。顧今之逃於釋氏者,鐘鼓杖拂,投身濃豔之火,是虎而就人之豢,其威盡喪。起西之在玄門,苦身持力,無異於全真之教,有死之心,無生之氣,以保此悲天憫人之故我。”(同上,頁217)畢竟,他還是堅持用世的原則,認為非不得已,不應有所逃遁。所以在<鄭玄子先生述>說:“有疑其亡命為僧,隱而不出者。夫(徐)敬業(?-684)(駱)賓王(約640-?)刊章名捕,君非有是也,何因而亡命?就使為僧,撾鼓白板,不能不受叢林之牽挽,君本青雲豪士,志在用世,一擊不中,飄然遠去,豈復又縈於塵網,以取挨疊足之辱乎?”(同上書,<傳狀類>,頁60

78<七怪>,同上書,<雜文類>,頁485

79詳全祖望:<梨洲先生神道碑文>,《鮚埼亭集》,卷11,頁14下。己自治,以為善後計。”1

隨著南明諸王相繼敗亡,而滿清的政權日漸鞏固,明遺民2所面臨最迫切的問題,就是怎樣去選擇當前的道路。廣義來說,他們祇有生和死兩條路可以選擇。固然,死不是絕大多數人的抉擇,而當時對“死節”者的評價已有所保留。

  黃宗羲(1610-1695) 對“朝章野史”把明季清初的死事“粉墨雜操”,深表不滿,他指出國亡而死雖是“分內事”,但“差之毫釐,相去若天淵”,而評論死事,應效法“《(通鑑)綱 目》筆削之意”,對“其死操己者”,即那些“志在死者,方可曰死之”;至於“其死操之人者”,即那些“原無欲死之心”的人,祇稱為“遇難”而已3。黃宗羲 不但要嚴辨死節,而且指斥時人隨便輕生為毫無意義之舉。如鄭鉉在明亡後不知所蹤,有人懷疑他“慷慨致命,死於鐘鼓”;又有人相信他“不食周粟而死”。但黃 氏認為這兩種行徑都不正確。他指出即使“有疆場之責”的謝枋得(1226--1289)在安仁戰敗,真按:謝枋得 真按:謝枋得之生卒 也沒有自殺,祇要鄭鉉能夠不和清朝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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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無須“強參烏合之事”而輕生了。他又強調伯夷和叔齊“只在窮餓,節如是止”,並非“以沾沾一死為快”,所以後人不應盲目地效法4。

  與黃宗羲同受業於劉宗周(1578-1645)門下的陳確(16041677),也有“死合於義之為節,不然則罔死”的看法。他說人人都是會死的,所以死“絕無足奇”,祇是“善其死之為難”罷了。他以“殷之三仁”為例,指出“比干之死,紂殺之”,否則比干必不會死,而且會“與微、箕同賓周室”。真按:微子啟 真按:箕子 至於伯夷、叔齊“不食周祿,窮餓西山”,是因為“紂雖暴”,卻是君主;而“武雖聖”,始終是臣子。如果沒有“夷、齊之餓,則天下後世寧復知君臣之義”?陳確跟黃宗羲同樣認為“二子之義只在窮餓”,“不必沾沾一死之為快”;同時“凡言餓者,只是窮困之辭”。如“孔子(的551-479)稱夷、齊”,“只是貧”而已。又據孟子(約前372-289)所說,真按:孟子之生卒 真按:孟子 “夷、齊之餓,不肉食之謂”,並非“兄弟捐軀,同狥拘國難”。況且當“武始伐紂”,“二子者已皆皤皤期耋之年”,“夷、齊安得獨不死?只不是餓死”而已。由於後世不明此義,反而誤信司馬遷(約前145或前135-?)“餓死”之說,“致有赴水投繯,仰藥引劍,趨死如騖,曾不之悔”的事例,而:

   “甲申(崇禎十七年,即順治元年,1644)以來,死者尤眾,豈曰不義?然非義之義,大人勿為。且人之賢不肖,生平俱在。……今士動稱末後一著,遂使姦盜優倡同登節義,濁亂無紀未有若死節一案者,真可痛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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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陳確把“所謂死節”劃分為“死事”、“死義”、“死名”、“死憤”、“不得不死”、“不必死而死”六等,又感慨其中“無愧于古人,則百人之中亦未一二見。6。

  王夫之(16191692)認為大臣在國家危亡的時候,面臨著“死之道”和“死之機”,必須慎重行事。他說:

   “蹈死之道而死者,正也;蹈死之道而或不死者,時之不偶也;蹈死之機而死者,下愚而已矣。”7

所謂“死之道”,指國家危亡時救世匡民的事業,而這些事業充滿著死亡的危機;至於“死之機”,則指不足以救亡,反招致殺身的工作。他在《宋論‧欽宗》引伸說:

   “士不幸而生於危亡,君已俘,宗廟已墟,六宮盡辱,宗子無餘,奉國臣民寄死生於異類之手,而聽其嚼齧,姦究施施且擁叛逆而為主,不死而何以自諶?乃自梅執禮(10791127)、吳革(?-1127)、劉韐(10661126)、李若水(10921126)、張叔夜(10651127)之外,非有可死之幾,死且無裨於名義,故張浚(10941164)、趙鼎(10851147)、胡寅(10981156)唯匿形免污以自全,無死地也。”8

王夫之不但以“蹈死之機而死者”為“下愚”,不但認為當“君尚在,國尚未亡,無死之地”,而且肯定即使“君弒”而“國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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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國也不是唯一的道路。他以唐末韓偓(844-約9l4以後)為例說:真按:韓偓 真按:韓偓之生卒

   “偓去國而君弒,未幾而國亡,偓之存亡無所考見,而不聞絕粒赴淵以與國俱逝,此則可以死矣,建文(明惠帝朱允炆,137714021398-1402在位)諸臣,真按:建文帝之生卒 真按:建文帝 所以爭光日月也,而偓不逮。乃以義審之,偓抑可以無死也。偽命不及,非龔勝(前68-前11)不食之時,真按:龔勝之生卒 真按:龔勝 而謝枋得賣卜之日也。湮沒鬱抑以終身,則較家鉉翁(?-1294)之談經河上為尤遂志耳。紂亡而箕子且存,是亦一道也。”9

總之,王夫之雖不能放棄“一死報君王”的觀念10,但他提出“可生、可死、可抗群凶而終不蹈死之機”的論點11,而且讚揚唐代君臣不提倡“死社稷”的“邪說”破壞“捲土重來之計”12,真按:異端 他反對國亡而輕生的態度是顯而易見的。

  顧炎武也鼓勵朋友不要悲觀自殺,如寫信勸告李顒(1627-1705),真按:李顒之生卒 不要抱有“置死生於度外”的態度說:

   “天下之事,有投身以成仁者;真按:友誼 真按:交友資料,顧炎武 真按:絕不絕望-希望 真按:絕不絕望,困境處世學,大受,不可小知,逆境處世學, 真按:氣節 真按:自殺的藝術 有 可以死,而死之不足以成我仁者。子曰:‘吾未見蹈仁而死者也。’聖人以能不蹈仁而死?時止則止,時行則行,而不膠於一。……於是有免死之周,食嗟來之謝, 而古人不以為非也。使必斤斤焉避其小嫌,全其小節,他日事變之來,不能盡如吾料,苟執一不移,則為荀息之忠,尾生之信。不然,或至並其斤斤者而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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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所望於通人矣。真按:識見 真按:通人 真按:高標準 真按:士何事 ”13

顧炎武認為荀息及尾生因愚忠或愚信而自戕,都是“死不足以成仁”。他雖明白“積輕之勢固不能有所樹立”,真按:勢論 真按:時機 但又相信時勢瞬息萬變,“難以意料”。真按:可能學 真按:勢論 因此,如果人人都為了愚忠或愚信作無謂犧牲,當“變故萌生”時,有“誰肯獨創非常”,好像房琯(697763)在安史之亂後建策復興唐朝呢?其次,“苻堅(338-385357-385在位)不過氐酋偽主”,真按:苻堅之生卒 還有疏屬苻登延續國祀,何況明代?如能本著這個信念,便“未必無一二才傑之士自茲而奮發”了14。在〈病起與薊門當事書〉中,顧炎武把這個觀點說得更清楚明白:

   “天生豪傑,必有所任,如人主於其臣,授之官與之職。今日者拯斯人於塗炭,為萬世開太平,此吾輩之任之。仁以為己任,死而後已。故一病垂危,神思不亂,使遂溘焉長逝,而於此任已不可謂無尺寸之功。今既得生,是天以為稍能任事而不遠放歸者也,又敢怠其職乎?”15

“拯斯人於塗炭,為萬世開太平”;“仁以為己任,死而後已”。遺民的責任既這樣重大,自然不能隨意輕生了。

  顧炎武說:

   “人寰尚有遺民在,大節難隨九鼎淪。”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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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宗羲也說:

   “遺民者,天地之元氣。”17

黃氏又推崇遺民與以身殉國的志士並垂千古說:

   “宋之亡也,文(天祥,12361286)、陸(秀夫,真按:文天祥 真按:真按:陸秀夫之生卒 文天祥之生卒 12381279)身殉社稷,真按:陸秀夫 而謝翱(12491295)、方鳳(12411322)、龔開(約1221-約1305)、鄭思肖(12061283)徬徨草澤之間,真按:鄭思肖之生卒 卒與文、陸並垂千古。……謝、方、龔、鄭皆天地之元氣也。”18

黃宗羲的說話,雖不是為自解之辭19,但提升遺民的地位,何嘗不是自我策勵的表現?

  除明遺民外,在清初出生的知識分子也討論到遺民應否殉國的問題,雖然他們一致表揚死節,但大都沒有非議不死的人。如邵廷采(1648-1711)在<明遺民所知傳>中說:

   “遭遇廢興,潛居無咎,未可以不死訾議也”。20

和邵廷采一樣,戴名世(1653-1713)筆下一方面保存了許多抗清不屈而死的節義事蹟,但另一方面又歌頌能隱居自全的明遺民,如就沈壽民(1607-1675)為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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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明之既亡,東南遺民義不忍忘故國,多有愚昧以觸罪戾,至於覆其宗祀。海上之役,金壇、丹徒、宣城三縣士大夫受禍尤烈,先生獨超然遠覽,自全於耕鑿之間,可不謂智勇絕人者乎!”21真按:真按:自殺的藝術 成敗論英雄

其實在甚麼時候“可抗凶群”,甚麼時候卻是“愚昧以觸罪戾”,界限難定。也許王夫之關於劉琨(270-317)的一節史論,真按:劉琨之生卒 真按:劉琨 可以借來說明。王氏在《讀通鑑論‧東晉元帝》中說:

   “宗國淪亡,孤臣遠處,而求自靖之道,豈有他哉?直致之而已矣。……琨乃以孤立之身,游於豺狼之窟,欲志之伸也,必不可得;真按:此王夫之語 即欲以頸血濺劉聰(?一318)、石勒(274-333),報晉之宗社也,抑必不能;是以君子深惜其愚也。以琨之忠,身死族矣,抱志長埋於荒遠,且如此矣。下此者,陷於逆而為天下僇,亦終以不保其血胤。功則無功也,死則必死也,何樂乎其為此也?故曰直致之而已矣。”22

是的,當“功則無功,死則必死”時,就是孤臣“直致”的時候。由此可見,在清初的輿論中,不但不以孤臣作無謂的犧牲為高義,不但不以遺民的不死為可議,而且策勉他們勇於面對現實與積極籌劃未來。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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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繫辭上》說:

   “君子之道,或出或處。”23

無怪劉宗周說:

   “國破君亡,吾輩不能死,又有一番出處。”24

誠然,對明遺民來說,在選定了生存以後,又要面臨另一抉擇──“出”或“處”。真按:出處 在改朝換代時,一般人都主張“處”。邵廷采對“出處”問題反覆討論,而認為有關抉擇必須與時進退,並就《易》卦闡釋說:

   “人才處‘豐’‘泰’,則發而為政事,為文章;際‘屯’‘蒙’,則激而為清風,真按:邵廷采說 為幽節。”25

又說:

   “《易》稱‘否’‘剝’之際,與時消息,天不能逢,而況人乎?‘剝’盡而‘坤’,固天地閉,賢人隱之時也。”26真按:時機

“豐”、“泰”兩卦表示繁榮和太平,“屯”卦表示困難,“蒙”卦表示遮蓋,“否”卦表示不利和倒退,“剝”卦表示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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